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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别说了,你跟我也熬了一天一夜,跟其他两人说,让他们都回去好好歇着。”
郁有良何尝不知道,秦院使要占功劳。
可他有什么办法。
他只是一个毫无背影的左院判。
看似位高权重。
其实,连秦院使身边的御医都不如。
他不知怎么出了太医院,也不知怎么走到宫门口。
“左院判。我家主子有请。”
快要到家的那条小巷子,郁有良望着眼前恭敬给自己行礼的人,认了好久才道:“你是摄政王身边的下属?”
“是,属下墨青见过左院判。”墨青冲着郁有良笑了笑,“主子说了,左院判回太医院一定会遇到一些阻碍,您要是愿意,现在可以跟属下坐上马车,前往摄政王府。”
郁有良神色怔了怔,而后他大步流星地跨上了马车。
半个时辰后。
马车抵达摄政王府。
墨青带着郁有良进入府邸。
这是他第一次来摄政王王府。
“主子,左院判来了。”
墨青敲了三下门,便退步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左院判,主子就在里头,您推门进去就是。属下告退。”
“好,谢谢。”
郁有良俯俯身,抬头望着眼前的紧闭的房门。
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下官见过摄政王。”
郁有良见摄政王的次数屈指可数,几乎从未像今天这样,单独见他。
心里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傅子毓正坐在书桌前看书,见郁有良进来,轻轻搁下书,望着他道:“本王一看左院判的脸,就知道,此次的事情,功劳都被秦院使抢走了。”
郁有良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摸了摸脸。
他有这么明显吗?
“秦院使是下官的上级,他说什么下官自然要服从,心中并未不满。”郁有良摸不透摄政王召见自己的原因,也不敢胡乱说秦院使的坏话。
“左院判看看这个。”
傅子毓将刚从济世堂送来的统计手册递给郁有良。
郁有良犹豫一下,还是往前几步,伸手接过。
当打开一看,他震惊了。
这上面记录的内容实在太详细了。
不光有人数,姓名,甚至住在哪里,伤的什么部分,现在身在哪个医馆都写得清清楚楚。
“摄政王,这……”郁有良抬头愣愣地看着摄政王,突然脑海中想到一个人来,“这些资料,不会是出自那位宋大夫之手吧?”
傅子毓点头:“这份东西,大概在一个时辰前送来了。济世堂会在病人入住的时候,就会进行一个信息登记,所以要收集这些东西并不难。本王喊你过来,只是想叮嘱你一句,是你的东西,别人再怎么样也拿不走,你要想在太医院拥有一席之地,那就要学会强硬。”
“可即便这么详细的记录,只要秦院使一说,皇上未必能信下官的话。”郁有良摇摇头,面上充满了不自信,“如果皇上信下官,不信秦院使,那回了太医院,他一定会找下官麻烦的。”
“你怎么就确定,一定是他找你麻烦,而不是你找他麻烦?”
摄政王一句话,把郁有良给说懵了:“下官找秦院使麻烦?”
傅子毓打开抽屉,拿出一把之前宋晓菁给他的假药:“你打开看看。”
“是。”
郁有良打开一看,闻了闻,面惊色:“这……这是?”
“你想得没错,这是假药,虽然只是一点,但本王查到这些假药可能跟秦院使有关。”傅子毓望着面色骤然煞白的郁有良,勾唇一笑,“你看,你找他麻烦的点不就来了么。”
“这……下官,这……”郁有良吓得语无伦次,秦院使跟假药有关,不管他用假药干了什么,那可都是掉脑袋的大事。
“左院判,此事你要是帮本王查清了,以后你身后,就是本王。”傅子毓开始给郁有良承诺,“本王知道,你一心专研医术,心里想着是救治更多人。济世堂的宋大夫正好与你的理念是一样的,本王可以介绍你们认识,可以深入地探讨医术。放眼朝堂,太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绝对不可能成为权利与谋人性命的工具。”
摄政王最后一句话,深深触动了郁有良的心。
“下官……”
“左院判,你不用害怕,本王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要先留意秦院使平日里跟谁来往,又有什么陌生人来了太医院,其余的,你不用管,做好你的分内事。”傅子毓右手手指落到桌上,轻轻敲打着,“再有,从下个月开始,你要去每天去给皇后请平安脉。”
“给皇后娘娘?”
郁有良震惊了:“下官只是左院判,给皇后娘娘请脉,那都是秦院使在做。”
“他官位再大,能大过后宫之主么?再有这是皇后钦点的,他若有疑议,就让他去找皇上理论。你就做好你的分内事,听到了吗?”
听到这里,郁有良深知自己在问东问西,瞻前顾后。
那就对不起摄政王的重托。
片刻后。
他掀袍,双膝跪下:“下官多谢摄政王赏识,下官一定尽心尽力,做好自己的分内事。”
傅子毓满意地点点头。
他之前就留意过郁有良,经过此事后,越发觉得他是个人才。
只是缺少一个展现的机会。
“这册子,你好好带回去,一定要把上面的数据背得滚瓜烂熟。”
“摄政王,秦院使给下官放了三天假。”
“放什么假,你明天准时上朝。”
傅子毓指着郁有良道:“本王不可在朝堂上公然维护你,所以你一定要把这数据背得一清二楚,这样皇上才能相信此事最大的功劳是你,到时候本王会建议后续由你负责,一旦皇上同意,秦院使若找你麻烦,那就是跟皇上过不去。”
郁有良听得连连点头:“是,下官明白了,下官今天一定把这册子上面的东西背得一清二楚,原本下官打算也要整理数据的,所以下官一定能很快掌握的,摄政王,谢谢您,愿意赏识下官,真的谢谢您。”
“不用谢本王,是你的才能吸引了本王。”
傅子毓挥挥手:“行了,早点回去,明日朝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