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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玉鄞听得满意地点点头:“那朕就放心了,其实是这样的,当日,诸位大臣见到五皇叔当众求赐婚,此事过后,有好几个大臣,私下同朕说,他们的女儿,也是心系五皇叔,得知您成亲了,顿时伤心不已,五皇叔,您是知道朕心肠软,五皇叔不如这样,您将她们都娶进府,也好让您的摄政王府更加热闹一点。”
傅子毓沉默,也不急着说不,也不急着说是。
不管是哪位大臣的女儿,听着,就像是皇帝要给自己身边安排监视的对象。
“五皇叔,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傅玉鄞笑眼弯弯,了解他的人,这个时候已经跪地准备求饶了。
但,傅子毓偏不如他所愿,顿了顿道:“皇上有所不知,微臣这些年身子骨已经大不如前,娶了一个侧妃就已经是勉强可以,若再娶几个,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见傅玉鄞渐渐沉下来的面色,傅子毓又不慌不忙道:“微臣也不想,娶了她们,几年也生不出个子嗣来,这样对她们太不公平了。”
“没想到,一向视女子为洪水猛兽的五皇叔,有一天也会怜香惜玉。”傅玉鄞轻轻一笑,抬了抬右手,后方的贴身太监见状,立马转身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两个侍从,押着一个戴着手铐脚铐,衣衫褴褛,浑身血迹斑斑,整张脸肿的快认不出的女子,重重将她按在地上。
傅子毓瞳孔一缩,右手掐进掌心内,努力压抑自己内心的愤怒。
“五皇叔,你可认得她?”傅玉鄞缓缓走到那女子跟前,用折扇慢慢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让傅子毓看得真切,“这个女子,对五皇叔来说,应该比谢星舞更重要吧?”
此女子,是当年傅子毓在宫外结识一位武林高手的女儿。
那位武林高手,与傅子毓很投缘,见傅子毓骨骼清奇,想着自己死后,衣钵无人继承,便将一身本领教给了傅子毓。
虽然武林高手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傅子毓的师父。
但傅子毓还是恭恭敬敬给他磕头,行了拜师礼。
“五皇叔,怎么不说话?你们应该也差不多七年没见了吧?”傅玉鄞围着傅子毓打断,瞧着他紧握的右手,正在滴答答渗血,唇边绽放出一个完美的笑容,“只要五皇叔愿意娶那些大臣的女儿,朕就饶她一命。”
傅子毓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向傅玉鄞:“阿蛮是师父的女儿,跟微臣没关系,她也不是宫中之人,陛下这么做,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耻笑?”
傅玉鄞反问一句,望着傅子毓突然大笑起来:“五皇叔,你跟朕说,朕会被天下人耻笑?朕自从登基以来,受过的非议,辱骂,还少吗?区区一点耻笑,朕怎么会在意?”
“每一位帝王都是这么走过来的,陛下不必太过在意。”傅子毓望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神色恍惚的小师妹,若他猜没错,她在牢中一定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跟傅玉鄞的账,都多了一份。
“那朕要是在意呢?”傅玉鄞笑容一收,指向跪着的女人道,“你想要她活,就要娶了她们。”
倏地。
跪在地上的女子,眼中爆发出一抹精光。
在众人都没来得及回过神之时。
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剑,在傅子毓惊恐万分的目光下,冲着他勾出最后一个笑容,而后痛快地抹了脖子。
温热的血,溅了傅子毓一身。
可他不在乎,几乎是跪着去接下她,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嘴唇哆嗦:“阿蛮,阿蛮,不要睡,师兄会救你的,阿蛮,你不要死啊。”
“师、师兄,阿蛮很、很开心能在临死前再见到你,阿爹临死前,要我一定要找到你,所以阿蛮才……才误入了他们的、圈、圈套。”阿蛮脖颈间的血,涌得越来越多,傅子毓两只手都压不住,“阿,阿蛮没给阿爹丢脸,也没给师兄你丢脸,师兄,你、你放心吧,我见到阿爹,一定、一定不会说你不……好的。”
说完,阿蛮头一歪,在傅子毓怀中咽了气。
“阿?阿蛮?阿蛮,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傅子毓目眦欲裂,轻轻摇晃着再也无法睁开眼的师妹,“阿蛮,阿蛮……”
后方的傅玉鄞似乎也被震撼到了。
他见到这么多女人,就从未见过一个,对死毫无恐惧的女人。
“五皇叔,您背负在身上的人命,又多了一条。傅玉鄞摇摇头,似乎想借此来绑架傅子毓,左右他的情绪,“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不中用,留着也是累赘,行了,朕也乏了,五皇叔你回去吧。”
“微、微臣告退。”
傅子毓紧紧咬着后槽牙,抱着阿蛮,缓缓从地上站起来,面上的肃杀之气,看得周围侍卫心惊,纷纷主动让开,让他踏步离去。
“把这里打扫干净。”
傅玉鄞揉揉眉心,阿蛮死了,到哪里再去找能制衡傅子毓的人呢?
谢家?
江家?
这可要好好想想才是。
“来了,王爷出来了。”
守在宫门外的墨红,眼尖地看到傅子毓与三位同伴,快速从宫里头出来。
宋晓菁立马跳下马车,在傅子毓踏出宫门的时候,快步走了上去。
“子、子毓?”宋晓菁刚喊了一声,就看到傅子毓怀中抱着一个抹了脖子,看着已经咽了气的小姑娘。
“菁儿,你怎么在这里?”傅子毓死灰的面容,一下子变得震惊起来。
“子毓,你快把她抬到马车里。”宋晓菁眼尖,看到少女手指动了动,伸手从腰间掏出金针,就往她出血口扎下去,“她还没死,她还有救。”
天蒙蒙亮。
宋晓菁望着气息微弱,但的确已经活了的小姑娘,深深吐了一口气。
快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的一瞬间。
傅子毓立马跳进来,一脸着急地问道:“菁儿,怎么样?阿蛮,她有没有事情?”
“要说没事那是不可能的,她受了刑,身体虚弱到不行,脖子上又开了那么大的一个口子,我已经给她用上最好的伤药了,子毓,别担心,就算拼上我全部力量,我也要阿蛮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