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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杨宗保见了苏文,便言道:“如此,我有个好计策,但得都监大人成全。”言毕拜倒。苏文慌忙扶起道:“何须这般多礼,我与你父亲至交,也是分内之事。”又道:“何不将计策道出,我等计议一番,也好有个安置处。”
杨宗保便道:“如今辽人将我父遗体放置于中军帐中,外有重兵把守。如今之计,也只有重兵出击,强行夺取才是。”
张诚道:“我等何不擒辽人一个将领,以此交换?要知这阵前捉将,凭哥哥的本事,倒也是手到擒来之事?”
杨宗保振奋道:“我却没有想到此法,端地可行。”
苏文闻言道:“阵前之事殊难料,我等明日阵前叫骂一通,再看可行乎?”杨宗保点头,原本也无好计,唯有见机行事。
次日卯时,苏文整顿军马出战。果然见辽人三面环城,近处距城不过三里。东侧又一丘山树林,苏文从东侧出兵,迎向辽人侧翼。但见辽人整装,正待攻城。
那西侧辽军两三万人,正备攻城器械,中间一大将,督军向前。宋军东侧乃是诸路勤王之军,序列杂乱,虽有五六万人,却各自据守,无人统领。眼见得辽人逼近,各自慌乱起来。苏文领军居后,缓缓前行。
但见那辽人大将手执令旗挥舞,大队人马冲杀过来,却是马军现走,步军随后。但见浓烟起处,万马奔腾;杀声冲天,挟势雷霆。所谓声震云霄心胆裂,阵前无有好男儿。
那辽人大将骑一匹红枣大马,眼见得近了,宋军迎上去,一场好厮杀,顿时天地色变,山河震颤。那辽人凶残,宋人心怯。牛羊岂能入虎口,苍鹰向来击羸兔。那宋军杂乱无章,哪是这如狼似虎辽人敌手?那辽人将领便如切菜砍瓜一般,宋军如何抵得住?
杨宗保随苏文在后,忍耐不住,大喝一声道:“辽狗休得欺我?”提枪便要出战。却被苏文一把抢住,勒转马头喝道:“休得胡来,若是不听我令,就此罢休,休再提你父亲之事。”
杨宗保怒道:“辽人如此砍杀我宋军,你便如此相对,又如何抢得我父亲出来?”说罢便要提缰。苏文一手挽住杨宗保马缰,那杨宗保如何挣得脱,苏文喝道:“若是我等冲杀一阵,你能保擒得那辽将?辽军势大,我等如何要迎其锋芒而曝己短?”
杨宗保见苏文如此说,便作声不得,只得恨恨瞪着前方。眼见得宋军血沃沙场,苏文兀自按兵不动,此时不知前方何人大喝了一声:“事不成矣。我等快退!”便见宋军有人望回奔来。所谓兵败如山倒,那前方将领又如何约束的住?见兵士多往后跑,也慌得拨马回转,望风而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儿。一时间,人潮汹汹径往苏文兵马出撞来。
苏文大喝一声道:“全军退避,让开溃军。”又喝令全军推入左侧树林。杨宗保大喝一声道:“将军缘何放过溃军?为何不收拢起来,与辽人决一死战?”
苏文便道:“你可知那辽人大将为何人?”
杨宗保道:“如何不知,这辽人在此驻军久矣,这北侧辽军为首大将便是萧挞衮,乃是当初被斩大将萧挞凛的胞弟是也。”
苏文便道:“如此正好,只消捉得此人便是。”只令全军避入山林。又令弓箭手张弓。不多时,便见辽人追赶那宋军至此,宋人多有避入林中的。辽人马军也不理会,只沿道路追赶,随后而至的辽人步军纷纷散入林中,搜寻逃散的宋军。却不知苏文早已候着多时,只听得一声令下,顿时箭矢雨下,辽人吃了一惊,纷纷后退,直至退出林中,苏文也不追赶,便下令沿树林往上,一路迤逦而行,且战且退,径往辽人方向退去。
那辽人吃了大亏,一轮箭下来,射杀了千余人,也不敢大意,再次入林,只随着苏文之尾衔接追来。苏文见辽人又重新进入林中,便吩咐道:“大牛兄弟,你与张诚如今且战且退,只引辽人步军来攻。我并杨宗保自引一军两千人,擒拿辽军大将去也。”
吴大牛应声道:“哥哥只管放心,这些鸟人不知俺厉害,少不得要多砍几人。”
苏文皱眉道:“大牛兄弟不得莽撞,我如今嘱咐你几句: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不可意气用事,你管拖住这两万步军就是。”
张诚便笑道:“这个省得,哥哥只管放心,我便看着二哥就是。”
苏文笑道:“有你看着,我倒省心。”说罢大笑,也不顾吴大牛怒目而视,策马便与苏文领两千军分离出来,自从侧翼行动,望那辽人马军而去。那辽人马军正值冲杀宋军大部,领头大将军便萧挞衮,此人乃是辽军大将萧挞凛胞弟,生得虎背熊腰,面如黑炭,善使一柄大斧,又万夫不当之勇。此战,他亦要为兄报仇,因此凶狠异常。
那宋军心胆俱裂,如何是这萧挞衮敌手?一路赶将来,那萧挞衮便如砍瓜切菜一般,杀的兴起,怒喝一声道:“宋人皆该死,拒不受降。”
那辽人马军闻言,都鼓噪作响,声震云天,好一派浩大声势。萧挞衮一把大斧,使得风车也似,横过出,一片残肢断臂;竖劈时,仆倒豪杰无数。入那宋人军中,便如入无人之境。宋军更是亡魂丧胆,纷纷夺路而逃,并不顾将,将不管兵。一路践踏致死者甚众。
辽军杀得性起,却不知那步军已然吃人引入林中,自身已成孤军。那苏文一路转了半圈,只在途中等候辽人回转。
那萧挞衮冲杀十数里之外,见并无步军跟来,便怒道:“那些步军平日里只顾捡得便宜,如今便不过十数里便跟随不及,却争不如只要马军冲杀便可,这宋人胆小懦弱,如何是我等敌手?”后有将领跟上道:“大将军只管追赶,只怕脱离步军,便成了孤军,如今这东侧宋军已然溃不成军,我等只须贯通南侧,将这澶州围成个孤城,料想宋军必定支撑不过,定然降了大辽。”
萧挞衮道:“有理,如今我等便暂停追击,只等那遭瘟的步军来就是。”说罢,便停歇了马,又传号令,就地歇息。那辽军马军正自下马解甲,忽听得路旁林中一声呼啸,一丛箭雨射出。便听得“哎哟”连声,竟然有三五百人中箭倒地。
萧挞衮大喝一声道:“披甲上马。”众辽人纷纷翻身上马,却不想那林中箭雨顿时不见,只听得林中锣声鼓声鼓噪起来,更有人大骂。
萧挞衮大怒,便要挥军冲进林中。那旁边将领急忙止住道:“大将军,我等马军不利于林,若是冲进林中,只恐中了宋人埋伏,眼见得宋人不敢出林来战,我等步入后退一里,离这林子远些,好让宋人不能得逞才是。”
萧挞衮点头道:“有理,宋人无耻,这般无赖,差点吃他埋伏,也罢,我等退后一里再作打算。”说罢,便要挥军后退。此时忽听林中一人高声大笑道:“辽狗无胆,我乃宋军苏文是也,何人敢来与我一战?”声遏云停,远远传出。
那萧挞衮正要挥军后退,忽听林中喝声,不由止住,大怒道:“原来是苏文那厮,正好拿他报我兄长之仇。”说罢,翻身上马,大喝一声道:“儿郎们,此林中便是宋人屠我两万铁骑的仇人苏文,若是能取此人头颅者,官升三级,赏银万两。”那身边将领急忙止住道:“将军休得中计。”
萧挞衮怒道:“兄仇不共戴天,岂有不报之理,眼见得仇人便在眼前,却要放过,岂与禽兽无异,休得啰唣,再有不敢战者,军法从事。”也不待他说话,拍马便往林中冲去。身后辽军鼓噪,一路杀进林中,顿时那林中箭矢俱下,中箭者,纷纷落地,又吃奔马践踏,惨嚎不止。
萧挞衮并不顾,只顾朝里冲杀,那斧头上下翻飞,隐于树中的宋军也躲避不得,被辽军砍死不再少数,那萧挞衮一边冲杀一边怒喝道:“苏文小儿,休得藏头露尾,快出来和某一战。”
但见宋军径往林深处窜去,并无人应答,不禁又挥斧,左右砍翻两人,喝道:“战又不战,又不现身,是何意?”
但见秋风扫过,树木萧萧,又有军士到底惨嚎之声,那萧挞衮甚是愤怒,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将一腔怒火发于那宋军士处,大斧过处,片甲不留。
正杀得性起,忽闻那耳畔一声尖哨,一枝利箭从左侧飞出,萧挞衮眼疾手快,一个翻身,藏于马后,勘堪躲过。大喝一声道:“日死个奶奶。”一面拨马望那左侧杀去,却见一个身影,白盔衣甲,在林中前行,萧挞衮便大笑一声道:“小儿,看今日爷爷取你首级。”一面飞奔过去。
眼见得要赶上,却又听脑后生风,心中暗叫:不好。头一低,一枝利箭从头顶飞过,射穿了那头盔上红缨,不禁回首怒视之时,但见一人骑马断后,将萧挞衮前后拦截下来。
萧挞衮前后看顾了两人一眼,喝道:“谁是苏文,可与某一战?”
只听得那前头白盔衣甲青年将领大笑道:“某便是苏文,你可受死罢。”
萧挞衮怒喝道:“今日便与我兄长报仇。”拍马上前,一挥大斧,径取那白盔衣甲的青年将领而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