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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外,是一个小村庄。
炊烟袅袅。
正是正午午食时候。
饭过三旬之后。
李渊打了个饱嗝,饿了足足两天两夜,只吃了一些野果子,腹中早就难耐。
“阿婆,这里是哪里?有点不像是北方。”
屋舍与中原的建筑风格很不一样,像是徽式建筑,白墙黑瓦,过道处蜿蜒着一条小溪流,树木青翠。
北方现在还是秋季啊。
刚才饿的不行,没有太过注意,现在酒足饭饱,倒是察觉到了一丝怪异。
莫非他们到了南方?
可是......明明是西北风啊。
“这里是扬州,向东南走五里地就到了州城。”阿婆的儿媳妇说道。
“南方?扬州?”骆宾王眉头一皱,闻这股湿润的空气,当真是南方。
之前他虽然发现一些异处,但怎么都不会相信自己从洛阳飘到了扬州,这未免太过荒诞?
坐马车的话至少需要五天时间,可他们才飘了不到两天。
“老师,现在该怎么办?”骆宾王心里担忧道。
太上皇身份尊贵,引发的后果不敢想象,只有回到长安才能维持天下安定,但现在却来到了扬州。
扬州,这是河间郡王李孝恭驻扎的地方,他是扬州总管。
但现在却不能冒昧的宣告李渊的身份。
呵!杀死叔叔登基的侄子太多了。
“先稳住,咱们此次来是采集草药的。”李渊眼神暗示骆宾王。
这个屋子里可不仅是他们两个人,还有阿婆的一大家子,一户八口人。
“老师,吴县刘家大小姐现在还身染重病,咱们出来寻找药引已经半月有余了,就害怕刘小姐挺不了这么长的时间。”骆宾王叹了口气,摇头道。
好似当真有这么一回事。
不愧是机智的骆宾王。
李渊嘴角露出微笑,这个徒儿总算有了他的一丝真传,他面色一板道:“休要胡言,病患的情况怎么能乱给别人说?”
“两位.....是?”韩城疑道。
韩城是阿婆的儿子。
“贫道不才乃是吴县流云观的道士,本来上山采药,救治病患,不慎误入虎穴,贫道和徒儿慌忙之下便逃到了林子,还是多谢阿婆能侥幸发现,不然......”李渊放下碗筷,叹道。
在皇宫打磨数年,这些谎话从口中说出来,面不红耳不赤。
“原来如此。”韩城点头。
明白两人身份后,韩城表现的更为热情,亲自下溪打了两条鲫鱼,给他们两人熬汤。
靠山吃山,靠河吃河。
“这些都是稻田里放的鱼,一年一次,每到秋季的时候,就会放水捞鱼。”韩城笑道。
这顿饭两人差不多吃了一个半时辰,从野菜汤到鲫鱼汤。
伙食不错,有两大碗米饭,很是香甜。
李渊心里也是蛮感动的,在皇宫虽说锦衣玉食,但是白莲教不是人,逃走后更是饿的厉害。
这种淳朴的百姓,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韩城盘坐在李渊对面,样子有点不好意思,“那个道长啊,我家大妞你也见过,长的怎么样?”
“大妞?”李渊想了一下,在门口那个穿着红袄子,流着鼻涕的小胖妞应该就是韩城口中的大妞。
大概十三四岁。
刚才想吃鱼,还被韩城教训了几句。
“长的不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李渊捋着三寸短髯,呵呵笑道。
吃了人家饭,也不能说人家女儿丑吧。
只不过这套路......
他怎么感觉似曾相识。
一定是他电视剧和电影看多了,多么淳朴的百姓,怎么会恶意欺骗他。
绝对是想多了!
“道长果然有文采,咱尽管不懂这些四字是啥意思,但听着就知道不一般。”韩城起身给李渊倒了碗米酒,示意他边喝边说。
李渊喝了两碗米酒,米酒应该是自家酿的,又香又甜,在冷冽的秋季喝上这么一盅热酒很是不错,从喉咙滑进胃里,暖暖的很贴心。
“你说咱家大妞如果长大结婚的话,是不是便宜了新郎?”韩城再说道。
李渊抿了口酒,顿时发觉这话中有话啊。
不会,这么淳朴的人家怎么会恶意套路他呢?
定是他多疑了。
得改改了。
“不错大妞有如此容貌,丰腴得体。”李渊看着大妞用红袄子衣袖擦了擦鼻涕,那红袄子已经脏的像是染上了一层灰,似乎是听到他们的谈话,小巧的鼻子可爱的露出两个鼻涕泡。
嘶!
真漂亮!
刚才已经夸了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得顺着这话走。
“不错,令千金若是将来婚嫁,没有一百贯彩礼别想进咱们韩家的们,可惜......”
李渊嘴角微微一笑,说道:“贫道与我徒儿家徒四壁,道观也年久失修,怕是高攀不了令千金。”
莫笑农家腊酒浑,长使英雄泪满襟。
想套路贫道,怕是不知道贫道从哪里毕业的?
呵呵!
吃你一顿饭,这恩情贫道会还,可是要想某娶你女儿,就算把贫道从这里扔出去,死外边,也不可能娶!
韩城脸上明显露出失落的表情,他含着哀怨的目光注视着李渊,转头又看向大妞,“道长何必如此说,哪怕是家徒四壁,墙缝里抠不出一个铜钱,我也不会做如此强人所难之事。”
“这话说的,某还会不答应不成,彩礼多钱?”李渊哈哈大笑,一拍桌子,样子豪迈。
“哎,怎么能要钱呢?大妞嫁给这位小兄弟绝对是一件美事,不是有句话,君子成人.....”
“君子成人之美。”骆宾王补充道。
“小兄弟只要娶大妞过门后,好好待她,我也就心满意足了。”韩城看了两人一眼,试探道:“这要求过分吗?”
“不过分!”骆宾王脸色苍白。
李渊咽了口唾沫,颔首点头,“韩兄弟,门口的大黄能不能不让他叫了,还有大白天的磨什么刀?影响怪不好的,锄头也不必拿在手上,时间长手臂会酸的。”
韩城挥了挥手,将手里的锄头放下,镰刀别在腰上,摊了摊手,无奈道:“道长,我是个农民,随身拿个锄头和镰刀再正常不过了,刚才的磨刀声是杀鱼,两位不必在意,至于大黄嘛!这条狗很乖的,不会乱咬人,除非那个人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