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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艳羡、皇后的尊位,对她来说,竟抵不过这一丝心痛。
也行吧,自己还没怎么努力,就登上了穿越者的巅峰——皇后的宝座,难道不该心满意足?
他既然愿意放手,难道不是她之前心心念念想要的自由?
还有,如果她成了皇后,拯救南丹岛之事岂不是易如反掌?
这么想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她为什么就是觉得浑身冰冷?
她木然地出了宫,登上了回席府的马车,连傅汐和宁之岫同她告别都没有反应过来。
回到府里,宣旨太监后脚就跟到,宣了即将册席阡陌为皇后的旨意,又定下三日后举行成婚大典,先成婚、再封后,以示天家对皇后的重视。
席城和席老夫人大喜过望,骆氏在席城的催促下面色僵硬地送上了大红封。
宣旨太监贺喜,“给席夫人贺喜了!”
骆氏扯了一丝僵硬的笑容出来,有些不自然地问,“同喜同喜,就是这三日的时间是不是太仓促了些?”
席老夫人和席城皱了皱眉,也看了过来。
太监呵呵一笑,“老夫人,大将军,席夫人你们可放心,咱礼部啊,可是自皇上登基之日起就开始准备大婚事宜了。你们放心,这三日后的日子虽是急了些,但一应合礼聘仪必一样不少,何况这是饮天监选的吉日,必不会有错。再说了,这宫中选后纳妃也不是一人儿的事儿,还有另外七位妃嫔主子等着帝后大婚后入宫一同册封呢,咱也不能让她们等太久不是?”
说是“她们”,其实在场的人哪个不明白,他其实说的是,太后可早就盼着皇上诞下龙嗣呢!若不是祖宗规定皇家男丁满十六方可娶妻纳妾,太后只怕在皇上登基时就塞了女人入后宫。
送走宣旨太监和席老夫人等一干人等,骆氏只觉得全身被抽干了力气,然后颓然坐在椅子上。这个一直不被她放在眼里的嫡长女,还差点一手毁掉的嫡长女,竟然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变成真正的凤凰,母仪天下。自己的女儿处心积虑成功嫁进定远侯府,却受着那样的奇耻大辱,成了全京城的笑柄。这叫她如何心甘?
被革了职后每日买醉的席奇浑浑噩噩地接了旨后,瘫在地上想了半日才回过神来,手脚发软地爬过来,“母亲,大姐姐成了皇后?不可能吧?”
骆氏痛心地点点头,“是,你若去同她认个错,让她有机会在皇上面前为你进言,或许你还能得个一官半职。”
席奇想起之前的事,顿时酒醒了一半,吓出了一身冷汗。
……
凝霜和凝香知道了此事,心头暗自焦急,回到木槿院后连声呼唤香草。香草现了身,亦是焦急地说,“我一早便让人递了消息,可一直没有得到答复。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啊。”
“要不要同夫人说一声,我们也联络不上王爷?”
“同她说有什么用?王爷不在,这件事谁都无能为力……”
席阡陌心如死灰,到席老夫人的院子里用了膳,又听祖母絮絮叨叨说了一大番话,才疲惫地回到院子里歇下。
她死死盯着那暗门看了好一会儿。
若他得到消息,会让凝香过来替换她吧?
可是没有,一直等到她到点睡觉,凝香也没有出现。
她心里是不甘的。虽说最开始,她以贱奴的身份被强制留在他身边,她是不愿的。但是他三番五次救她,衣裳首饰不要钱地往她面前送,又纵容她以外室夫人的身份在外面胡作非为,还为她灭了昌国公府满门,她以为他心里是有她的。
她虽然没想过以后怎么办,也不敢要求这个心肠冷硬的男人会光明正大上席府提亲,可至少,他不想要她的话,能不能亲口对她说一句?
而不是这样无声无息的,任由着她被天底下最不能抗拒的九五之尊选走?
他亲口说一句,她也好死心。
浑浑噩噩地挨到了天明,她才起身,又有婆子说云家大夫人过来了。
她便赶紧洗漱了去见。
正厅里,是席老夫人陪着云侯夫人林氏说话。
林氏见席阡陌,连忙拉过她来,“哎哟喂,真真没想到,咱家陌陌竟有这样的大造化,实在是大喜呀!”
席阡陌面上勉强扯出一抹笑,这哪里是大喜,是大祸啊!
若是大婚之日,验身嬷嬷验出她已非处子之身,那就是妥妥的欺君之罪,有可能累及家族呀。
席老夫人脸上笑成了一朵花,“真真是席家祖上保佑,竟能出一位皇后,实在是席家几辈子修来的福。”
林氏关切地问,“听说是因了你在千金画上展示了出彩的画技,一举夺魁?那幅画可还在?”
席阡陌摇头,“已经送人了。”
那幅画公展三日之后,她拿了回来,原本是打算通过楚珩钰送进宫里的,毕竟皇上能当场开口买她的画,给足了她面子,总不能真的让皇上掏银子吧?还是自己乖乖送去,还能留个好印象。
谁知楚珩钰一接过画就喜滋滋地说,“本王就知道你是准备送给本王的。”
她一句话就噎在了喉咙口,没敢说出来。
第二日就见他将画裱了起来,就挂在别院的书房里。
林氏闻言遗憾地说,“听闻你绘制肖像是一绝,若是有机会,可敢请未来的皇后娘娘替母亲画上一幅?”
林氏口中的母亲就是云老夫人。
席阡陌听了一个激灵,对,她怎么把云老夫人给忘了?
席老夫人倒是好奇了,“陌陌你竟还能画肖像?”
席阡陌点头,“不如明日我就去给外祖母画一幅?祖母您别急,下午您睡醒了后我就给您先画一幅。”
林氏大笑,“哪里就这么急的,才三日功夫筹办大婚,也是难为礼部了。”
席老夫人也笑,“听说礼部自皇上登基之日起就开始筹办大婚了,对他们来说,一切都是现成的。”
“可不是,听闻嫁衣都绣好了。很快就会有人送过来给你试穿吧?”
话音才落,就有人在外面禀道,“小姐,礼部梁大人奉旨送了嫁衣过来给您试穿。”
林氏连忙推着席阡陌就走,到了前厅接了旨,又接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