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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慕兰几欲抓狂,“你……你……给我滚!”
“哎!”席阡陌居然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大姐姐这就走了,你可别哭啊!不对,你这一路是要哭过去的。无妨无妨,反正你只有六十抬嫁妆,百姓们很快就能看完了,多听听你的哭声也能知道你有多么伤心。”
席阡陌说完呵呵笑着,同在场的其他几位夫人小姐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她一直没对骆氏和席慕兰动手,就是想看看,那张禀恒说的,要给她个交代,究竟是个什么交代?
夫人小姐们面面相觑,这位大姑娘,实在是够厉害的。
早就知道席家两姐妹不和,这是丝毫不留情面直接就当众撕破脸了啊?
席慕兰最恨别人提起她的嫁妆只有六十抬!堂堂大将军府嫁女儿进侯府,嫁妆只有六十抬,真真是丢人!
可这也没法子,已经是她娘能拿出的极限了。
这时骆氏也抬步过来了,一眼看到席阡陌,便喝斥道,“今日是兰儿的大喜日子,你穿成这样像什么话?!”
席阡陌弹了弹衣袖,好笑地问,“我穿成这样?我穿成哪样了?既是二妹妹的大喜日子,我不穿得喜庆一些,难不成要穿成素白衣裳过来给二妹妹添妆?若真穿成素白的,旁人要以为我们办的不是喜事,是白事了!”
骆氏气得指着她的手指直打哆嗦,“你!你!你这穿得也太招摇了吧?你想干什么?”
还没说完,有一个女眷夫人就连忙打圆场,“席大小姐,你母亲的意思是,你今儿当真是太漂亮了,新娘子都快被比下去了。”
在别人的婚礼上,就不要抢新娘子的风头了?
“是啊是啊——”众女眷都附和道。
本是一句打趣的话,可以很好地圆场了。
岂料席阡陌倒是怼回来一句,“我本就比新娘子长得好,她被我比下去,有什么稀奇的吗?”
众人:……
骆氏更是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席慕兰便眼眶微红,“大姐姐,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都与恒世子退了亲,恒世子也愿意娶我,你又何必再记挂他呢?”
席阡陌呵呵冷笑,“我记挂他?我要记挂一个明知是陷阱还要往里跳的蠢人,还是记挂一个与自己小姨子私通的渣男?你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好吗?”
女眷们面面相觑,虽说席老夫人寿宴当日的事大家都有所耳闻,但被这样胆晃晃地当众揭穿出来,是她们万万没想到的。
席慕兰的眼泪就掉了下来,“若非如此,你今日为何要穿成这样来膈应我?”
席阡陌指着那桌上的添妆礼,“我是要来咯应你,不过我已经拿十几年前我娘给我和恒世子定亲用的双鱼血玉玉佩来咯应你了。至于我的衣着,就不劳你们为我操心了。”
又有女眷们恍然大悟,原来那双鱼血玉玉佩是她和张禀恒世子的定亲礼啊?
用来添妆,那的确是怪膈应人的。
这时席城扶着席老夫人也过来了。
见席阡陌站在外面,席老夫人慈爱地笑笑,“陌陌,怎的不进去?新娘子可妆扮好了?”
席阡陌耸耸肩,“见过祖母、见过父亲。新娘子我已经见过了,该添的妆也添过了。只不过,她们都嫌我今日穿得太招摇,我便不陪着了。”
席老夫人抓住她的手,“你二妹妹出阁,你怎能不陪着呢?谁说你穿得太招摇了?依祖母看,你就该这么穿才是,我的孙女多好看哪!”
骆氏听了快吐血,上前福身行礼,“母亲,将军。今日是兰儿的大喜日子,她这个作姐姐的,穿得这么出挑,是不是不太妥当?”
席城凉凉看她一眼,“今日原本是她的大喜日子,她穿好看一点怎么了?”
骆氏一口老血哽在心口。
席慕兰的眼泪就扑簌簌落下,“祖母、父亲!你们,你们这是往我心口扎刀子啊!”
席老夫人的脸色也变得凉凉的,但到底没说什么扎心的话。
“你当日在祖母的寿宴上闹的那一出,不是往我们的心口扎刀子?出来混的,尽早都要还的。”席阡陌反唇相讥。
席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行了,席府的笑话还不够多的么?”
旁边一众女眷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席城便过来看东西准备得如何,一眼就扫到桌上锦盒里放着的双鱼血玉玉佩,不由得脸色一变,“这物件儿如何会在这里?”
席阡陌上前笑道,“父亲,这是我和恒世子之前的定亲礼呀。我们已然退亲,但这一对玉佩,寓意倒是十分不错,我也没什么好东西给妹妹添妆,便将这一对玉佩送上,祝福他们能相濡以沫、百年好合呢。”
席城的唇蠕动了一下,到底没说什么。
席奇正踏进房中,一听这话,气得上前拿起这一对玉佩就要往地上摔,席城一把抓住他,喝道,“你作什么?!”
席奇怒道,“大姐姐这不是侮辱人吗?!拿她和二姐夫曾经的定亲礼作添妆礼,不是侮辱是什么?!”
席阡陌悠悠说道,“大姐姐绝无此意,不说这玉佩本身寓意吉祥,便说这玉佩原是我和恒世子的定亲礼,如今交到正式与他成亲的二妹妹手里,不也正是成全她的意思吗?当然了,如果日后二妹妹和二妹夫能时常佩戴着它们,时时提醒自己这份姻缘是你们好容易得来的,不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之事吗?”
好强大的逻辑,席奇竟无法反驳。
只是这话,怎么听着这样讽刺?
偏席城点头附和,“你大姐姐说得对,兰儿,不如你就将这一对玉佩戴在身上吧。”
席慕兰尖叫道,“我不要!”
席老夫人发话了,“好了,兰儿,既然是你大姐姐一片心意,你就带在身上吧。”
席慕兰不敢置信地看向祖母。
她一直都知道,祖母和父亲素来偏心姐姐,否则,她和母亲半年前也不会出此下策,要把席阡陌除之而后快!
骆氏也是咬紧了后槽牙,想了想,从席奇的手里夺过这一对玉佩,把它们别在了新娘的腰间右侧,原在右侧的普通罗玉压裙一齐移到了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