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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乞丐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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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元宝轻轻拍了一下姜易青的肩膀。

    “嗯?”姜易青专心打坐。

    “那迷灵镜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元宝自问自己不是体弱多病之人。

    “不想告诉你。”姜易青挑了挑眉,双眼依旧闭合。他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在外人眼里非常欠扁。

    元宝切了一声,索性不再过问,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姜易青羊皮下的狼性。

    正值盛夏,天气有些闷热。路途风景秀丽,姜易青的心思不由漂远。虽自幼生活在梨山,可这并不是代表他不知道外界的消息与事物。

    周平传授了姜易青纸人术,闲暇时,他经常捏成傀儡下山游玩。可今日当他亲眼见到山下的事物,内心却是无法用言语说出的愉悦。

    广袤的大地,壮阔的山河,一望无际的海洋,总有一日,他一定亲自去追寻。

    一旁的元宝,兴致勃勃看着帘子外的风景,想必也是初次见到这等风景。

    别人习以为常甚至厌倦的地方,却是他们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等到了京城,我带你四处逛逛吧。”姜易青笑着开口。

    “好啊。”元宝笑嘻嘻咧开嘴。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姜易青看向了外面。

    “官爷,行行好,给口饭吃吧。”一名年老乞丐拦住去路,卑微的祈求。

    “滚开。”士兵粗鲁的踢开老乞丐的饭碗,嫌弃的掸掸衣服。

    老乞丐手一直抖,蓬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神态。

    元宝探出头,好巧不巧看到了这幅仗势欺人的场景。他翻身下车,径直走到老乞丐面前。

    “您没事吧?”只见元宝轻轻捡起地上的破碗,将它擦干净了递向老乞丐。

    “给点吃的吧。”老乞丐又重复了这句话。

    荒山野岭,他们此行走的又不是官道,哪会冒出一个步履蹒跚的叫花子呢?姜易青也不说话,静静看着两个人。

    “对不起,官爷,老朽知错了。”脏兮兮的衣服,年老的面容,老乞丐神色猛然一变,跪在了地上。

    元宝撇了撇嘴,给了老叫花子十两银钱,重新上了马车。

    围观的士兵面面相觑,这两个人的行为怎么有些不正常呢?

    眼见心烦,士兵赶忙辇走了老乞丐,继续行军。

    马车里,姜易青缓缓开口:“那个乞丐不简单。”

    “是个高手。”元宝点点头表示赞同,从乞丐接碗时,他便察觉了。

    “没想到我们刚下山就被盯上了。”姜氏一脉,觊觎的人真是不少。

    “可惜是个怂货。”元宝说道,还没开始切磋,对方就下跪投降了。

    “你真以为他是怕了你?”姜易青打趣的问道。

    元宝拳脚功夫虽好,可也绝不会让这中高手轻易败下阵来。如此看来,那个乞丐背后的势力是想来示威。

    元

    宝冷哼一声,胖乎乎的脸上挂满不屑。虽然他很想证明自己,可又不敢轻易招惹是非,毕竟老大可是非常变态的。

    在梨山时,他被姜易青硬逼着吃下极品黑暗料理,昏倒在床上三天;奉命去山林砍柴,结果在路上被巨无霸型的蟒蛇攻击。练功有些马虎,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被剃了光头。

    思及此,元宝倒抽一口凉气,看向姜易青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姜易青此时并不知元宝内心的想法,他正在思考另一件事。迷灵镜在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手里,拿回此物付出的代价绝对不小。

    另外,在姜易青万恶的心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锻炼元宝的胆量,把元宝作为最优秀的继承人来特殊培养的。初衷很好,行为有些过激,他内心毫无愧疚之感。

    离别前夕,玄华传来书信,妖界已经变天,魇族被其他三大妖族灭杀。姜易青打消了立即去妖路的念头,计划还需要调整。

    如此,迷灵镜就必须不惜一切拿到手了,后方也得做好打算。

    梨山护山阵法虽主攻姜氏血脉,但对外御敌已是足矣。周平留在山上,更是姜易青计划里的最后屏障。

    势力之间为了平衡,暂时也不会与梨山正面冲突。

    不远处的山林,空气散发着诱人的木槿花香。

    ???“小姐。”老乞丐老老实实站在女人面前,神色异常恭敬。

    ????“不错,那家伙有着猎物警觉的潜能。”女人抚摸怀里的猫,动作极其温柔。芙蓉如面柳如眉,尤其那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

    ?????今日只是威胁与警告,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走吧。”

    ?????“那个人不见了。”老叫花子犹豫着开了口。

    ????女人看了眼太阳,只觉闷热。“无碍,他逃不掉。”

    ??????????????“是。”主子发话了,老叫花子也不好再说什么。

    ???“你这一身装扮实在是不堪。”女人话语渐弱,身影也随之消失。

    ????空气里残留着淡淡木槿花香,是她唯一存在过的证据。

    ????老叫花子一愣,对着空气微微作揖,也消失不见。

    路上的一点小插曲,并没有影响行军进程。到了晚上,下起了瓢泼大雨,李文胜他们找到了一座破庙,决定在此休息。

    ????要是昨日不下官道就好了,偏偏有瘟疫传染,道路封死,要不然也不会这般辛苦。?可惜了,可惜了呀。发了发牢骚,李文胜也坦然入睡。毕竟这乡间僻壤,能有一片落脚处便是难得。

    几日连续赶路,大家早已疲惫,一个个渐入佳梦。

    夜,万物沉寂。

    ??月亮高悬于空,大地沉默一言不发,像苟延残喘的老者。房屋孤单的坐落在一片光秃秃空地上,散发出阴森森的气息。

    ??苍狼狼吞虎咽的吃着盘子里的东西,嘴不停咀嚼,手上满是鲜血。

    ??“你当真吃的下去?”谑笑的声音从墙角传来,在空寂的房间里异常诡异。

    ??那东西的骨骼太硬,在苍狼口中一直“嘎吱嘎吱”响,似是不甘的呐喊,又似悲痛的哭泣。

    ??他缓慢转过身,嘴角残留着血渍,在黑暗里显得异常恐怖

    。“太香了,实在是太香了。”声音粗犷沙哑,面容狰狞。

    姜易青清楚的看到苍狼牙齿上的垢渣,那上面还攀爬着几条蠕动的黑虫,很是瘆人。

    ??“嘿嘿,你小子总算来了。”苍狼猛灌了几口桌上的凉茶,顺带打了个饱嗝。

    ???姜易青大腿一迈,站在了苍狼的面前,“你还真是对人肉情有独钟。”

    ???苍狼迷起狭长的双眼,哼了一声,“弱肉强食,你用不着讥讽老子。”

    道法自然,每一种生物都有其存在的理由。

    ???“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姜易青出声询问,这是他今晚来此的目的。

    ???“已经通知过他们了。”苍狼如实回答。

    “嗯,很好。”万事俱备,东风不欠。

    ????苍狼挥舞着巨大流星锤,动作行云流水,自信说道:“有我老狼在,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人挡杀人,神挡杀神,是他向来信奉的宗旨。

    夜色朦胧,耳边传来聒噪的虫鸣,蛙声也是一片。姜易青摸了摸腰间,将葫芦酒瓶朝苍狼扔了过去。

    “五千两白银。”他狮子大开口道。

    对付姜易青这种不要脸之人,就是要比他更不要脸。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嘿嘿。

    玫瑰佳酿,苍狼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嘴角发出啧啧声,果真是人间一绝。

    姜易青切了一声,在心底画了个圆圈诅咒他。

    “元宝怎么样了?”讲真的,这么多年没见小胖子,苍狼这心里可是想念的紧。

    “能吃能睡,堪比小猪。”姜易青看着熟悉的老友,不禁怀念起当日在梨山的时光。

    “那可好,老子真是想死元宝那小胖子了。”苍狼舒展一下自己的筋骨,想着该准备什么见面礼。

    ?????“此事不急,你还需替我办一件事。”姜易青虽然能够体会到苍狼的心情,可这件事筹划了多年,绝不能因小失大,还需谨慎。

    ?????看到姜易青一脸决绝,苍狼轻声询问:“你该不会是让我做掉那些探子吧?”

    “没错。”姜易青点头承认。那股神秘的势力整日晃荡在他身边,实在碍眼。

    ?????“那这就意味着向他们宣战?我们目前恐怕没有实力与其周旋。”此事格外重大,苍狼有些担忧。

    “你只管杀了他们便可。”简简单单一句话,却承载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没有人能预料到未来的走势。

    苍狼的担心不无道理,可姜易青心意已决。与其整日逃避度日,还不如鱼死网破来个痛快。梨山的悠哉隐居日子,在他下山那一刻,就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更何况,就算他不愿下山,那些人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好,老子早看不惯他们了,正好宰了做肉汤。”苍狼更加卖力地挥舞流星锤,情绪高涨,他尊重姜易青的任何决定。

    ???????“天明之后,你尾随在我们后面,等我们进了都城,在紫薇轩见面。”姜青负手而立,黑夜遮住了他的神色。

    ????????“嗯。”苍狼回应。

    夜,漆黑一片,一道人影原路返回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