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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呼吸,顿时就凝滞住了。
我听见自己的喉结一滚:“那里面,出来了一个……”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在棺材里闷了几百年的,能是什么?
哪怕跟江采菱他们一样的修仙者,只怕也扛不住!
可田龙成摇摇头:“那一瞬间,一声惨叫就响了起来,显然是同行出事儿了,田老爷子这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真龙穴里,四面八方,多出了很多东西。”
一种,不像是人,也不像是鬼的东西。
我想起来了:“无极尸?”
大磊那样的,一个无极尸就够受的,要是数不清的无极尸……
哑巴兰作为武先生,显然也是悚然一动。
那一次去的人里,似乎为了保险起见,名单里也有武先生,可寥寥几个武先生,对付不了那么多无极尸。
没想到,田龙成皱起了眉头,缓缓说道:“不,不是无极尸——哪怕大批无极尸,也没有那些东西,那么可怕,去的都是精英里的精英,遇上无极尸,好歹能招架一下,但是那些东西——根本招架不了。”
哪怕是田老爷子,挣扎之中,也受了重伤,几乎也把命留在了那里。
我立马抓住了田龙成:“那棺材里的东西,到底看见了没有?”
田龙成摇摇头:“根本来不及。”
我不死心:“其他的呢?”
肯定是有一个黑手的!
那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光田老爷子,进去的先生,全部失散,哪怕是天阶,也死伤大半……逃出来的,寥寥无几。
而那些消失的先生,就被外界当成被人害死,罪名被按在了十八阿鼻刘身上。
白藿香忍不住说道:“你们,就看着十八阿鼻刘被冤枉?”
田龙成撩起眼皮,冷冷的看着白藿香:“要是你,你会说出去?”
白藿香只是正义感爆棚,但是她并不傻。
她立刻就明白过来,这件事儿牵扯的,实在太大了。
如果挺身而出,为十八阿鼻刘作证,那四相局被破的事情,就会公之于众。
万一四相局因为这一次,出现了什么大的变故,甚至影响到了三界苍生,谁扛得住这个责任?
而四相局里的东西,又会有多少人觊觎?一听说有人进去过,会有更多数不清的人,为了名,为了利,不惜一切……
那几个人,将背负沉重的责任,一辈子永无宁日——他们会成为行当里的罪人,有些家族是几辈子打下来的江山,百年的心血,就全完了。
所以,他们出来之后,心照不宣,得到了一个结论。
当时,肯定有人碰了龙棺——龙棺被封在了那里几百年,自己当然不可能会打开。
龙棺一开,那些怪物才出现的。
可动棺材的,到底是谁?他是个什么目的?
他们心知肚明——这一次,哪怕是这几个十二天阶之一,也被人当枪使了。
奇耻大辱!
可那个人的身份,动机,跟写匿名信一样,根本就无从查起。
这以后,不约而同,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把这件事忘掉,把那些死去的同行忘掉,就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所以,那几个天阶,就此深居简出,鲜少再出现,就是怕还有人提起这件事情。
十八阿鼻刘被冤枉,简直是对这件事情最好的遮掩。
我甚至疑心——十八阿鼻刘安安心心的在银河大院里呆了这么多年,早就明白其中的事儿,甚至,也许有某个重要人物,跟他打过招呼。
可能还会有某种他无法拒绝的条件——这事儿你必须扛着,不扛不行。
大家都以为这件事儿过去的时候,因为我放出了潇湘,重启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唯一的破局人,可怎么也没想到,原来二十年来年前,真龙穴就已经……
说出了这一切,田龙成也像是松了一口气。
显然,这件事情,他也不想这么算了——被人这样利用,谁不想报仇?
“当时的名单,还有没有?匿名信呢?”
田龙成缓缓的站了起来,冲着一个柜子指了一下:“没有名单,但是匿名信还在。”
我立马站了起来,哑巴兰拦住了我,警觉的说道:“哥——别是有诈吧?”
就跟刚才他踢开了那个会光炉一样?
我摇摇头:“不会了。”
因为现在,他已经没什么好瞒着的了——田家都这样了,就是当初进真龙穴的报应。
打开了柜子,果然,一个精致的信封就躺在里面。
拿在了手里,沉甸甸的。
抽出来一看,这种纸挺括柔软,上面是繁复的暗花,正面侧面出来的图案都不太相同。
美的让人眼花缭乱。
“这么精致珍贵的东西……”苏寻抬起了头:“真的查不出来?”
田龙成缓缓摇头。
写匿名信的人,一定早就做好了完全的打算了。
而田龙成看着我:“该说的,该给的,我全都拿出来了——你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我点了点头,把那个信封放在了怀里,带着程星河他们就出去了。
可临跨出门槛的时候,我没忍住,还是回头说道:“你修福积德——还来得及。但要是一意孤行,那就不行了。”
他抬起头,微微皱起了眉头,但很快回了过去,并不想看我。
我也没勉强。转身就出去了,这一出去,却听见他不知不觉就自言自语了一声:“真像……”
这一声,又是苦涩,又是带着自嘲。
这么一出内室,一只胳膊立刻缠了上来:“你们要走了?现在就走?带着我!”
那个牛彩虹。
不得不说,她这心真是太大了——田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自己的身世也出了这么大变化,她怎么还是这么没心没肺的?
也是,没心没肺,活着不累。
而屋里一声长号:“老爷子去了……”
这一下,挤在了外面的田家大耳朵听见了,先是一愣,接着,齐刷刷都跪在了院子里。
哑巴兰叹了口气:“这田龙成,把自己的女儿应该也牺牲了吧?为了一个爹,为了自己的孝道,值得吗?”
我摇摇头:“他不是田龙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