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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阵厌胜门的名声正黑,找我们的客户都倒了霉,这个误会还没澄清,按理说是不会有人来找我们作死的。
更别说,这位超级富豪了——他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着,不会连这点消息也不知道。
对他们来说,找我这个厌胜门当家,那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田宏德一摊手,露出了个爽朗的笑容来:“不瞒你说,我一开始,也没想到要来找你——我要找的,是池老先生。”
老怪物?
对了,田宏德家的地就是池老怪物少年时候相看的,他最信任的,自然也是池老怪物了。
虽然老怪物避世不出山,可因为二姑娘的事情,还是破了例。
这一破例,就被田家给找到了。
当然了,老怪物的手都给绑起来,再也不是当年的千手罗汉了,也就拒绝了他的请求,但架不住田宏德的苦苦哀求,到底是松了口,说李北斗本事不小。
田宏德承蒙我救过他长孙,也知道我,同时,也知道我现在的名声有多差。
但他也没有犹疑——濒死的人,什么稻草都抓,这就带了人,上门来求我了。
想不到,竟然是老怪物给介绍的。
再一细问——他们找到老怪物的时候,老怪物还是单身一个人,大约并没有找到二姑娘。
作为一门之主,在本门遇上麻烦的时候,自然刀山火海也要上,反正打郭洋的人有灰百仓先查着,这事儿答应就答应了。
田宏德十分高兴,引了我们就要上车。
这个时候,老头儿悠哉悠哉的下来了,一瞅这里这么多人,就地嘀嘀咕咕念叨着:“问君能有几多愁,困了累了喝红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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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想起来了:“对了,老头儿,有你一个旧相识,给你问好——说很怀念以前跟你一起吃獐子肉的事儿。”
老头儿一愣,一瞬间露出很迷茫的眼神来了:“你说啥?”
怎么,岁数大,忘了?
田宏德比较着急,也就点了点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了我,问我能不能快走?
拿人钱财给人消灾,我就要出去,结果白藿香比我先一步,就上了车。
这几次出门她都没跟着,这件事儿听上去也没之前的穷山恶水那么恐怖,来就来吧。
哑巴兰也想跟着,结果被肉山钱小姐给抓回去了,我就摆了摆手,让苏寻照应他,苏寻点了点头。
程星河也跟着上了车——这个车里宽敞舒服,犹如一个小客厅,比江辰家那个还要豪奢几分。
路上得知,那个社区,确实正是田家自己的社区。
前些年发生过亲族被绑架的事儿,所以田宏德就下令,做了一个田家社区,专门供田家自己人居住,类似小故宫一样。
田家这个经济地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给自己的家族建造一个社区,那是举手之劳,住在那个田家社区的,不是血亲,就是姻亲。
当然,姻亲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譬如姐夫和小姨子这种,那前两个受害者,就是这种关系,男主角是田宏德一个远房堂侄子。
小姨子看中姐夫家境优越,逼死了怀孕的姐姐,这事儿恶劣,所以连田家自己人都唾骂那一对先受害的无良男女,说他们死的活该,才往天谴上引了这个话题。
但是后来死的越来越多,大家都害了怕,也就不敢多提了——下一个死的是自己,那就打脸了。
说着田宏德就摇头,说什么家门不幸。
别说,我还真看出来了——他山根往上一股子黑气,确实像是大祸临门的样子。
不过这也没耽误他吃喝,他还从门脸带了一包廉价酸梅汤,一边喝一边咂舌,还夸程星河饮料买的好。
这倒是把程星河闹的很不好意思——寻思怕田宏德喝廉价饮品喝坏了肚子找他索赔。
田宏德一点架子没有,摆了摆手,说穷的时候喝生水长大的——小时候家里就一个缸,买了鱼都是存在缸里,鱼在缸底拉屎,人用瓢舀上面的水喝,也没闹过肚子。
翻过了一个隧道,前面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山谷。
周围山如碧屏,水如玉带,山风掠过深深浅浅的翠色,让人心旷神怡。
远远就能看见那个社区之中鳞次栉比的洋房,华贵非常。
程星河看的直了眼,喃喃就说,有钱人的幸福,真是想象不到。
我仔细的看了看这里的风水,暗暗赞赏——这块地找的很好,估摸当初也是千挑万选来的,头丰隆,腹饱满,宛如一头牛窝在山谷休憩,正是“生化卧牛地”。
这种地主富贵——只要是水草丰美的地方,那母牛生小牛犊,生生不息,也就说明,以这里为阳宅的人,财源也是生生不息,对做生意的人来说,是再好不过的。
好阴宅配上好阳宅,难怪事业做的这么大。
田宏德听我夸赞,十分得意,连声说我有眼光——当初选阳宅,其实也想找老怪物,但是没找到,只好找了另一位先生,虽然没有池老怪物厉害,也算是首屈一指的,不过现在也退休了。
结果刚到了地方,就看见里面团团的围了一圈人,几个女的在地上哭闹打滚,我一瞅就看出来,又死人了。
这几个女的,头顶都有一小圈白色的气,这叫顶上带孝,是痛失至亲的征兆。
田宏德见状,一张脸唰的一下就白了,跌跌撞撞就过去了,一看躺在人群里的那个尸首,差点没坐地上。
那是个很时髦的男人,岁数不会比我们大多数,一头韩式短发漂染成了银色,工装裤配军靴,肤色很白皙。
长相生前大约也不错——说是大约,因为现在他的五官狰狞的绞拧在一起,分辨不出模样了。
那张嘴尤其张的很大,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原来这是田宏德的堂孙,从小看着长大,一直很受宠,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也出了事儿。
我过去一看,果然,这堂孙修长的脖颈后面,有一个八卦五行的痕迹。
还没细看,一个老妇人就嘀嘀咕咕的说道:“菩萨——菩萨……是菩萨亲自超度的……”
那个老妇人手里,坠着一串金丝玛瑙佛珠,正在拼命的往下数。
老妇人耳轮上有红光,肯定是知道内情。
我就问她:“老人家,你看见什么了?”
田家人见我一个外人来了,本来都有些戒备——可看田宏德对我态度很客气,也就没说什么,这会儿见我问,又看向了田宏德,田宏德点头,一个长着个马脸的年轻男人这才说道:“你问不出来的——二婆婆疯了好些年了。”
疯了?
可她既然是目击者,我就继续耐心的往下问:“您刚才说的菩萨,是……”
马脸男看我不拿他的话当回事,顿时露出不忿的表情,就要发作,可再一瞅田宏德,没敢。
那个疯了的二婆婆跟说梦话似得,低声说道:“菩萨踩莲花,好看,好看!我要跪拜,菩萨没见到我!”
我一下就想起来了,那个痕迹下,是有个十二瓣莲花。
那位菩萨真要是真凶,也多亏了没见到你。
周围几个人忍不住议论纷纷:“难不成,还真是神仙显灵了,要对咱们田家人……”
田宏德咳嗽了一声,他们才噤声。
白藿香也蹲了下来,一捏那人的脖颈,一下就露出了很古怪的表情。
我立马问道:“怎么了?”
白藿香低声说道:“空了。”
什么空了?
白藿香指着椎骨:“这里。”
骨髓?
我更是皱起了眉头——就算是神仙杀人,为啥要把骨髓给抽空了?
这个举动,倒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