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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有些害怕的南宫茗怯生生地看向麻子脸,心中惊魂未定。
原本,他对这个老头就没什么好印象,那日老头当街关心这小子,今日又拿着大棍站在学堂后面威慑众人,现在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他动手,让他难堪。
南宫茗心里又气又怒,却不敢再说一个字,只偷偷瞄着麻子脸的方向。
此时,麻子脸正躬着身子,细细查验那孩子全身上下的伤,他的胳膊和腿有些已经脱臼。
麻子脸握住一个合适的地方,左右手同时发力,咔嚓一声,伴随着那孩子一声惨叫,错位的胳膊归了位。
又是一阵咔嚓声,麻子脸动了动他的两条腿。
“来,试试看,能不能动。
那孩子微微伸了伸腿,表情从痛苦逐渐变得平静。“好……好像不那么痛了。”
看着那孩子的情况缓和下来,麻子脸的表情才稍微松了松。他又盯着孩子的脸,瞧着那双青肿的眼神,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老头子我今日眼力见儿不好,好在我没全瞎,不然你就变成第二个瞎子了。”
麻子脸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我这手粗糙得很,怕是要伤了他。“
麻子脸摊出自己的手,有些为难。
“我来。”叶宁语接过药瓶,蹲下来倒出一点药,在手掌抹匀,随后又轻轻地涂在那孩子脸上受伤的地方。
叶宁语的手法很轻,药液一上脸,他紧绷的脸忽然就松了松。
“小子,有没有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麻子脸说这话时,语气没来由柔和了几分。
“嗯。”地上那孩子轻轻嗯了一声,似乎没有什么力气说话。不过,他微微睁开眼,只见面前有一人轻轻扶着自己,手在自己脸上慢慢抹着药。
那触感很温柔,很轻,没来由让人十分安心。
他努力又将眼睛睁得大一些,当叶宁语的面容清晰出现在他面前后,他有片刻的呆滞。
他认出了此人,是学堂年轻的夫子。
奇怪,明明是个男子,为何他在这位夫子的身上感受到了……一抹特殊的气息。那是一种很难说清的感觉,就好像小时候自己生了病,被母亲抱着安慰的感觉。
他微微抬手,轻轻抓住叶宁语的一个袖口。
“是不是有些痛?再忍忍,很快就好了。”叶宁语轻柔的语气让他再次安了心。
“我,我没有……”他微微开口,想要说什么,又忽然感觉自己那只手被另一只温暖的大掌握住。
“别急,把药涂完,等脸上消了肿再说。”白承之轻声安慰道。
那孩子鼻子一酸,本就被青肿包围的小小眼睛,此刻变得有些微红。
就这样,白承之扶着他,直到全脸都上了一层药。
不得不说,这药确实有些奇效,最先涂抹的地方,已有些慢慢消肿了。
学子们一直站在一旁,约莫半炷香的功夫后,大家再次看他的脸,肿已经消了大半。
白承之见状,心里微微松下一口气。
他将那孩子扶起来,找了个椅子让他坐着。而此时,那南宫茗还坐在那张碎裂的桌板上,目光有些逃避。
“既然人没事了,那就说说吧。”白承之与叶宁语双双走到众人中间,两个夫子同时背着手,脸上一阵阴云笼罩。
麻子脸不知从哪里又拿来了早上开课时手里的那根大棍。咚的一声,大棍在地上一杵,一句话也没说,许多学子便已胆战心惊。
南宫茗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旁边有人推了推他,南宫茗才回神。一抬头,便看见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朝自己射过来。
“都看我干什么!他踩坏了我的玉佩。那玉佩可是太女殿下去年送给我的生辰礼,破坏御赐之物,十条命也不够他赔的!”
南宫茗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一枚玉佩。只不过此时的玉佩已经一分为二,甚至还有些碎渣。
“这里谁不知道,这玉佩是太女殿下给我的,若殿下追问起来,我们南宫家只有交出罪魁祸首!”
一说起太女,南宫茗的神情从唯唯诺诺再次变得高昂。“两位夫子都偏心,你们一来不问青红皂白就质问本公子。就算你们是蓝老弟子,那又如何,还敢对太女不敬?”
随后,他又看向立在一旁的众学子。“他们都看见了,是那个灰头土脸的小子踩在了我的玉佩上,将玉佩踩碎。不信,你问他们!”
宁白二人闻言,并不置可否,而是笑着看向立在一旁的其他学子。
大家互相看了看,皆低下了头。
见众人迟迟不说话,南宫茗从地上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转头瞪向自己身旁的几人。
“是……是他踩坏的……”
“没错,我……看见了。”
“我也……看见了。”
那几人忙向前一步,低头说道。
南宫茗闻言,嘴角勾出一丝满意的微笑。“怎么样?我就说大家都看到了。”
“阿茗,我没看到。我正读书呢,一回头就看到你揪着人家的衣领。再说,旁人不知,你是知道的,这琉璃玉有多硬,你看他那样清瘦,怎么可能踩坏你的玉佩。你是不是记错了?”
终于,僵持了许久的人群里,有一人说出了与大家不同的观点。
南宫茗微眯着眼看向那人,嘴角勾出一丝冷笑。“齐浩天,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污蔑他?”
“这倒没有,我只是说句实话。”齐浩天目不斜视看着南宫茗,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平淡。
南宫茗似乎很不喜欢别人和他平平对视,还是身份地位不如自己的齐家儿郎。“齐浩天。”南宫茗直直瞪着他,“你要为了这么个下贱的命,跟我过不去?”
“命哪有下贱高贵之分,我们齐家只不过是食百姓俸禄,替百姓做事罢了,别说我们家,你们南宫家,还有所谓的这些大家族,谁不是这样?”
齐浩天一脸正气,言语诚恳。
“你们扯就扯,别扯上我们家。我们家只为自己家的人做事,另外就是为陛下和太女殿下做事。大燕百姓那么多,我们殷家可管不着。”殷茜茜白了齐浩天一眼,最后还不忘补一句,“虚伪!”
齐浩天似乎并不对殷茜茜的无礼而恼怒,他将话头重新引到玉佩身上。“两位夫子,这件事恐怕还有疑问,不能妄下结论。”
“齐浩天!”南宫茗越发不满了,“差不多就行了,你还真来左右我的事!你要弄清楚,你的父亲就是个二品太尉。我爹可是一品大将军,你要看清楚,大燕的家族榜上,谁才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