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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行了半日,在一处开阔的官道上停下,众人分发了一些干粮和水。
江氏下了马车,来到叶宁语面前。“好在此行我们的干粮多,我让人给他们也分一些。要跟我们赶小半月的路,实在辛苦。”江氏看着那些坐在地上休息的禁卫军道。
“母亲思虑周到,我也正有此意。”
江氏笑了笑,吩咐叶家一众下人给禁卫军分发干粮。一开始众人都不敢接,说他们自己带了,后面禁不住叶家下人的热情,这才小心翼翼接下。
叶宁语亲自拿着一些吃的和水来到柳一平面前,柳一平虽然受宠若惊,却也没有推辞。
“原本我只是想着蹭个护卫,没想到还能蹭吃的。不过还别说,柳某生平第一次被禁卫军护送,感觉还不错,这牛可以吹到老了。”柳一平咬了一口饼,笑道。
叶宁语扑哧一声笑了,“柳神医,你此次与我们随行,是他安排的?”
“没……没有,我就是回去办自己的事儿。”柳一平咬了一大口饼,转身看向别处。
“好,那你慢慢吃,一会儿就出发了。”叶宁语微微笑着,转身回了马车。
一行人白天赶路,晚上经过城镇时,便在客栈落脚。若无城,叶宁语就让大家找平坦之地“安营扎寨”。有一百禁卫军,倒像是个外出打仗的小小的军队了。
叶宁希等姑娘们从未在外面如此过夜,个个兴奋不已。不过这样的夜晚并不多,叶宁语笑称让大家体验一下就好,更多的时候还是住在客栈。
这么大队人马,别说土匪贼寇,就是牛鬼蛇神也不敢靠近,一路上相安无事。
从北到南,一路上下了几次雨,气候也越发湿润。这里的山更高,山脚多夏绿之木,山顶为针林,一道道山泉从山上流经,一路上鸟语花香,周遭的气息沁人心脾。
叶宁语回过几次剑南道,对这条路不陌生,所以心思倒还稳得住。其他几位妹妹第一次走,一路上目不转睛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这天黄昏时分,车队到了剑南道地界。
一条宽阔的官道,江若忠领着数人骑在高头大马上,他的身后,则是意气风发的一位少年和少女。当江若忠看到禁卫军的旗帜时,眼睛都直了,整个人愣在那里。
江若忠翻身下马,叶家其他人也一一下马。
“怎……怎么回事?”江若忠甚至来不及先见江氏,就拉着最前面的肖护卫问。
“陛下安排的。”肖护卫说了等于没说的一句话,让江若忠翻了个白眼,随后来至叶家人前。
“表姐,阿希!”江若忠身后的少女束着头发,英气十足,正是与叶家姑娘分别一载有余的江曼青。
“曼青姐姐!”叶宁希拉着叶宁冬冲上去,与江曼青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三个少女一见面,顿时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江若忠看着江氏,笑了笑,“收到你的信,说叶家姑娘们都要来,全家上下不知道多高兴。母亲翘首盼了三五日,每日都催着我们来迎,今日终于等到了。”
说罢,江若忠看向身后的少年,“君遥,还不过来见过你姑姑和几位表妹。”
身旁的少年闻言笑着走上前,对着江氏和江姨娘颔首行礼,“见过姑姑、表姑姑,”随后又看向一众叶家姑娘,“诸位表妹有礼了。”
叶家姑娘里,除了叶宁语以外,其他人愣愣地看着这位少年。
“这是我大哥,江君遥。”江曼青将少年推到众位姑娘面前。
“二妹!”江君遥看了江曼青一眼,片刻就脸颊通红。
叶家诸位姐妹扑哧一声便笑了起来。叶家的儿郎虽说个个都守规矩,却也没有这般内敛的,如今见江君遥如此窘迫,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君遥今年二十了吧?”江氏看着他笑问。
“是,虚岁二十了。”江君遥满是恭敬。
“好了,天色不早,我们先起程,等到了府上再寒暄。”
“也好,我先和一位朋友道个别。”叶宁语说着,就走向车队后方的柳一平。
此时柳一平正站在车外,微笑地看着江叶两家的人。
“喂!是你啊!”江曼青也一眼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忙冲到柳一平面前。
柳一平远远看到江曼青朝自己飞来,一个闪身,江曼青差点没站稳。
“你这人怎么这样!想当初咱们也是一起扮过女人的难兄难弟,这么拘谨做什么?”江曼青翻着白眼。
“大姐,你有没有搞错,以前是以前。现在你爹还在那呢,要让他看到你跟一个男子勾肩搭背,不得把我给宰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江曼青又是一笑,“你也算男子?这小腰比我的还细……”
“曼青,不得无礼。”江君遥和叶宁语一道走了过来。看到柳一平时,江君遥微微颔首,“舍妹唐突了,还请公子见谅。”说罢,江君遥就一把将江曼青拉到了身旁,不让她再靠近。
“无妨。”柳一平笑着回礼。随后又看向叶宁语,“我就先走了,叶大姑娘保重。”
“多谢柳神医,不知你何日再回大都?”
柳一平早就和叶宁语说过,等入了剑南道的地界,他就继续南下,叶家人则要入城。
“少则数月,久了也说不清楚,不过我相信,和叶大姑娘会很快再见的。”
叶宁语笑了笑,柳一平刚刚那句话说的并不是他自己。
几人简单道别,柳一平的马上就独自上路了。江曼青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皱了皱眉,“非得大晚上上路,何不在城里住上几天?”
“人家许是有事,你考虑这些做什么,走了。”说罢,江君遥扯着江曼青就往拴马的地方走。
“曼青姐姐要骑马?我也要骑!”叶宁希仿佛见到了新天地。
江曼青正要开心应下,江若忠立即上前阻止,这剑南道的路不比大都城,若是公主的千金有个好歹,他这个剑南道节度使也难辞其咎。
最后,好说歹说,江曼青和叶宁希、叶宁冬同乘马车。
“诸位弟兄辛苦了,府上已备好薄酒,还请诸位随我们一道入城,休整两日再行回都。”江若忠来到禁卫军的领头之人面前,笑道。
“既如此,我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令人之人一点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虽然已到剑南道地界,可陛下的原话是要他们看着叶家众人入江府,他们如若这个时候往回走,就是欺君,谁敢偷这个懒。
于是,一行声势更加浩大的车队缓缓入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