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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那位将军,为何那么像宁夫子啊?”
“我看着也像。”
“不对不对,宁夫子是男子。那位将军我知道,是雍王殿下钦点的参军谋将叶家大姑娘,怎么会是宁夫子。”
“可这世上怎会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人。细细回想,宁夫子剑眉星目,这位叶姑娘眉眼动人。虽说有些轻微不同,可眉眼间的神韵却是极像。”
……
对于学子们的讨论,叶宁语一概不知。他们一行人直接进宫,在宫门口,大军分列两旁。
太子下了车驾,雍王、叶宁语、严华纷纷下马,直入武英殿。
武英殿内,百官齐立,虞帝高坐龙位,脸上带着欣喜之色。笑容里,似乎还有一抹意味深长的凝视。
“儿臣叩见父皇。”
“末将严华拜见陛下。”
“臣女叶宁语拜见陛下。”
三人齐齐下跪,十分恭敬地朝着高位之上的虞帝行礼。
虞帝伸手一抬,“你们俱是退敌有功之臣,不必多礼,起来吧。”
“谢陛下。”三人起身,虽然都还穿着铠甲,手里的兵器却早就被留在了宫外。
“一路可还顺利?”虞帝看向了雍王。
雍王右臂垂着,不好行礼,只得跪下回话。“回父皇,回城途中一切顺利。”
“父皇。”太子走上前来,“三弟右臂受了箭伤,行动多有不便。这一遭,三弟和两位将军都很是辛苦。”
“你受伤了?”虞帝的脸上自然带着关切。
“只是皮外伤罢了,多谢父皇、太子挂念,军医说无碍,月余便能恢复如常。”雍王一脸感激地说道。
虞帝点了点头,“要尽早治好,右臂受伤,将来怕是有诸多不便。让太医院的人去你府上瞧瞧,别落下什么旧疾才好。”
雍王闻言,忙跪下磕了几个头。“多谢父皇体恤,在回来的路上,军医一路相随。况且儿臣府上也有大夫,万万不敢劳烦太医院。”
见雍王说得真挚,虞帝也不再多劝。复又看向叶宁语和严华,“你们两个这一遭都立了不小的功啊。”
两人齐齐跪下。“是陛下洪福齐天,雍王殿下用兵得当,我等只是遵照军令行事。”叶宁语不卑不亢地开口。
雍王的目光落在那身银甲身上,迟迟没有说话。
大殿显得格外安静,众臣皆不敢抬头。
良久,大殿传出了虞帝的一声笑。“哈哈哈哈,你说的没错,是我虞国国运昌隆,天佑百姓。前几日朕收到了梁国信使来信,说梁君亲笔所书了一份停战协议,不日后将送来我朝。届时,势必将商议两国停战结盟之策。”
虞帝顿了顿,看向太子,“此事由你主理,礼部协理,务必用心操持,以彰显国威。”
吩咐这件事时,虞帝脸色的自得和笑意是发自内心的。
六国之中,梁燕二国已居了多年的上国,虞国从未受到上国如此礼遇过。此次北境一战,不仅仅是打了一场胜仗那么简单。自此之后,梁国兵力大减,君臣有了嫌隙,梁帝失去了东方家族的助力,还要防着东方燚谋反。
内外夹击的困境,让身居上国的梁国一落千丈。而虞国经此一战,等同于向六国宣告了自己的战力和实力,在六国之中势必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隐隐彰显出上国之威。
虞帝是想让虞国位列上国,可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方式。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是!”太子和礼部尚书冯林出列应道。
“礼部草拟封赏圣旨,此战有功者,择日论功行赏。”虞帝又道。
未等冯林再次应答,严华先行叩拜,“陛下,末将有一事禀报。”
“说。”
“还请陛下准许末将带几件兵器上来。”
“严将军,大殿之上不能携带兵器。”一个御史中丞立即出列阻拦。
严华没有理会那个御史中丞,只看向虞帝。
“准。”虞帝对严华还是相对有信心的。知他既然提出了这个请求,势必有什么要事禀明。
很快,几件兵器被人送到了殿上,众人的目光追随着那几件兵器,皆不知严华此举是何意。
百官之中,只有一人此时目光惊惧,脸色煞白,似乎想到了什么。
“陛下,这些兵器都是此次我们在北境之时,从大都运送过来,为我们上阵杀敌用。”严华抱拳看着皇帝。
虞帝皱着眉,看向那些兵器,一时不明白严华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些兵器有何不妥?”工部尚书谢志远问道。
严华冷哼了一声,“有什么不妥,谢尚书亲自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谢志远闻言,顿觉有些不妙,忙出列拿起了一把长刀细细端详。这一看,脸上顿时浮上了一抹诧异和惊惧。
只见这把长刀的成色虽然看着锃亮,可刀口卷刃,刀柄松动。
他又拿起一把弓,只见弓弦松动,筋度实在不可恭维。还有一把红缨枪,乍看并无不妥,拿到手里才知轻重。
“都是次品啊,这……”谢志远一时有些语塞,下意识看向了雍王和叶宁语,“这是从大都城送过去的?”
严华又一次冷哼,“我还能空口白话编排不成,兵器送到的那晚,雍王殿下也在。是与不是,陛下一问便知。”
虞帝的脸上染上了一抹寒霜,他看向雍王,“果真如此?”
“启禀父皇,正如严将军所说。这样的兵器至少占了三成,若非严将军提前发现,在战场上必然酿成大祸。”
虞帝眉头紧皱,一脸冷酷地看向下方。与此同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同一个人身上。
“赵千时。”虞帝终于开口。
“臣在。”赵千时脸色苍白地出列。
所有人都很清楚,此次兵器督造和运送是由工部侍郎赵千时所负责的,这是虞帝在出征前的大朝会上钦点,没有任何疑问。
“你有什么说的?”虞帝的脸色十分难看。
“臣……臣实在是不知啊……”赵千时跪在地上,声音有些颤抖。
“不知?”严华此时一看到此人,就觉胸口怒火更甚。尽管两人官阶品级相同,又是在百官面前,可他还是忍不住斥责。
“你堂堂工部侍郎,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句“不知”就完了?若是在战场上梁国破了我国边关,陛下问起,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不知?若北境五城的百姓悉数丧命于梁军之手,我等是不是也可以说不知?”严华说得义愤填膺,唾沫星子都喷到了赵千时的脸上。
叶宁语不禁抬头看向严华,平时此人的话并不多,今日这火气着实有些大。不过此事,也只有严华出面最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