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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肉吃完，人人肚子里舒坦。
赵三舒舒服服靠在墙上，感叹道：“能吃上这一碗炖肉，死也值喽。”
“要是有点酒就更好了。”
另一个猎户舔了舔嘴唇。
话音刚落，门外有人端了几碗热气腾腾的烧酒进来，又是每人一大碗，还在屋里添上了一个火盆，并扔进来几个破棉被。
“哎，奇了，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管他想干什么，头掉不过碗大的疤。”
赵三率先埋头喝酒。
众人将酒也喝完，扯着被子盖在身上，舒舒服服睡了一觉，夜间还有人进来添柴火。
隔日清晨，林腾尚在睡梦之中，突然有人破门而入，将几人拽起来押着往外走去。
林腾脚上的绳子被解开，跟着几人走出门外。
太阳刚刚升起，空气有些寒冷，但格外清新。
一路上林腾打量着四周环境，这里是个山脚下的平地，不远处有条小河，山上建了几座石屋，半山腰还有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上聚满了人。
林腾朝身边押送自己的男人道：“哎，兄弟，这是带我我们干啥去？我们可是救了你们的族人，这不是待客之道吧？”
男人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我们从来没有客人，闯入汉族领地的人，都是敌人。”
林腾感觉此人似乎已经被洗脑，没法交流，干脆也不说话了，到时候能见到族长再见机行事。
众人顺着山路走上广场，这里建造的颇为讲究，地上居然铺着煅烧的方砖，看上去十分平整。
两侧人山人海，应该是他们的族人，少说也有上千人，只是没有见到李皎月。
几人被押到广场前面跪下，前方就是高大的石屋，此时房门洞开，恐怕族长就在里面。
林腾摸了摸自己的手环，心想此处人多眼杂，若是他们要在这里处死自己，只怕会被发现秘密。
不多时石屋内响起脚步声，一个身穿兽皮男人走了出来，他个头并不高，但看上去很是强壮，约莫四五十岁的模样，一头黑发披散开来，双眼上吊，看着有些阴险。
他身边跟着昨天送肉的那个年轻人，更后面是四个大汉，腰间都挂着刀。
想必此人就是族长无疑了。
林腾打量一番，若是能挣脱绳子，自己有百分百把握挟持族长，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切开绳子。
身边身后到处都是人，自己拿出刀片割绳子肯定会被发现。
族长低下眼睛看了眼林腾一行人，懒洋洋道：“你们为何闯入我族领地？”
林腾道：“我们打猎迷了路，正好碰上你们族人李皎月落入陷阱，于是我们将她救了上来，准备休息一晚就离开你们的领地。”
族长冷冷道：“闯入我族领地，不管什么原因，都是敌人。至于你救了我部族人性命的事情，昨天那顿酒肉已经报答过了。”
林腾愕然，忍不住笑道：“原来你们就是这么报恩的？救了一条命，用一顿肉来还。那我是不是还能用一顿肉换我们几个人的命？”
“放肆！”
跟在族长身边的那名年轻人直接拔刀，指着林腾脖子道：“说话给我客气点，不然我割了你的舌头，让你再也说不出话，明白？”
族长面无表情道：“到了我们地盘上，当然按我们的规矩来办事。”
林腾摇头道：“你们的规矩也真是可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住在大临领地上，就该守大临的律法，随便杀人，就不怕受到官府制裁？”
那年轻人哈哈笑道：“我们世代居住于此，怎么也没见官府的人找过来？这里就是我们汉族的地盘，管他外面是什么朝什么代，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乖乖给我跪着！”
林腾眯眼道：“那我不妨告诉你，本人是大临禁军大将军宋泽，现在铁林军正在到处搜山，二十万禁军，你们觉得能不能搜到这里来？到时候一旦发现大将军被杀了，你们这些族人恐怕要被屠杀干净。”
那年轻人鄙夷道：“你是大将军，我还是皇帝呢，也不撒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族长！”
突然山下传来大叫声，李皎月飞速冲到广场上，跪到了林腾身边，哀求道：“族长，他们救了我，求求你饶他们一命。”
族长尚未说话，人群中冲出一对中年夫妇，拽着李皎月往后走去，边走边训斥：“大人的事情哪轮到你来掺和，给我回去。”
李皎月双腿蹬在地上，大喊道：“我不走，凭什么他们救了我还要杀他们，他们是好人，族长，你要是滥杀无辜，跟外面那些坏人有什么区别！”
那中年男人脸色顿变，抬手一巴掌扇到她脸上，瞎斥道：“瞎说些什么混账话，快给族长磕头认错。”
“我没有错！”
李皎月哭道：“以前外面的人来杀我们，我们才会杀他们，为什么帮我们的人也要杀。难道他们就该把我丢在陷阱里，任由我冻死才对吗？那我是不是应该死了才对？书上说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是说的错的吗？”
她回头朝众多族人看去，问道：“是错的吗？”
众多族人没法回答她，只能沉默。
跟在族长身边的年轻人道：“皎月，外人闯入领地必须杀死，这是祖训，跟书上说的有什么关系？”
李皎月道：“这是几百年前的祖训，难道祖训永远不会错吗？祖训还说王家和李家不得通婚呢，怎么现在通上了？”
年轻人忙道：“因为血缘关系淡了啊！”
李皎月冷笑道：“所以祖训也有错的时候。”
“你……”
年轻人脸色涨红，哑口无言。
“都别争了。”
族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那就暂时不杀他们，把这几个人带到我房间去。”
李皎月脸色顿变，叫道：“不行，族长，你放了他们。”
族长眼神一冷，问道：“你也想去我房间？”
“不……”
李皎月脸色发白。
两名中年夫妇忙将她拖走，眨眼间消失在人群中。
林腾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