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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胧轻蔑道：“我们临人只对人感兴趣，像你们这样毫无人性的畜生实在下不去手。”
阿茹娜神色恼怒，随即释然，不屑道：“这就是你们让人讨厌的地方，我从小学习你们的文字，读你们的书，发现你们这些人就是太啰嗦。你们的书里我只认可四个字，那就是成王败寇，谁的力量强谁就有支配的权利，这么简单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
“所以你们永远都是野蛮人。”
林胧不想再跟她争辩，掏出自己腰间的针线包，将方才用刀射伤的那匹马腿缝合起来，又用酒精给它消了毒，拴在树边。
虽然这匹马普普通通，但毕竟载着自己屡次逃生。
林胧走到阿茹娜的那匹红马身前，这匹马已经死了，他准备砍下一条马腿来吃。
“喂，不准吃我的马。”阿茹娜挣扎两下，神色焦急。
林胧鄙夷道：“成王败寇是谁说的？你们鬼戎人吃了我们多少百姓？有时候真搞不懂你们，对马都有感情，对人却如此冷酷无情。”
他挥刀将马腿砍了下来，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阿茹娜誓死不吃自己的马，林胧自己吃了个肚皮滚圆，从自己马背上掏出一张硬邦邦的饼子丢到了阿茹娜手上。
见阿茹娜无动于衷，林胧威胁道：“你最好乖乖吃东西，否则我会把食物捣碎，用冷水拌起来，然后在你喉咙里插一根竹管，将食物从管子里倒进去，虽然麻烦了些，但能让你活命，还能让你生不如死。”
阿茹娜狠狠瞪了他一眼，拿起饼子啃了一口，但这饼冻得实在太硬，压根咬不动，差点硌到牙。
“你吃！”
她甩手将饼子砸到林胧面前。
“愚蠢！”
林胧拿起饼，用木棍夹起来放在火上烤了烤，很快饼就变软，再次将它扔到了阿茹娜手上。
阿茹娜皱着眉将饼子吃完，屡次被噎的翻白眼，心里暗骂这些临人吃的都是什么东西。
这时太阳已经升到半空，空气不再那么寒冷，林胧起身道：“时候不早了，准备出发。”
他将剩下的马肉缚在自己的马背上，随后用一根绳子绑在阿茹娜腰间，驱着她在前面走，自己在后面跟着。
阿茹娜双手被布条绑住，两只脚也用麻绳绑起来，使她没法迈出太大的步子，只能小步前进。
更何况她腿上有伤，也没法走太快。
林胧跟在后面，想起自己曾经在鬼戎草原当奴隶的日子，得意笑道：“你们鬼戎人俘获奴隶后都喜欢这么绑着，现在也让你感受感受当奴隶的滋味。”
阿茹娜明白过来，冷冷道：“原来你曾给我们鬼戎人做过奴隶。”
“没错，我还挨过你一鞭子。”林胧摸了摸自己后背，那里至今都有一道鞭痕。
走了不过不到两里路，阿茹娜突然道：“我要解手。”
“解呗，这里又没人看着。”
林胧面无表情道：“你不会是想要松绑的待遇吧？当初我当奴隶的时候都是原地解决，不管身边有多少人，该拉就拉，该尿就尿，有时候尿的慢了还要挨鞭子，你们鬼戎人对待奴隶残酷无情，还指望我给你找个隐蔽的地方不成？”
阿茹娜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咬了咬牙，继续坚持。
到最后实在坚持不住，什么也顾不得，直接开始解自己的腰带，一双眼睛还狠狠瞪着林胧。
林胧也没想到她说来就来，哼了一声，忙转过身去。
身为临人，他还是不太习惯这种场面。
阿茹娜小解完毕，见林胧背对着自己，腰间还插着一把匕首，心里顿时有了想法，偷偷摸摸系上腰带，猛然间朝他冲了过去。
林胧听到身后风声，立即闪身躲开，顺势猛拽绳子，将阿茹娜拽的跌倒在地上，嘴里不住倒吸冷气。
“起来，继续走。”
林胧能理解身为奴隶想要逃跑的强烈意愿，并未对她施加惩罚，勒令她继续往前走。
只是再遇到解手之类的事情，林胧会先将她拴在树上，并时不时用余光扫一眼，防止她逃走。
冬天昼短夜长，两人走了没多久天就快黑了下来，好在前面出现了一个村庄，只是村庄死气沉沉，显然也是每人。
林胧带着阿茹娜往村里走去，准备随便找个屋子休息一夜，结果快到村里的时候路边出现一堆又一堆的白骨，都是被鬼戎吃剩下的百姓。
林胧脸色很难看，拳头越捏越紧。
他心里开始对阿茹娜产生恨意，甚至想捅她几十刀泄愤。
走在前面的阿茹娜满不在乎道：“以前我们部落之间打仗的时候也会吃人，在北漠那种艰难的条件下，不吃人就没有东西可吃。我们鬼戎人的辛苦你们临人永远也不懂。”
林胧停了下来，阿茹娜感觉腰间一紧，回头看去，见林胧脸色阴沉的可怕，她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林胧将她拴在路边的树上，自己摘下刀，开始在路边挖坑，直到坑足够大，这才将路边所有枯骨都捡起来扔到坑里埋起来，并用木头削了块墓碑，上面用烧黑的木棍写上一行字：大临无辜村民之墓。
他站在墓前默哀半晌，自语道：“愿大临和平，永无战争。”
阿茹娜嗤笑道：“怎么可能永无战争，我们鬼戎和临人的战争就永远不可能结束，除非其中一方消灭另一方。”
林胧回头看着她，冷声道：“鬼戎所有人都愿意打仗？即便自己亲人死在战场他们也无动于衷？你们喜欢战争胜于和平？”
阿茹娜被说的哑口无言，强辩道：“我们若是不消灭临人，临人就会消灭我们，我们是为了后世子孙的和平才会战斗。”
“别自欺欺人了。”林胧鄙夷道：“你们就是为了报复，临人若是想侵略鬼戎，就不会在边关修筑长城，数百年前就会将你们尽数屠灭，发动战争的历来只有你们这些掌权之人，没有任何人会喜欢战争，回去问问你们的百姓，看有几个人愿意打仗的？”
林胧解下绳子，拽着她大步往村里走去。
阿茹娜虽然腿脚不便，却咬牙跟在后面，心想报仇乃是天经地义，难道我们报仇还错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