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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野之中无处可逃,两人已经极力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但还是被这帮人发现。
“喂,站住!”
四五百人纵马上前,将两人团团围住。
“鬼鬼祟祟,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我们是林刺史手下信使,出来送信的,但是迷了路,各位老爷是血海刀门的弟子吧?我们白天还见过章门主呢。”曲蓝亭灵机一动,连忙编了个借口。
身边的信使为了方便送信,并没穿大临作战迷彩服,只是普通便装,所以不虞被看穿。
带头大汉将信将疑,“这么晚送什么信?给谁送信?”
曲蓝亭大脑急转,但一时之间却想不出什么好的名堂,倒是身边的信使开口,“告诉各位倒也无妨,只是这是机密,万万不能泄露出去。我们去皇帝手下的军营找一位将军,让他发动兵变,重新夺回凉州。眼下皇帝已经被困剑城,现在发动兵变,对方群龙无首,肯定会变成无头苍蝇。”
“原来如此……”带头大汉似乎已经信了几分,问道:“信呢?拿来我看看。”
两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那信使忙道:“由于内容机密,我们带的是口信,林刺史只颁了一份亲笔文书给我们。”
他将怀里的文书掏了出来,这是宋泽的亲笔写的文书,上面盖了将军印和元帅印,料想这帮江湖人士也没看过机密文书,所以他才敢掏出来给他们看。
这带头大汉接过文书看了老半天,其中多半的字都不认得,只看到落款有个宋字,问道:“林刺史给你的文书,怎么落款的人姓宋?”
“宋将军是林刺史手下爱将,我是宋将军营下亲兵。”
这大汉见上面盖了篆书大印,应该不是假的,还回到信使手里,问道:“怎么你们送信连匹马都没有?”
信使正不知如何回答,曲蓝亭抢着说道:“说起来实在是惨,我们出城时遇到了一批天山剑门的弟子,一路兜兜转转的逃跑,将马给累死了才甩脱他们,各位回去的时候可一定要小心。”
“是吗?在哪个方向?”这大汉顿时警惕。
“大概是西北方向吧,我们逃了好半天,都迷路了。”曲蓝亭挠挠头,装出一副迷茫的模样。
“走,咱们过去看看,将这帮天山剑门的狗杂碎一网打尽。”这大汉拍马边走。
曲蓝亭忙叫道:“老爷,能否借两匹马给我们,等到了剑城你们只需找林刺史要就是了。我们这样走可不知多久才能送到信,此趟送信成功,林刺史就能收复凉州,到时候各位老爷也可算是立了一功。”
那大汉略一犹豫,点头道:“好吧,给你们两匹马,到时候可得替我们在林刺史面前邀功,记得老子叫李达平,是章门主的三徒弟。”
“好嘞,李老爷,到时我一定向林刺史禀告各位老爷的功劳。”曲蓝亭点头哈腰,做足了卑微模样。
旁边的信使暗暗佩服。
“给他们两匹马!”
李达平朝身边两人示意,那两人立即下马,和别人同乘一骑。
“多谢。”曲蓝亭和信使各牵了一匹马,拱手致谢。
“老子先去抓天山剑门这帮兔崽子。”李达平率领四五百骑轰隆隆远去,他们此番本是听门主命令到剑城汇合,但既然发现天山剑门弟子,那必须得将他们抓起来再说。
曲蓝亭和信使翻身上马,一路向南狂奔。
奔出几里地之后,曲蓝亭忍不住哈哈大笑,“这帮人也太好骗了些,可是笑死我了,喂,你那文书是怎么回事?”
“文书是我们大临宋泽将军发给我的,等这帮人到了剑城就会发现林克龙手下并没有姓宋的将军。”
想到届时李达平气急败坏的模样,两人再次捧腹大笑。
夜色渐深,剑城内火光通明,林克龙再次发起攻势。
守卫城墙的均已换成胆大的弟子,这些人都有过行走江湖的经验,也和人动过手,不致临阵退缩。
军人作战不同江湖斗争,远处整齐宏大的队伍本就能予人极大的压迫感,饶是众多江湖子弟见惯了厮杀,面对战场依旧觉得心里震颤。
“杀!”
远处响起震天呐喊声,凉州士卒扛着云梯冲来。
“短短两个时辰,林克龙居然已经造出了攻城器械,这次他真是狗急跳墙了。”
林腾立于城头,朝汤容海下令道:“准备火油,烧掉他们的云梯,我看林克龙有多少云梯可以供咱们烧。”
城头上众多弟子手持装有火油的陶罐,心里十分紧张。
“弓箭手,放箭!”
林腾早向这帮弟子交代过,眼见敌人已经冲进射程,所有人都开始拉弓向半空中射箭。
箭雨在空中形成抛物线,唰唰唰射倒了大批敌人。
林腾不给敌人弓箭手反击的机会,大声道:“弓箭手轮番射箭,不要停,给我死死压住他们!”
众弟子分为两批,也不管是否瞄的准,反正只是拉弓射箭,敌人冲锋部队人员密集,总能射中人。
在紧密的箭雨压制下,凉州军的弓箭手压根不敢冒头。
在牺牲部分士卒之后,终于有人将云梯搭在城头,这时拿着火油的弟子及时将火油浇在了梯子上,用火把点燃,云梯登时燃起熊熊大火,正登梯的士卒哪敢再爬,纷纷后撤。
敌人攻势再次以失败告终。
天边太阳升起,居然已经过去一夜时间。
林腾伸个懒腰道:“可以休息一会了,林克龙必定会去准备更强的攻城器械,下次进攻绝不会再这么容易对付,大家好好休息,接下来是场恶战。”
他本人已是一夜没睡,到哨屋内随便找了个地方,正准备躺下来睡觉,曲蓝卿却提着饭盒走了进来。
“这是我给你做的羊肉汤,吃点再睡吧,累了一夜了。”曲蓝卿神色温柔,将碗筷都拿了出来,肉汤还冒着热气。
林腾却是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开始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发现旁边还放着类似披萨的东西,忍不住笑道:“这是你娘做的打卤馕?”
“嗯。”曲蓝卿笑了笑,“快趁热吃吧,试试味道怎样。”
林腾咬了一块,点头道:“不错,给门主也送点过去,味道极好。”
“你喜欢吃就好。”曲蓝卿叹口气道:“打仗这种事情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做点吃的。”
林腾边吃边道:“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你们正做着最重要的事情,只要能把粮草供应充足,这场仗就能打赢。”
曲蓝卿笑道:“我们天山剑门已经许多年没打过仗,这次幸好有你在,我相信咱们一定会赢。”
林腾跟着笑了笑,吃过饭后又温存一会,曲蓝卿让他早歇着,自己提饭盒离去。
吃饱喝足,林腾倍感舒适,躺下来美美睡了一觉,只觉得刚躺了片刻就被人叫醒。
汤容海脸色凝重道:“有点棘手,陛下还是去看看吧。”
“出什么事了?”林腾看看天色,已经是中午,起身穿上鞋子往外走去。
上到城头,林腾见城外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老百姓,正搬着土石往城墙下丢土,但凡有人敢反抗或是动作慢点,直接被后方监工的士卒杀死。
“林克龙挟持了剑城附近的百姓,迫使他们搬运土石来垫高地势,企图登城。”汤容海目光愤怒,“这林克龙真不是个东西。”
“这恐怕不是林克龙能想出来的计谋,估计是黎教沈宣民出的主意,倒土跑马上城,有意思。”
林腾眼见城墙下方土石越堆越高,只怕天黑时就能完全堆积到和城墙一般高,到时候对方就可以直接率军登城。
曾经成吉思汗攻城时用过类似策略,正好林腾有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