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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腾在特种部队时曾受过潜水训练,最长记录是潜水十分钟。
十分钟足以应付这帮人,他只怕曲蓝卿撑不住,毕竟没有经过训练,很难在水中长时间闭气。
在水中仍旧能隐约听到岸上的嬉笑声,其中一个稚嫩的声音问:“哎,这里好像有人来过,脚印到河边就消失了,你们说皇帝会不会就藏在这条河里。”
“天晓得,听说皇帝神通广大,说不定能飞天遁地呢,咱们就算碰到也不一定能抓得住。”
“说的也是,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有人会来,也就是一些小孩子来捞鱼。”
林腾听这些人口吻似乎是官兵,心想如果是官兵还好办,自己和曲蓝卿两人应当能应付得了。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出面的时候,岸上再次传来马蹄声,随即有个雄浑的男人声音响起:“都在这里逗留什么?有没有发现可疑踪迹?”
林腾听这人声音穿透力极强,即便离得很远也十分清晰,知道是个高手,当即打消了出水的念头。又听水边的官兵说道:“黄大侠,我们在这里发现了脚印,怀疑有人潜在水里,所以下来看看。”
“是吗?”被称为黄大侠的人声音颇为欣喜,“你们几个马上下水找找看。”
水里的林腾和曲蓝卿都吃了一惊,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只是水边的官兵迟迟不肯下水,推辞道:“黄大侠,我们已经来了好半天,若是水下有人早就冒头了。不如我们再等片刻,也好过下水茫无目的的乱找,毕竟人不是鱼,能在水里呆多久呢,您说是不是。”
黄大侠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看来是默许了。
几个官兵又开始窃窃私语,但不似先前那么大声,显然这个黄大侠还没走。
林腾刚松了口气,突然感觉曲蓝卿抓着自己的手开始用力,似乎是憋不住了。
他连忙捧起曲蓝卿的脸,对准她的嘴唇吻上去,并送了一口气给她。
曲蓝卿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顿狂吸。
林腾肺里本来就不多的空气差点被吸光,连忙止住,挪开了嘴。
只是送过去的一口气并不能维持多久,没过多久曲蓝卿又开始挣扎,林腾知道不能再送气过去了,否则自己将会先憋不住。
岸边的人还没走,曲蓝卿挣扎越来越剧烈。
看来是藏不住了!
林腾正准备露面,突然间看到身边有几根芦苇,他立即折断其中一根,飞速抽入水中,掐出一段中空的芦苇管,慢慢探出水面,吹出里面的棉絮,用嘴狂吸一口空气,整个人犹如成仙。
他知道此刻曲蓝卿最需要这东西,忙将芦苇管递到她嘴边。
曲蓝卿憋得快要失去理智,含住芦苇管大口呼吸,总算缓解了这种痛苦的境况。
水中芦苇众多,岸边的官兵压根没有注意到其中一根芦苇的变化,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岸上的黄大侠招呼一声,众人逐渐远去。
过了片晌,两人从水中探出脑袋,曲蓝卿擦了擦脸上的水珠,随即意识到自己身上不着寸缕,连忙又缩回水里,红着脸道:“还不快把衣服还给我。”
“对不起,我去帮你把衣服拧干!”林腾笑了笑,游到岸边,将她衣服拧干挂在树干上,这才转身爬上土坡。
曲蓝卿忙出水穿好衣服,心里乱成一团。
她还从来没有让任何男人看过自己身子,而且刚才在水下的时候居然被抱在怀里,那种感觉虽然奇妙,却让她无地自容。
慢吞吞走上河岸,林腾正站在上面看风景,仿佛已经将刚才的事情忘却。
“这些官兵说不定还会返身过来,咱们不宜在白天赶路,前面河岸边有很高的蒲草,咱们去那里面躲一躲。”
秋天的蒲草一片枯黄,在河岸边又长得极其茂盛,两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躺下来,即便从岸上也很难看到草丛中有人。
“天好蓝,好安静。”林腾枕着双臂,嘴里叼着草杆,十分悠闲。
曲蓝卿看着头顶蓝天,四周传来水流声、鸟叫声,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仿佛没有在逃命,只是躺在后山的草丛里晒太阳。
这种惬意安详的感觉前所未有,只因为身边有个人陪着自己。
她扭头看去,见身边的男人闭着眼睛,面带微笑,身上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气质,让她忍不住心动。
“难道我已经喜欢上他了?他看了我的身子,是不是就要娶我?”曲蓝卿想到这个问题,羞得想要捂脸。
时间缓缓流逝,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林腾美美睡了一觉,醒来后感觉身边在微微颤抖,扭头一看,曲蓝卿抱着双臂,冻得脸色发白。
她身上衣服尚未晒干,这时候太阳又已落山,寒气渐起,可想而知身上有多冷。
林腾暗责自己粗心,起身道:“咱们生点火烤烤。”
“不!”曲蓝卿牙齿上下打颤,“生火会被发现,咱们再等一会,天黑了就走,动起来就不冷了。”
“你这样怎么挨得住?”林腾不由分说,直接将她抱在怀里,用外袍裹住。
曲蓝卿瞬间觉得身上温暖起来,心里噗噗跳个不停。
短短几天时间,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亲密接触。
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远处终于传来马蹄声,似是先前那队官兵去而复返,准备打道回府。
等马蹄声消失,林腾松开手道:“行啦,搜查的官兵也准备收工了,咱们趁夜赶路,找个村子弄点东西吃。”
“嗯!”
曲蓝卿轻轻应了一声,从地上站起来,觉得身上暖烘烘的。
两人上岸后向东行进,一路上再没遇到追捕的官兵,天明时分终于看到了大片的农田,有农田的地方就有人家。
很快前方出现一片村庄,村子里面炊烟袅袅,百姓已经开始做早饭。
“我好饿!”曲蓝卿摸了摸肚子,这些天以来每天都以蛇虫充饥,不仅吃不饱,还觉得恶心。
“马上就能吃到好东西。”林腾也很是振奋,随便弄了点泥土在脸上摸了摸,防止被人认出来。
西北的房屋均是用泥土夯成,两人找到第一户人家敲了敲院门,很快有个怀抱小孩的妇女走出来,狐疑的看了眼两人,“你们找谁?”
“大姐。”曲蓝卿主动上前,“我们是天山剑门弟子,此番下山历练,想在您这里买点饭吃。”
天山剑门在西域一带名气极大,妇女稍稍放心,招呼道:“哦,那赶紧进来,将把早饭做好,你们稍微等等子。”
大临并未统一官话,这妇女放言口音浓重,倒是勉强能听得清楚。
林腾从曲蓝卿那里掏了一小锭银子出来,交给妇女道:“劳烦您上点好酒好菜,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
“哎呦,使不上这么多!”妇女摇手拒绝,但推辞不下,只能笑着收下,出门去村头屠户家里买酒肉。
不多时一大桌酒菜摆了上来,两人狼吞虎咽,吃了个杯盘狼藉。
旁边妇女看得呵呵直笑,“你们这是多少天没吃饭了,昨天夜里村里来了几个官老爷,也是你们这般吃相。”
两人都吃了一惊,林腾不动声色问道:“是吗?官老爷也在村里过夜?”
那妇女朝外面看了一眼,低声道:“听说是在抓皇帝呢,还有什么血海刀门的黄大侠,咱也不认识,看着派头倒是挺大。”
林腾点头道:“血海刀门和我们天山剑门不对付,还望大姐待会莫要将我们行踪透露出去,免得招致麻烦。”
妇女脸色愕然,“可是刚才我已经跟屠户说了你们的事情。”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一帮官兵夺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