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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唯昭脑子已经木了。
但内心深处的声音驱使着她几乎没有任何的思考,直接道:"我要。"
她拉住男人的手站起来,眼角泛着红,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神。
眼里强压着恐惧,却依旧紧紧地握着岑彧的手,怕他转身就走。
神情怯怯的,杏核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她真的觉得很委屈。
今天本来想要早点给他打电话,结果被人耽误还挂掉了他的电话。
明明只是在正常排练,却跟不熟悉的人摔作一团,生怕他知道后误会努力用手撑着保持距离,结果手腕挫伤去了医院。
一心只想回来跟他好好解释,却被他当作发泄情绪的物品。
她还没有从他刚刚的粗暴对待中整理好情绪,一句句重如千钧的话又密密匝匝地压下来,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她从小到大接触到的感情都是坦荡磊落,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利落离开。
爱一个人就深爱,会负责一辈子。
但从来没有接触过像岑彧这样,像是从深渊中走出来,不惜手段地想要把岸上的光扯进怀里,随他一起堕入黑暗的偏执。
她是害怕的,可脑海中只要浮过两人不在一起的任何片段,都本能的让她觉得难以忍受。
无法思考,她的潜意识不允许她拒绝。
他沉默着,低低缓缓地重复,"你要?"
女孩的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咬着唇看他,点头。
岑彧深深地看着她,能够轻易看透她全部的慌乱和畏惧。
他心软了。
妥协地将女孩揽入怀里。
秦唯昭被熟悉的感觉包围。
今天的他周身一直环绕着强大的攻击性,摄人又可怕,她的心一直高高悬着,不敢亲近他。
可他一旦表现出任何一点对她的纵容和爱护,她对他的依赖就会控制不住地显露出来。
她紧紧地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委屈地蹭着。
岑彧低垂着眸。
两人紧密地拥抱在一起。
谁都没有说话。
可他知道,两人要面对的始终没有解决。
——
第二天,秦唯昭从床上醒过来,如果不是看到自己身上那些斑驳的红痕,她甚至都要觉得昨天混乱的一切是她大梦一场。
昨晚两人抱了很久,最后岑彧默不作声地把她抱到床上。
他坐在她的床边,和她说话。
她最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想到这她猛地掀开被子往外走。
除了餐桌上还温着的早餐,偌大的房子里空无一人。
她的心重重下坠。
倏然,门口传来声响。
她转头。
门铃声响起。
秦唯昭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
不是岑彧。
看了眼监控屏,她开门。
是跟在岑彧身边的张助理。
他没进来,就站在玄关,低着头也不敢乱看。
"秦小姐,岑总有事需要处理,桌上有他做的早饭,您吃完后我负责送您上学。"
秦唯昭:"他……又出国了?"
张助理连忙道:"没有,还在国内。"
"岑总处理的事情不方便告知您。"
秦唯昭看着张助理的神情,突然有种感觉,"跟我有关吗?"
张助理仅仅顿了一瞬,就面色如常地公式化回复道:"是公事,跟您没有关系。"
秦唯昭没有放过他脸上的表情,虽然看不出任何破绽,却仍旧半信半疑。
——
另一边。
黑色宾利穿梭在柏油马路上,掠过一座座大厦,最终停在郊区一座极适合疗养的独栋院落内。
院子里种满鲜花,能看得出来被精心灌养着。
花的种类摆放,园林绿植的造型设计都千篇一律地整齐。
明明该是生机勃勃地生态园林,却如同槁木般枯燥乏味,看一眼就觉得窒息。
岑彧踩在院落内的小径上,没有分给周围半分眼神,直直地朝前走。
俊朗的五官冷沉发寒,挟居着凛冽的煞气。
走进茶室,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背对着他,正在心平气和地做着茶。
茶香袅袅,却令人作呕。
岑彧迈步,没有任何感情的嗓音从男人处发出,"看来这么多年焚香煮茶的生活,都没有消弭掉你的野心。"
"岑俨。"
轮椅上的男人没回头,吹了吹升腾的热气,抿了口,不紧不慢道:"没规矩。"
"以前教你的规矩都白教了,见了我连声爸都不叫了。"
话落,茶杯触抵桌面,放出一声闷响。
随后,轮椅转动,男人的面容徐徐展现。
老迈的脸上皱纹纵横,一双凤眸嵌于其上,笑着。
却如蛇蝎。
他淡淡地看了眼岑彧身后列成两排的黑衣保镖,面不改色。
"怎么,我的儿子终于想起自己的父亲了?"
岑彧扯唇,扬手。
身后的人立刻会意。
巨大的绿色编织袋被人直接投入室内,装在名贵的博古架上,击落满地瓷瓶。
四溅的瓷片炸开。
"咕咚"一声,碎片从岑俨的手腕掠过,装在茶杯边沿,而后坠入刚刚沏好的茶水。
岑俨伸手去拿茶杯的动作生生止住,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麻袋里的人痛苦呻吟。
绿色粗糙的编织袋起伏片刻,便从里面钻出一个人。
是耿睿。
嘴巴被堵着,呜呜咽咽地说不出话,只是无助地看着岑俨。
祈求他的庇护。
谁也不知道,昨天那个晚上他都经历了什么样的折磨。
男人声音落地,"岑俨,手伸得太长了。"
岑俨的目光落在另一边,几乎已经看不出真实面貌的人。
瞳孔剧缩,捏着茶杯的指尖泛白。
"哐!"
茶杯掷地,"放肆!"
"岑彧,你跟我发什么疯!"
岑彧的声音淡得几乎没有情感,"我确实小瞧你了。"
"就算你被我控制在这间房子里,依旧有办法干预我的生活。"
岑俨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耿睿。
眼睛里浮动着兴奋的光彩。
能把人折磨成这个样子,现在一句喊疼的话都说不出来,
可见这个人起的作用有多大。
给他的影响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