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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慕允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愣了许久才道：“易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佟裳轻笑着道：“江姑姑当初冒死给我送信，声称自己做的一切是因为易大人曾经救过你的命，可是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事情并不只是那样的。”
江慕允嘴角紧绷着，顿了顿道：“那……易夫人觉得我跟易大人应该是什么关系呢？”
她反问着，慢慢抬头，直视她的目光。
佟裳看着那眸子里挑衅的目光，突然笑了，江慕允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原以为他喜欢的人应该是个宽容大度的人，只可惜我错了。”
佟裳道：“那么你想取代她吗？”
江慕允没说话，只是她的表情却出卖了内心。
回到颐芳殿，佟裳心里有些乱，吩咐张婆婆给她添了热茶，便坐在榻上发呆。
她犯了个女人最不该犯的错误，她怎么就没看出来江慕允喜欢易恒呢？
不过……她一向在这方面比较弱智，如若不然，也不会在上辈子输得那么惨不是吗？
脑子里走马灯似的过着前世的记忆，那些血淋淋的画面让她头疼不已。
“是错觉，这些不是真的。”佟裳抱着头，十分痛苦。
张婆婆进来看到她如此，连忙上前道：“小姐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佟裳摇头，“婆婆，我总觉得那不是梦。”
“小姐又说胡话了，姑爷怎么会害你呢。”张婆婆知道她最近总发癔症，未免有些担心，“小姐一会要到太医院去，不如顺便让老爷替您把把脉，您总发癔症，也不是个事，时间长了人都糊涂了。”
“不行，我怀孕的事不能让他知道。”佟世霈那人胆小怕事，要是知道她怀孕了，一定会大义灭亲择清自己的，她不能冒险。
佟裳想了想道：“拿我的披风来。”
“小姐要去哪？”
“到太医院去。”
太医院十分忙碌，佟裳来了多次，已经熟门熟路，径自来到佟世霈的屋子。
在走廊上，她迎头看见李太医带着几个太医迎面过来，忙停下来请安，“见过世叔。”
李太医见了她，脸上露出一副吃了虱子一样的表情，咳了一声就偏过头走了。
佟裳莫名受了个白眼，倒也没放在心上，她这次抢了太医院的风头，大家不高兴也是应该的。
佟裳推门进去，“爹。”
佟世霈对于她的到来似有顾忌，亲自上前关上门道：“你怎么来了？皇上又要换方子了吗？”
佟裳道：“皇上的身子已无大碍，依女儿看，只需要开些温调的药物就行。”
佟世霈道：“知道了，我回头开好了给你送过去，还有事吗？”
佟裳见他神色异常，不禁道：“爹有事要忙吗？”
佟世霈道：“没事。”
佟裳见他有意瞒着，便也没多说什么，请了安便走了。
从屋子里出来，莫欢送她出去，佟裳有意放慢了脚步与他搭话，“最近太医院似乎忙得很。”
莫欢道：“前阵子皇上生病，确实忙了一阵子，不过有易夫人帮着，太医院已经好多了，至于忙……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冬日里生病的人多，一到下雪天总是这样的。”
佟裳哦了一声道：“刚才我进去的时候，看到李太医带着许多人急匆匆走了，似乎是在着急办什么事？最近宫里有生病的贵人主子吗？”
“没有啊。”莫欢顿了顿，小心看着她的脸色道：“其实……有一件事，奴才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夫人。”
佟裳道：“你尽管说。”
莫欢迟疑着道：“最近太医院是有一件事，只是……大家不敢跟您说罢了，他们说夫人您一介女流之辈给皇上把脉，犯了太医院的忌讳，最近李太医为首的几个太医正在密谋，打算向皇上请命撤了佟大人的院使之位，李太医主张一切都是因为佟大人无能，没能治好皇上，才让太医院败在一个女人手里，让太医院蒙羞，不配做院使。”
佟裳知道她替皇上治病的事会被大家诟病，只是没想到会牵连到佟世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莫欢小心看着她的脸色道：“夫人千万别说是奴才告诉您的。”
“你放心，多谢你告诉我这些，让我心里有个准备。”
莫欢笑着道：“不值什么，易大人在时总关照奴才来着。”
从太医院出来，佟裳无言地走在长街上。
张婆婆道：“咱们佟家世代都是太医院院使，就算他们要闹，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成的。”
佟裳点头道：“李太医一直以来都屈居于父亲之下，心里早有怨言，他此举倒也不意外，只是墙倒众人推，我这次惹了众怒，恐怕仅凭父亲一己之力，很难维持下去，依着我的意思，就此辞官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张婆婆笑着道：“老爷不正是因为您这个想法才不告诉您实情的吗。”
佟裳笑了笑，复又换上愁容，“他那些小聪明也就哄哄我了，皇上的事总有一天会暴露，在此之前，需得想个抽身的法子才是。”
张婆婆道：“要劝动老爷辞官，怕是只有太妃娘娘才能劝得动了。”
颐太妃最近为了顼亲王的事茶饭不思，佟裳也不好再去叨扰她，抬头见离绅宁宫不远，便拐了个弯顺便去看看康儿，皇上不让颐太妃进去，难不成还来为难她吗？
佟裳来到坤宁宫，刚走进院子，便听见里头欢声笑语，她抬头对领路的小宫女道：“是谁在里头？怎么这样热闹？”
“哦，萧夫人今天领着四少奶奶进宫请安呢。”
佟裳哦了一声，低头跟着进去。
“佟裳见过皇后娘娘。”
“平身，快起来。”皇后和谒地道。
佟裳起来后，又分别向萧夫人跟孔美娴行平礼，佟裳往后看，发现阿绿居然也在，她开了脸，穿着大红大绿的颜色，打扮得十分艳俗，佟裳竟一时没认出来，正要说话，就听见孔美娴道：“何姨娘，你发什么呆啊，看见主子不认识了吗？”
阿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过来给佟裳行礼，“小姐。”
佟裳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不是他们说起，她都快要忘了，阿绿原来姓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