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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恒回到房里时,佟裳已经换了中衣坐在镜前卸妆。
易恒上前将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沁人心脾的香味扑入鼻间,体内那股子气血瞬间冲到脑门上,只是一想到夏嬷嬷刚才的话,落在她嘴角的吻变得有些轻了。
佟裳已经卸了妆,素面朝天的样子仍旧美得不像个真人,伸手揽着他脖子道:“大人跟老夫人说了什么,怎么回来以后脸色这么差?”
“没什么,只是说了一些无聊的事而已。”
他在她脸上亲了几下,在觉得自己快要憋不住的时候,突然将她一把抱起来放到床上,替她盖上被子,“乖乖睡,宫里还有事,我得去一趟,明天回来陪你。”
佟裳有些失落,“什么了不得的事这么晚还要回去。”
她以前从不干涉他公务,只是今天不知为何格外想他。
易恒有些为难,被她缠磨着动不了身,几次想把那磨人的小爪子拉下去都失败了,心里抓心挠肝似的,摊在那里看着她笨拙地解他腰带,一时哭笑不得,最后并功尽弃,干脆抱着她双双滚到了床上,“是你不让我走,你可要自己负责。”
佟裳原先只是逗逗他,见他来真的,便有些怕了,“大人怎么这么熬不住,难不成这两天那高丽美人没把大人侍候好了?”
看着她嘴角绷着的笑意,易恒笑着道:“好啊,我让你坏,我今儿就让你好好知道知道厉害。”
易恒将她挤到里头,坐下来脱鞋,佟裳爬起来从背后抱着他的脖子,“人家都说易掌印坐怀不乱,大人每天当着这个虚名,晚上颠鸾倒凤,倒好意思的。”
易恒一把将她从背上摔过来,接到怀里,伸手在她身上挠痒,“你这些浑话打哪学来的,一套一套的,没成亲前我看你也羞羞答答的,怎么成了亲比爷们还熬不住。”
“还不都是大人带坏的。”佟裳被他挠得受不了,爬到床边上躲着,被他拎着脚踝拖了过来,高大的身子随即压了上去,“我再教你点更坏的,你可好好学着。”
“啊……讨厌。”
一道掌风从帐子里飞出去,床边两只臂粗的蜡烛瞬间熄灭了,屋子里灯光渐暗,只余满室璇旎。
郑恩贞站在抄手游廊上,看着那边窗户上灭掉的灯火,眸子里崩射出两道寒光,“你看他们像是做和尚的样吗?每天出双入对,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晚上还要腻在一起。”
她朝院子里的轿子看了一眼,“轿子都备好了,又留宿了,银珠,你相信他们不是真夫妻吗?”
银珠惶然低下头不敢说话,自从上次她打听事情出了差错之后,再不敢冒然劝谏,“眼见如实,奴婢也不敢说。”
郑恩贞冷哼一声,暗觉她没用,甩袖只身下了廊子,朝那边门口走去,银珠见势,连忙跟上去。
主仆二人刚到门口便被拦下了,“不好意思侧夫人,夫人已经睡下了,有事明儿再来回吧。”
顾练抱着拂尘,门神似的挡在那里。
郑恩贞瞧着眼前这半大的少年,她知道他,他是易怀的干儿子,肃了肃道:“我不找夫人,我找大人,有一句要紧的话我一定要跟大人说,还请公公务必进去通禀一声。”
“侧夫人的不是看见了吗?大人也睡下了,您要是真着急,有什么要紧话先跟奴才说了,奴才等大人起来就去回话。”
郑恩贞不死心,看着那边的窗户道:“我才刚过来还见亮着灯,这会刚灭掉,想必人还没睡实,公公进去替我通禀一声,回头我自然少不了公公的好处。”
“呦,侧夫人言重了,奴才在大人跟前当差,就是夫人不赏奴才,奴才也不敢怠慢,话说回来,就是赏了奴才,办不到的事,奴才也不敢办哪。”
说了半天,他只是油盐不进,郑恩贞碰了个钉子,脸上自然没好颜色,“好你个顾练,回头有你求到我门上的时候,咱们走着瞧。”
“恭送夫人。”
郑恩贞含恨离去,进了园子见四下无人,只有银珠挑灯跟着,她一时悲从中来,捏着拳头道:“我一定要找到证据,银珠,如果我对万岁爷没用了,那么我对高丽也就没用了,我入不了后宫,若在这府里也做不下去,便是个弃子了,你跟我都会变得很凄惨。”
想到不日前刚入府时的风光,她有些后悔得罪了佟裳,这对她以后行事大为不利,是她太过急功管利,本想利用萧骞泽的事让佟裳失宠于易恒,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现在易恒觉得她心机颇重,连她的院子都不去了。
郑恩贞想了一会,抬头看见那边灯光隐动,不由暗下目光。
老夫人不在后院里,佟裳的正院虽在园子里,只是跟她们住的地方却是天差地别,她的院子离着易恒平日办公的小楼很近,她的云月居地方虽大,位置却偏,园子里除了她那里,这个时候还亮着灯的,想必就是那个妾氏佟佳凝的院子了。
想了想,便带着丫鬟上了小路,往那边去了。
易恒下了轿子,看着那边的屋子,脸色情绪不明。
交了子时宫中各处都安稳下来,除了四处林立的侍卫与廊下明灭的火把,静地一丝声响都没有,
白奉天躬着身子上前,“大人,江姑娘已经在里面了。”
易恒恩了一声道:“一会儿我出来,你领着她到北五所那边料理干净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对不住她了,若她不回来,他还想着放她一条生路,让她好好在陵子里终老,既回来了,那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白奉天道:“您放心吧,奴才知道怎么办,这江姑姑虽然在皇上的跟前得脸,可说到底就是个宫女,宫里死个把宫女,皇上虽一时在意,过两天查不出什么来也就放下了。”
易恒恩了一声,撩袍子进了门。
这是灯笼库后面的南熏殿,不在后宫,特地安排在这里,是为着说话方便。
这处宫殿原是存放历代皇帝后妃画像的地方,各处窗明几净,收拾得很是整齐,墙上挂着大大小小的历代皇上与皇后的画像。
她就站在大殿正中的供桌前,眼睛盯着前面某一处一动不动,却又像哪里都没看,精神有些恍惚,听见身后开门的声音,她转了过来。
再看见这张脸,心情还是有些激动,只是不能声张,压着性儿朝他福了福身子,道了个万福,“奴才江慕允见过易大人。”
易恒叫免礼,又道:“私底下不用行这么大的礼,什么大人奴才的,咱们之间用不着,当初若不是江大人出手相救,我跟容止早就横尸街头了。”
江慕允扯了扯嘴角,笑得很浅,“大人就是大人,奴才就是奴才,如今尊卑有别,再不是从前了,家父获罪,奴才此生只能为奴。”
易恒看着她,多年不见,她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身上穿着姑姑的服饰,颜色虽素,也掩不住周身的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