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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兹古德觉得奴赛姆庄园才是万事之源,很多事情要逐本溯源,还是得从这里出发。
所以他和卡尔又悄悄回到了奴赛姆庄园。
已经沮丧零落到绝望的卡夫卡见到失而复得的卡尔,激动到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卡尔,你去哪里了?我找的你好苦啊!”
说着,抱着卡尔竟然哭了起来。
……
入夜,月光如水,倾泻在整个大地上。奴赛姆庄园一片静悄悄。
忽然,庄园的侧门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是有什么很沉重的东西被运进了庄园里,传来木板划过地面的声音。有些刺耳,还有些特意压低的沉闷。
睡意正浓的拉兹古德被那一声低沉的“哧啦”声惊醒了。而机敏的卡尔早已警觉地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望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卡尔,咱们去看看。”
拉兹古德早已睡意全无,看看旁边醒来又睡下的边塞,暗示卡尔轻手轻脚地向着侧门方向跑去。
从侧门进来,走过一段水泥路,就是后院的地下室了。
卡尔熟练地摸进了灯光明灭昏暗的后院,找了一个树影大的地方,悄悄的伏在树荫影里,仔细地观察着前方的动静。
“哧啦哧啦”的声音越来越近,两个人影似乎很费劲地拖着一只巨大的行李箱,在侧门一路拉过来,朝着地下室的方向而来。
后边还跟着两个低声交谈的人,不停地嘱咐着抬行李箱的人:
“轻点,轻点!”
拉兹古德听声音就知道说话的是巴沙哈先生。另一个女人身形打扮的,拉兹古德不用猜,就知道是莎拉小姐。
呀,这两个人合作,今天又在干什么勾当?
行李箱被拖到了地下室的门口。门口的门卫连忙从门卫室里跑出来,先拿了钥匙打开了地下室的大门,又在主人巴沙哈先生的安排下,和原来两个抬东西的人一起,抬着行李箱迈过高高的门槛,抬进了地下室有些幽暗的空间里。
唯一有些意外的是,当四个仆人抬起行李箱的时候,拉兹古德好像看到行李箱动了一下。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使劲眨眨眼睛,没错,行李箱就是动了一下。
“行李箱里是不是有什么活物?”
拉兹古德纳闷地想,突然脑子里电光一闪:他记起了朗姆说起的关于“上帝之吻”迪厅失踪的女侍玛丽,也可能是被人关在行李箱里拎走的。
天啊,如果这个行李箱里关着的活物真是玛丽,那么,巴沙哈先生和莎拉小姐把她困囿在地下室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拉兹古德有一刹那觉得:如此重要的情况,要立刻报告给朗姆法官才行。
可是转念又一想:如果去报告,他要怎么说呢——说他看到了一个装着活物的行李箱,猜测里面应该是失踪的玛丽女侍?然后让朗姆法官凭借自己的猜测强行闯进奴赛姆庄园来搜查?
拉兹古德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应该想办法让卡尔进去地下室,亲自看看那个行李箱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可是怎么能够进去地下室呢?
就在拉兹古德苦思冥想的时候,巴沙哈先生和莎拉小姐也随着抬行李箱的仆人们走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大门敞开着,所有的人都在地下室里,周围一片静悄悄的。
“卡尔,上!”
拉兹古德瞅准时机,指挥卡尔悄悄跟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面别有一番洞天,走进里面,就仿佛走进了一个中世纪的地下庄园:光滑的水泥路面,粗大的圆柱子,一间挨一间的库房,满屋顶闪烁的星星一样的灯光……
拉兹古德顾不上欣赏地下室的辉煌,指挥着卡尔循着前人留下的气味,慢慢来到了地下室深处一溜带花棱栏杆的半开放的房子面前。
房子应该是新近改造的,中间被铁栏杆隔成一个个的小间,每个小间里面都有成套的座椅床铺,应该是用来给人生活的地方。
所有的人都在房子前面,连同那只行李箱。
拉兹古德暗示卡尔彆进一个背着灯光的柱子后面,紧张地注视着前面的动静。
四个仆人把行李箱放在房子中间,打开了箱锁,从里面抬出一个被裹着白布袋的人来。
仆人们把白布袋口解开,让里面的人露出头脸来,然后侧着放到了床上。
拉兹古德清楚地看到了被胶带封嘴的被绑架人正是在迪厅对着他的脸泼酒的女侍玛丽。
玛丽似乎神智不清,“呜呜”地叫着,挣扎着想自己松绑。
仆人们抬眼征询主人巴沙哈和莎拉小姐的意见。
“先绑着她吧,一会吃饭的时候再给她放开。”
莎拉小姐嫌恶地望着挣扎的玛丽,
“这个泼女人,力气还蛮大。如果不是使用麻药,一个人还真有点招呼不了她。她现在的麻药劲还没有完全下去,让她躺一会吧。如果给她松绑后她仍然大喊大叫,那就再给她打一针,免得让外面的人听到动静。”
巴沙哈哈哈地笑了:
“莎拉小姐,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甭说她大喊大叫,她就是对着扩音器叫喊,外面的人也听不到。我的这个地下堡垒,可是按战争级别的战备准备的。”
“那就好!”
莎拉应了一声,嘱咐仆人们:
“她应该在这儿住一段时间,你们把她安顿好以后就可以出来了。”
说着,莎拉小姐和巴沙哈先生一起往地下室的出口走过去。
仆人们应一声,就开始七手八脚的帮玛丽收拾起房间来。
拉兹古德觉得自己和卡尔应该趁机跟在莎拉小姐和巴沙哈先生的后面出去,否则一会儿仆人们关了门,把自己关在里面就不好了。
……
“咦,我这么觉得后面有东西跟着我们?”
狐性多疑的莎拉小姐和巴沙哈边走边聊天,但灵敏的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卡尔轻轻走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她迅速地转身,后望。
卡尔早在莎拉小姐转身的一刹那就躲在了一根粗大柱子的后面,躲过了莎拉的突然袭击。
“这里面除了咱们刚才进来的这些人,那可是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的。莎拉小姐敏感了。”
巴沙哈先生不以为然地打着哈哈。
“那敢情好。不过,任何时候小心都不为过。我们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出了一点纰漏都会让我们前功尽弃的。”
莎拉小姐显然不满巴沙哈先生的不以为然,沉着脸教训了两句,又重重地嘱咐到:
“暂且先把她放这儿吧,好吃好喝地侍候着,别等到出手的时候脱了皮相。等凑齐了人,我们一船运走。”
……
眼见莎拉小姐走远了,巴沙哈先生从嘴里“啐”出一口痰来,狠狠地吐在地上,骂到:
“妈的,每次来都对我指手画脚,耀武扬威!这是老子的一亩三分地,哪容得你在这儿撒野!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谁才是这里的大爷!”
卡尔和拉兹古德则偷偷从另一边的树荫影里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