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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的报复来得凶狠又突然。
完全超出了拉兹古德的预料。
自从洛丽莎的生日过后,洛丽莎和拉兹古德就开始心有默契的搭伴上下学,不再理会卡夫卡不怀好意的跟梢和讥讽。
习惯成自然。
下午放学后,洛丽莎照例想喊上拉兹古德同行回家。
但拉兹古德这次却爽约了。
今天早晨上学出门的时候,妈妈贝娜娜告诉拉兹古德,她中午要带弟弟妹妹去参加三舅母的生日party。由于来回路途遥远,晚上可能回来的不及时。
所以拉兹古德的晚饭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拉兹古德计划放学后先在学校做完作业,然后去路边的便利店随便对付一口晚餐,五点半以后,他还要去城北的体育馆参加一周一次的太极拳和泰拳训练,为下个月即将到来的遗珠城首届青年武术争霸赛做准备。
拉兹古德很重视这次青年武术争霸赛。因为这是遗珠城政府和教育署联合举办的活动,争霸赛的前三甲运动员,可以获得政府免费出国留学的资助机会。
拉兹古德知道:凭自己家的经济实力,很难供三个孩子出国留学。他身为家里的老大,想把出国留学机会留给弟妹。而自己,则尽最大努力争取其他机会,或者就留在岛上生活、工作,分担父母的生活压力。
拉兹古德是一个段位很高的太极拳和泰拳选手。这得益于父亲班德从小对他的不懈培养。
班德年轻的时候曾经在伦敦流浪打工。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位来自东方古国——中国的武术高手连城山。连城山是太极拳行家,据说还是太极始主张三丰的嫡传徒孙。
连城山欣赏班德的嗜武好学和正直勇敢,毫无保留地教会了班德全套的太极拳法。
后来深爱东方武术的班德又拜师学会了泰拳。
回到遗珠城后的班德,一边工作一边练习武术。如果不是被戴维斯先生慧眼识珠并重金邀请,班德说不定混到现在已经成为了遗珠城里最厉害的武师了。
拉兹古德三岁就被父亲拉来练武了。虽然家里的房子并不宽绰,但班德还是挤出一间房来做了练功房,配置了全套的武术器械,有功夫就教导两个儿子和女儿练武健身。
而且班德对儿女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练武旨在强身,不许在外卖弄,不许打架,当然更不许恃武欺负人。否则,永远取消再进班德家健身房练武的资格。
虽然拉兹古德在十几年的练武生涯中武艺大进,但在外面和学校里,他谨遵父训,从不轻易显山露水,从不和人打架,从不恃强凌弱。
因此同学几年,大家都熟知他是一位运动达人,却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却是一位资深的武术达人。
今天作业比较多,拉兹古德不由加快了做作业的速度。时间已经快五点钟了,他想早一点赶去体育馆。好久没有系统地跟随教练温习整套拳法了,拉兹古德觉得自己的手有点痒痒了。
时针指向了五点钟。
拉兹古德写完了最后一个字。
他快速地一边收拾书包,一边在口袋里摸索零钱。晚饭是没时间好好吃了,他准备在路边流动摊位上买个汉堡,边吃边走。否则耽误了宝贵的练武时间就得不偿失了。
“拉兹古德,匆匆忙忙去哪儿啊?”
拉兹古德刚刚走出校门,旁边的树丛里突然闪出卡夫卡来:歪带着棒球帽,手里拎着一根棒球杆,边抖腿边把棒球杆在另一只手里轻轻地砸着。架势像极了大家长拿着家伙什在门口等待闯祸归来的孩子。
拉兹古德回头看了一眼学校门卫室里昏昏欲睡的门卫,又扫了一眼势单力薄的卡夫卡,有点不屑的问道:
“怎么了?连回家也要给你汇报吗?是迪基老师给你的新职务?”
迪基老师和卡夫卡之间的亲密互动,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虽然还不清楚他们之间确切的利害关系,但他们不是普通的师生身份,却成了公开的秘密。
拉兹古德越来越怀疑迪基老师和卡夫卡之间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阴谋,而且极有可能是某种见不得阳光的暗黑秘密。
而年少气盛的拉兹古德觉得自己有责任揭穿这种阴谋,况且他敏锐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阴谋极有可能是针对戴维斯先生一家的。
假如真是针对戴维斯先生的阴谋,那就不可避免地会危害到洛丽莎的安危。这可是拉兹古德不能袖手旁观的事。
所以,现在的拉兹古德对迪基老师少了一些恐惧,多了一些警惕;至于纨绔成性的富家少爷卡夫卡,对不起,拉兹古德除了怒其不争,还真没把他当颗葱。
“怎么,今天没跟在洛丽莎小姐的身后,像只哈巴狗一样的护送洛丽莎回家?”
卡夫卡一副流氓无赖的嘴脸,满嘴脏话,挑衅地望着拉兹古德。
拉兹古德轻蔑地看了卡夫卡一眼,不想和他纠缠:
“卡夫卡同学,请你擦干净嘴巴以后再说话,不要骂人!”
边说边想拂袖而去。
因为他心里还记挂着体育馆的武术训练呢。
“小子哎,今天你没那么容易溜掉的!”
卡夫卡一改平时溜肩斜胯的羸弱样,变得凶神恶煞起来,
“你小子,仗着体育生的优势,骑在老子头上拉屎也不是头一回了。今天我要和你算算总账。让你明白明白,谁才是洛丽莎真正的保护神!”
说着,卡夫卡竟然还挥舞着棒球杆指到拉兹古德的鼻子尖上了。
拉兹古德虽然看不上卡夫卡的纨绔嚣张,但也不想轻易招惹他。他一是怕给父亲班德添麻烦,学生打架,学校召见家长是必须的流程。二一个,他对这种小人的人品和做派门清,一旦得罪他们,就会明里暗里的给你使绊儿,让你防不胜防,徒增烦恼。
所以到这个当儿,拉兹古德还是不想搭理他,想赶快脱身走掉算了。
“就当遇到了一条疯狗罢。”
拉兹古德在心里安慰自己。
“怎么?怕了?想溜?”
卡夫卡却不想轻易饶人,他以为拉兹古德怕了,一边得意地笑着,一边用棒球杆挡住拉兹古德的去路,
“你不是挺勇敢的吗?你不是喜欢在洛丽莎面前猪鼻子里插葱——装象吗?怎么,在棍棒面前怂了?怕了?成狗熊了?哈哈哈!今天你要走也可以,只要你保证明天在班上公开承认自己是胆小鬼,怂货,而且从今往后不再和洛丽莎交往,我就放过你!”
拉兹古德顿时觉得心底里有一股无名业火“嗖嗖”地往头上窜。他忍了又忍,长呼出一口气:
“卡夫卡同学,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和洛丽莎是朋友,就像你和洛丽莎是朋友一样!我为什么要道歉呢?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当然做错了!你做错了人!一个穷小子,一个车夫的儿子,竟然想觊觎高贵的豪门小姐。脑袋进水了吧?而且是太平洋的咸水!一晃脑袋咣咣响!哈哈哈!”
卡夫卡极尽对拉兹古德的侮辱、嘲弄,并得意地大笑起来,笑得浑身乱颤,像是不小心踩上电门的猎狗,滑稽又狂妄,
“小子哎,你给我记住了,洛丽莎不是你能觊觎的女人,她将来是要和我结婚的。你醒醒吧,洛丽莎是你高攀不起的山!你那寒酸的门庭,低贱的出身,甚至连给她做跟班的资格都不够!哈哈哈!”
卡夫卡笑的忘了形。
拉兹古德摘下书包,扔到了一边。
卡夫卡一见这架势,知道成功惹恼了拉兹古德。他手一挥,树丛里窜出来几个面孔陌生的年轻人,一看举止就是社会上三教九流的小混混,手里都握着长枝短柄的“武器”:有木棍,有匕首。看着挺唬人。
卡夫卡的两个小死党也跟了出来,不过却畏缩在人群后面,有点胆怯地望着拉兹古德。
“卡夫卡,你还学会了搞暗算这一套?”
拉兹古德见对方人多,又都是混混,心里不想恋战,就再次正告卡夫卡,
“我可是擅长东方武术的,所以我不想和你们打架。今天算你们赢了,我认输!咱们各走各的,好吧?”
“你擅长东方武术?我还擅长西方拳击呢!”
卡夫卡以为拉兹古德怕了,吹牛壮胆,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小子哎,吹牛皮也不看看对象。想拿武术吓唬你小爷?啊呸!你小爷可是吓大的?不是小爷看不起你,就你那当车夫的爹,能舍得花大价钱送你去学习昂贵的武术课?你别笑掉我大牙了!”
拉兹古德气的浑身颤抖,但想到打群架的严重后果,还是咬咬牙忍下了。
“卡夫卡,今天你说也说了,骂也骂了,咱们两清了。从此互不打扰。告辞!”
“别呀,”
卡夫卡仍然不依不饶,
“你还没发誓呢。”
“好,我发誓,我认怂!”
“还有,保证以后不再和洛丽莎小姐来往!”
拉兹古德双拳握得“嘎嘣”响,脸上青筋乱跳。
但昏了头的卡夫卡根本没注意拉兹古德的脸色,对他肆无忌惮的嘲笑侮辱更加升级了,
“看,我说吧,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车夫的儿子没尿性!武器面前立码认怂!哈哈哈!”
一众混混们全都跟着起哄怪笑起来。
得意忘形的卡夫卡的最后一声笑还噎在嗓子眼里,拉兹古德的旋风扫荡腿就开了过去。可怜的卡夫卡就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啪”一下就飞到了丈二开外,以狗啃屎的姿势俯卧在马路牙子上。
“妈呀,我的牙齿摔断了!”
卡夫卡一嘴鲜血的爬起来,指着找来的那群混混,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废物,都是吃s长大的吗?小爷花了那么多钱,是请你们来看戏的吗?上啊!赶快给我上!只要打不死他,出了事我都给你们兜着!”
混混们这才回过神来,张牙舞爪地挥着手里的家伙什就把拉兹古德围住了。
这个阵式正好方便拉兹古德亮出太极拳的招式。
一套漂亮的八卦太极组合拳打出,五个混混倒地了三个,还有两个站着懵了圈:还没亮出武器,战斗就结束了?
而龟缩在人群后面的两个死党,早就退到了十步之外,心有余悸地互相嘀咕着:
“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看来他的牛皮可不是吹的!”
“怎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拉兹古德还会武术?这小子够贼!藏的够深!卡夫卡这次算是彻底栽他手里了!”
战斗胜负已定。再纠缠下去只能是更严重的后果。
卡夫卡无心恋战,却又咽不下这口气,竟然拿出电话报了警。
两个小死党一看事情闹大了,吓得顾不上给主子道别,一溜烟地跑了。
小混混们一听报警了,也吓得慌不迭地作鸟兽散。
只剩卡夫卡光杆一人蹲在马路牙子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耍着泼,发着狠:
“拉兹古德,好小子,你使阴招,故意伤害别人!打伤了我的兄弟们不说,还打断了我的牙齿。我不会就这么让你一走了之的。那样太便宜你了!我报警了,你故意伤害,就等着去局子里吃公家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