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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狠心吗?
“无毒不丈夫。”轩辕曜语气淡定温柔,“娘子得早些适应才行。”
谢锦顿默,随即眼神微妙地看着轩辕曜,眼底笑意一闪而逝:“曜曜,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轩辕曜表情定格,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低头吃饭。
耳根子却悄然泛起红晕。
谢锦看得直想笑,到底谁更像小媳妇儿?
明明这纯情的小豹子更像,还非得嘴硬不承认。
不过为免真的让他恼羞成怒,谢锦见好就收,虽然他认为承认自己是媳妇儿,本来就是让着他,毕竟夫君宠爱媳妇儿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
但话不能说得太直白,否则小豹子是会发脾气的。
一顿饭吃得相安无事,幸福满满。
下午谢锦继续扎进御书房,轩辕曜在外面练了一会儿剑法,跟着进去看了一眼,随后就转身走了出来。
谢锦也没拦着,由着他自己安排活动。
傍晚时分,天色即将落下黑幕,谢锦把捣鼓完成的东西装在几个密封的瓷瓶里,塞上瓶塞,走出书房。
“可以行动了?”轩辕曜站在庭院里,神色一派肃穆,“有没有什么疏漏?”
谢锦眉梢一挑:“曜曜以为我们是去上刀山下火海吗?这么严肃干什么?”
轩辕曜皱眉。
“走吧。”谢锦转身往卧房走去,“先换衣服。”
轩辕曜听了这句话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今晚显然是有大行动,需要换上夜行衣,亏得谢锦还这么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好像就是去散个步买个东西似的。
两人各自换上夜行衣,外面又罩了件寻常的袍子,轩辕曜正要往外走去,却听谢锦开口:“曜曜,过来坐下。”
轩辕曜转头。
谢锦示意他在镜子前的凳子上坐下,轩辕曜狐疑不解,却还是依着他的话坐了下来。
谢锦拿出一瓶膏状物,挖出一块,开始在轩辕曜脸上涂涂抹抹。
“这是什么?”
“上好的胭脂水粉。”谢锦道,“把曜曜打扮得好看一点,带去青楼卖掉,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轩辕曜默然。
他就不该问,这家伙嘴里永远没一句好话,给他三分好颜色瞬间开起了染房来。
谢锦低眸看了一眼他的表情:“曜曜生气了?”
“没空跟你生气。”轩辕曜淡道,“打算把我卖去哪家青楼?”
谢锦作势想了想,“还是卖给我当十八房小妾吧。”
轩辕曜:“……”
谢锦见他吃瘪不说话,笑了笑,也没说什么,细细地给他上好了妆。
“自己照镜子看看。”
轩辕曜没说什么,抬眸看向镜子里的斯文书生——嗯,看起来的确像一个斯文古板的书生,跟他之前的容貌仅剩下三分相似,乍一看,完全是变了一个人。
“手艺不错。”轩辕曜夸赞,“跟谁学的?”
“无师自通。”谢锦示意他起身,随后他自己跟着坐了下来,对着镜子在自个儿脸上也涂抹了一番,“若不是怕回去之后被藤条伺候,爷压根懒得涂抹这些东西。”
“嗯,我也这样认为。”轩辕曜站在一旁,不疾不徐地点头附和,“男儿在世就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不管做什么事都坦坦荡荡,如此遮头遮脸像是见不得人似的,不符合大丈夫风范。”
谢锦转头瞥他一眼,很快又转过头去继续涂抹:“曜曜想说什么?”
“谁叫你偏偏就怕了那藤条?”轩辕曜轻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谢锦不满:“曜曜这是在嘲笑我?”
“不是。”轩辕曜诚实地摇头,“因为我也怕。”
谢锦勾唇:“涂这些东西是为了以防万一,不能让主上抓着把柄不是?”
“说得没错。”轩辕曜点头,“摄政王忙于朝政,得空时才能享受跟女皇陛下在一起的幸福时光,我们着实不该再给他多添麻烦。”
毕竟打人也是需要耗费时间精力的。
谢锦唇角挑起了笑。
他发现喜欢一个人,当真是觉得他说话都格外动听,脸上最细微的表情都能看出可爱来。
轩辕曜就这么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谢锦给他涂抹的时候还没太大感觉,这会儿却是清清楚楚看见谢锦的脸从俊美无俦变成了一个粗狂的江湖浪子形象。
一盒不起眼的药膏就居然有这么大的功效?
实在让人不得不惊叹。
待谢锦搞定了自己的脸,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两人起身往外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里。
上宁云氏一族盘根错节,支脉很多,其中有一个叫云平的年轻男子是支脉中最被器重的一个,因为他擅长用毒,不是毒药的毒,而是喜欢驱使毒蝎、毒蛇、毒株之类的毒物。
云平同时也是个风流好色的男人,他的宅子很大——当然,肯定不能跟云家老宅主屋相提并论,但作为一个云家支脉来说,他的住处堪称气派。
东院里住着云平和他的“毒宠们”,西院住着他的各房小妾。
云平还有一个嗜好,那些貌美的小妾们若是失了宠,就会被拿来饲养宠物,成为毒株、毒蝎或者毒蛇的心头爱,以她们娇嫩的皮肉和鲜血喂养这些毒物。
所以入了云平后院的女人们命运往往都很惨烈。
“这也是个脑子有问题的。”轩辕曜站在一堵高墙下,压低的声音里毫不掩饰厌恶,“怎么都有这么多恶心残忍的癖好?”
“这就是人跟牲畜的区别。”谢锦蒙上面巾,一跃上了墙头,“曜曜上来看看。”
轩辕曜身体一跃,足尖轻点之下跃上墙头,沉默地看着宽阔庭院里无数的黑点在移动:“这些是什么?”
“云平驱使饲养的虫卵。”谢锦说着,伸手从怀里掏出一瓶调配好的药粉,拔开瓶塞,一点点把药粉洒落在院子里靠墙根的位置。
今夜没什么风,药粉稳稳地飘落而下,有股特殊的气味缓缓弥漫在庭院里,越传越远。
谢锦在墙头上健步如飞,把药粉洒满整个院墙边,然后扔掉瓶子,轻盈跃下高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