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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赋清诗极度憎恶“陈嚣”,不愿陈嚣死得便宜,因此之前击中陈嚣的数下,都极力控制了内劲。
陈嚣虽然被打落山坡,但赋清诗心里也清楚,那还不足让陈嚣身亡,是以他又从坡上追了下来。
赋清诗距离尚远,那五花地龙蛇藏在杂草之中,隐约如同草中生了一排五彩的花朵。赋清诗没有察觉异状,径直朝陈嚣走来。
赋清诗来到陈嚣身边,俯视陈嚣,见陈嚣神色惊恐,浑身战栗,只当陈嚣是怕了自己。
他冷笑道:“竖子也有惧怕的时候么?赋清诗是读书人,向来心慈手软,是竖子逼赋清诗大开杀戒。”说着,俯身伸出右手,抓住陈嚣的衣口,将陈嚣从地上抓了起来。
赋清诗右手这一抓不要紧,只因他左手一直握住文武七弦琴,右手抓住陈嚣后,两只手便都腾不出手了。那五花地龙蛇极通人性,见状立即发动攻击从草丛中飞了出来,血口咬向赋清诗左身。
赋清诗自然非泛泛之辈,察觉左后方风声乍起,只当是有人发暗器偷袭,扭头查看同时,赋清诗左手轮动,文武七弦琴朝风起处打了过去。
五花地龙蛇这一咬,便咬中了文武七弦琴的琴身,发出清脆的“咔嚓”声,蛇口咬落的位置,距离他的左手手指不过一两寸。
“五花地龙蛇?”
赋清诗这时才看清袭击自己的东西,纵然武功高强如他,也不禁被吓了一个激灵。
赋清诗自然也听过五花地龙蛇的传闻,知道被这蛇咬一下,内力就会逐渐被抽离,直至消失殆尽。他心有余悸,右手松脱陈嚣,左手松开文武七弦琴,却已勾住了一根琴弦,身形在同时向后暴退三尺。
琴弦在极度拉扯之下,发出“嗡嗡嗡”,绷紧得快要断裂的颤动声响。
“大音希声,去!”
赋清诗一声暴喝,真元饱提,十成清音功度入琴弦,左手双指松开那一刻,如狂风暴雨般的气劲,自琴弦上飞快爆射而出,全部打到了五花地龙蛇的身上。
这一下下打得好不结实,若是换成寻常武林高手,势必早已筋骨寸断而亡,但那五花地龙蛇的骨架自然与人不同,再加上那畜生身体滑腻,气劲落在它身上时,被从两边卸去不少,因而受赋清诗全力的琴音一冲,这五花地龙蛇虽然重伤,但却仍有余力爬动。
只见这畜生神情痛苦地扭曲一下,松口后退蛇头俯下,扭头准备游走。
赋清诗松了一口气,拾起古琴,一时不知该追上将五花地龙蛇击杀,还是见好就收,赶紧离开此地。这一瞬间的迟疑,却见五花地龙蛇陡然掉转过头来,随即,第二次扑咬了过来。
赋清诗倏未料到,一条畜生竟然懂得佯败奇袭的诡计,他这一惊也是骇然,匆忙中忙横琴再挡,这一下又被五花地龙蛇咬住了古琴。
“真是好个畜生!”赋清诗心底忍不住惊叹。
那五花地龙蛇有了之前的教训,似乎知道赋清诗只要拨动琴弦,就会令自己受伤。它不容赋清诗喘息,血口刚一咬住古琴,蛇尾便朝赋清诗扫了过去。
赋清诗只觉那蛇尾扫来,便如一根巨大的树木砸下,赋清诗不敢大意,立即松开古琴闪身避开。
只是他刚才全力一击,都未将五花地龙蛇击杀,他心怕失了文武七弦琴,自己会更被动,是以虽然已经避开,但并没有跳出太远。
那五花地龙蛇也忌惮赋清诗的古琴,咬住古琴后,就不松口,只将蛇尾扫过来,或拍打、或缠绕,毫不松懈地攻向赋清诗。
这一人,一蛇,一个失了武器,一个不能撕咬,两者都没了最重要的攻击方式,这一时之间,竟然是谁也制服不了谁,斗得僵持不下。
二者缠斗许久,那五花地龙蛇虽然狡诈,但毕竟只是畜生,论起随机应变,又怎么抵不过人?再加上它受伤在前,缠斗时间一长,便已落入下风。
赋清诗逐渐掌握了五花地龙蛇攻击的规律,越斗越是得心应手。
此消彼长之下,五花地龙蛇攻击也逐渐松懈下来,似乎已经有了退意。赋清诗见状,心想除恶务尽,正要追击的时候,忽然腰上一紧,竟然被一人从后扑了上来,抱住了自己的腰。
赋清诗心下惊骇,低头一看,那抱住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濒死的陈嚣。
原来,这陈嚣被赋清诗在山坡上击中数下,再从山坡上滚落下来,本来已经伤得不能动弹。再遇到上五花地龙蛇这种阴冷的畜生,他只道自己要命丧蛇口,已经认命等死了。
但是赋清诗这时偏偏出现了!
陈嚣一看到赋清诗,心里想到自己落得如此下场,全是拜赋清诗无缘无故逼杀所赐,心中恨意就不可抑制。他心里忽然多了一个念头:我陈嚣就算要死,也决不让赋清诗活!
陈嚣心念至此,恨意和内劲驱动之下,身体竟慢慢能可动弹。他爬起身来,趁赋清诗和五花地龙蛇斗得不能分神时,上前一扑,便牢牢抱住了赋清诗!
赋清诗正和五花地龙蛇的纠缠,虽然已经占了上风,但毕竟也是一分心便是生死之差,这一惊如何了得?他惊怒之下,提起手掌,便朝陈嚣头顶击落。
就在这个时候,那五花地龙蛇察觉赋清诗行动受制,血口松开古琴,飞身向赋清诗咬了过来。赋清诗行动受制,一下便被咬住了手臂。
如同一个气球被咬出了两个口子,赋清诗能察觉到体内的真气在一瞬间开始往外流失。
他无暇在去理会陈嚣,一边运功护住自己的内力,一边收回另一只手掌,拼命向五花地龙蛇的蛇头拍去,指望着能在内力被吸泄尽之前,将那畜生击毙。
而那五花地龙蛇却似乎也指望着能在自己被打死前能耗尽赋清诗的气力,因而咬得愈发地紧了。
这一人一蛇都知道情形危机,互相死命钳制,便如那相争的鹬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