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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没有了我,你才能彻底结束这个无聊透顶,又随时可能威胁到你爱人与孩子的游戏啊,所以,别犹豫,直接动手。”
很多时候,安嘉言就像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会将人性中最恐惧的东西,无休止的放大,也会将她最不擅长,并最鄙夷唾弃的东西,不断上升到顶点极限,然后彻底无法控制的喷发出来。
此刻也是如此。
舒窈握着那支枪,虽然满心的愤懑和恨意滋生,但还是难以控制手臂隐隐作颤。
她不擅长做这种事情,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生命,就此消亡,她真的做不到!
虽然明知道安嘉言死有余辜,也罪该万死,但是,她还是下不了这个手……
舒窈无措的反复深呼吸,慢慢的将枪口移向他的方向,对准男人的额头,她应该马上毫不在乎的直接扣动扳机,一枪,就会将这一场恐怖的噩梦彻底解脱,但真的就只是这样吗?
她无奈的闭了闭眼睛,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虽然,可能她错过了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但她暂时并不后悔,具体为什么,很快就会知道了。
她一把就扔掉了那支枪,枪掉在了地上,因为子弹早已上膛,不慎的掉落中可能碰到了扳机,‘砰’的一声,突如其来的子弹,直接穿过舒窈的脚踝,射在了地板上。
舒窈惊诧的蓦地一愣,有种惊魂未定之感,良久,才稍微的有所反应,而脸色也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惨白。
安嘉言静默的看着她,“这就放弃了?”
“你真的想让我杀了你吗?”她反问,“花费了这么多的苦心,也设计了这么多,不惜财力人力的,就只是为了寻求一死?”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外面几十位的保镖,又是在做什么?
如果真是一心求死之人,还需要这些吗?
舒窈稍微动动脑子,都能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虽然没有绳索铁链束缚,但她仍旧还是安嘉言掌控的木偶玩物,不可能逃脱,也无法避免。
刚刚如果她真的扣动了扳机,且不说会不会真的杀了安嘉言,就算真的可以,但她怎样对待外面那些保镖?还有莫晚晚,又会如何?
完全不敢想象。
她只是莫名的稍微松了口气,掩下了一些躁动的情绪,动脚将枪支踢去了安嘉言的方向,然后仰头靠在了沙发上,“你不是想让我杀了你,只是想让我彻底死心,我说的对吗?”
安嘉言略微勾起了唇沿,不亏是他看上的女人,多少计谋和胆略都不逊色,也还算有意思。
他霍然倾身而起,侧颜往她的方向扫了一眼,“既然你不想杀我,或者说是杀不了我,那么,就回来吧!”
“我们回到之前,可以吗?”
他的语气柔和了很多,相较于刚刚,没了那份冷意和凛然,多了几分温柔与宠溺。
但这种宠溺,这种温柔,还真让人细思极恐。
舒窈身形微动,只是抬眸看着他,“再一次篡改我的记忆?”
他摇摇头,“那样对你身体伤害太大,不会了,只要你能好好留在我身边,不耍计谋,不逃走,再和厉沉溪断干净,就可以。”
似是知道舒窈接下来就要说什么,安嘉言也毫不给机会,登时又封堵了一句,“别着急拒绝,只要你回来,会得到很多,多到超乎你的想象。”
他视线稍微往下,轻轻的沿着她曼妙的身姿一路向下,又笑了,再语出惊人,“我也会让你将这个孩子生下来的。”
舒窈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安嘉言已经知道她怀孕的事情了!
但是,他是从何知晓的呢?
就算安嘉言眼线众多,但测孕这件事,她几乎都未曾和厉沉溪说过,他又是怎么……
她猛然间似想到了什么,一瞬间就明白了。
之前在温苑花房时,她没忍住好奇心去卫生间时做了测试,莫非就是在那个时候……
念及此,她心底又羞涩又愤然,敌意也更甚了很多,却努力咬着牙齿,一字一顿,“可以啊,我可以回来,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前提是——”
舒窈故意拉长了一丝声线,满载阴鸷的美眸火光四射,一瞬不瞬,“让我的儿子复活!”
只要他能做到这一点,让人死而复活,那她就愿意做出牺牲。
安嘉言先是一愣,随之又笑了。
“又在说气话,不过……”他也顿了顿,“或许可行呢。”
舒窈诧然一僵,以为他只是在说胡话而已,所以下一秒便给出了一记森然寒彻的冷笑,便再没说什么。
安嘉言似也不在乎,只是挪身到了她近旁,大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去洗个澡,这几天都没好好睡,一定累坏了,水放好了,去泡吧。”
舒窈愤懑的咬了咬牙,他竟知道自己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过,看来,之前别墅的那些监控,他是都看过了!
她已经对他找不出任何词语可以形容的了,虽满心的不悦,但又能说什么,或者做什么呢?
安嘉言动手拉她起身,被舒窈嫌弃的避开后,他也不在乎,只是推着她往里侧房内走,她甩开了他,自己进了卧房。
房内不算很大,但布置倒还算温馨,也很暖和。
而里侧的浴室里,有一个木制浴缸,里面不知何时放了很多热水,袅袅的还在冒着热气,周遭放着浴巾睡衣等各种东西。
舒窈扫了一眼四周,确定并没有安置监控后,犹豫了一会儿,完全不知道这个男人,又会做什么,无奈之下,也只能暂时选择顺从,才慢慢的宽衣解带,泡了个澡。
她没敢泡太长时间,只是泡了不到一个小时,便换了身睡衣出来了,一回到卧房,就看到了一侧摇椅上坐着的男人。
安嘉言褪去了之前的西装革履,不知何时也换了一身普通的居家服,因为这里位置缘故,房内再暖和,多少也是有些冷的,所以睡衣都是加厚的。
他身材极佳,任何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宛若行走的衣架子,很帅也很有型,气质优越,面容也很俊逸,在那一坐,着实让人很难往‘坏人’‘恶魔’等这些字眼联想。
可伪装,不知何时早已成了人最擅长的了,是人是鬼,又有谁能辨清?
舒窈静默的先叹了口气,然后迈步走到了床旁,坐下后侧身看向他,“你要做什么?要了我吗?”
“倒是有这个想法。”他说,很直接,不掩饰。
她冷然一笑,“我拒绝,可以吗?”
话音未落,她又补充了句,“好像忘了,我并没有拒绝的资格。”
“嗯,你是没有。”他挑了下眉,“所以要看我心情。”
舒窈没再理会,直接起身在桌子抽屉里翻了翻,找到了吹风机,吹干了长发,然后就掀被躺下了。
并不是不忌惮身边还有这样一个男人的存在,而是,就因为忌惮,就因为害怕,才更要表现的漫不在意。
不然,男人最喜欢的是什么?尤其是像安嘉言这样有野心,也有权有势的男人。
他和厉沉溪太像了,都喜欢强势的掠夺,喜欢霸占一切,喜欢掌控他人,更喜欢追求新鲜刺激。
只有感觉是逆来顺受的猎物,才会失去兴趣,否则,在他们眼中,一切的拒绝和抵抗,都会变成欲拒还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