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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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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房住在花园隔断出来的院子,关上和荣国府通往的小门,就是一处单独的宅院,设有专门的大门通往府外,平日里大房都是此门出入,显然是已经是分产别居了。

    身为长房嫡子,贾赦从小在祖母身边长大,不喜读书,比起在父母身边长大、喜欢读书的贾政,十分不受父母的喜爱,老国公过世,身为嫡长子的贾赦袭爵的一等将军,而贾政只得了一个九品主事入部学习,这让一项看重贾政的贾母十分不忿,再加上其他事宜,生生的以长辈的身份让二房住进了正房,贾赦一家子反而被挤到这里居住。

    贾赦这么多年焉能没有怨气,只是贾母是当今的乳母,现如今贾赦只是担着一个一等将军的值,在朝中并没有实权,二房贾政也只是一个五品的小官,荣国府能有现在的体面,全都仰仗老太太,再加上当今以孝治天下,他要担上一个不敬寡母的名声,子孙的前途都受影响。别人就是为贾赦叫屈,也碍于老太太的身份,无法开口。

    因此王熙凤嫁入贾家,先给贾赦夫妻敬完茶之后,一家子才上轿一同去了老太太处,给老太太和二房见礼。

    这王熙凤自小就常来荣国府,自然对荣国府的当下的情况十分清楚,老太太是整个荣国府的老封君,能让她看重自然好处多多,因此给老太太太的礼品十分贵重,对管家太太她的亲姑姑的孝敬也比给正经婆婆厚了三分,给正经妹子迎春的表礼,居然和二房庶女探春的一样,给宝玉的礼更是不知比贾琮贵重了多少,这明显讨好老太太和二房的行为,不止让邢悦不由的在心里厌恶,贾赦心中也起了反感,偏王熙凤和其他人还不觉。

    “凤丫头,你如今嫁给琏儿为妻,就要一心一意的跟着琏儿好好过,要是琏儿欺负你,你就告诉老太太我和你姑妈,我们自会为你做主。”老太太拉着王熙凤的手,欢喜的说道,她很喜欢这个性格爽利的凤姐儿。

    “老太太说的是,凤儿,如果琏儿欺负你,自有老太太为你做主,不过要是你的错处,我也不会留情,不能让琏儿受了委屈。”王夫人高兴的接口,好像自个是王熙凤的正经婆婆,心中暗自得意,果然不负她千百般算计,让哥哥答应把子女嫁入贾家帮她,这有了凤姐在,这贾琏能不被她捏在手心。

    “弟妹果然贤惠的,把侄子侄女当成自个的亲生孩子对待,难怪众人都赞不绝口,琏儿媳妇,你可要跟着你二叔母好好学学,你二叔母才能出众,处事公正,对下人也和善,把偌大的府邸管理的井井有条,你要是能学到你二叔母的三分,我和老爷也就放心了。弟妹,我是个没本事的,以后可要拜托你好好教导琏儿媳妇,你可不能藏私,毕竟这荣国府今后还是琏儿两口子当家,要是这琏儿媳妇当不好这个家,那可就对不起我们贾家的列祖列宗了,老太太,儿媳说的可对?”邢悦笑着说道,句句掐着王夫人的心尖子,出口讽刺王夫人手伸得太长,居然管到大房的儿媳妇头上,你挑拨离间,我就扎你心尖子,邢悦对王夫人这人的印象差得很,最后来拉着老太太,老太太再偏心二房有如何,按照礼法,这荣国府到底是大房的,虽然邢悦知道红楼梦的结局,也不稀罕荣国府,但是恶心恶心老太太和二房,邢悦还是乐见的。

    “老二媳妇,既然你大哥大嫂开口了,你可不许藏私,好好教导凤丫头。”老太太也知道这荣国府迟早是老大家的,现在让老二住着,两兄弟已经先生嫌隙,一但她百年之后,这两兄弟必然分家,依照礼法老二家得不到荣国府什么,老大媳妇是个无能的,到时候掌管荣国府的必定是琏儿媳妇,为了以后做打算,他才同意让王家的女子入贾家们,必经由着姑侄情分,这琏儿媳妇总不能和亲姑姑撕破脸来。

    “老太太发话,媳妇自然领命不过即使老太太不说,光是凤儿是我的内侄女这一条,我就自当尽力教导,绝不藏私。”王夫人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吃了邢悦,这府里的荣华富贵都是她的儿女的。

    “有弟妹这句话,我和老爷也就放心了,琏儿媳妇,还不快谢谢老太太和你二叔母。”邢悦看到王夫人吃瘪,心中出了一口恶气。

    “谢过老太太,谢谢姑妈。” 王熙凤是个伶俐的,赶紧起身道谢。

    “要说还是二弟和二弟妹妹最会教养孩子,教养出珠儿、元春、宝玉、探春这么两对好儿女,元春我就不说了,现如今在宫中当差,无论规矩还是才情,那都是极为出色的,宝玉更不用说,是个有来历的,今后自然也是个出类拔萃的人,探春也不一般,即使是庶出,年纪还小,就有了主子样,珠儿自小就爱读书,如今已经是举人了,等明年大比一举得中,就是进士出身了,我们家的这几个,和二弟家的孩子比,那可就差远了,琏儿自小就不爱读书,我们老爷一心希望子侄中有个科举出身的,好改换门第,琏儿指望不上,就把全部希望寄托在珠儿身上,不然当初也不会把府中唯一的监生名额给了珠儿。好在琏儿日后可袭爵,现在也是五品同知了,今后也能撑起这个家,我和老爷也放心,这迎丫头,性子有些软,老爷和我千百个不放心,琮哥儿就不说了,现在才一岁,我这对二弟妹可是十分的羡慕。”邢悦先赞二房的孩子,重点赞扬王夫人今后的指望贾珠,明着夸贾珠,实则是给贾珠压力。

    果然,贾珠听了邢悦的话,急忙起身对这贾赦和邢悦行礼道谢:“当初多亏大伯父,我才得以在国子监就读,才有了侄儿的今天,侄儿再此谢过伯父,今后定勤于读书,不负老太太、伯父伯母还有父母的期望。”

    “大嫂子过奖了,这可不是我的功劳,几个孩子自小就在老太太跟前长大,如此争气这都是老太太的功劳,老太太最会□□人,连身边的丫鬟都与别处不同。” 王夫人不敢托大,笑着应对。

    “老太太福德深厚,见多识广,这身边的人也是粘了老太太的福气,自然不一般,不过这还是二弟和二弟妹最有福气,要说我们琏儿和迎春都在老太太跟前长大,这两个孩子就是没有二弟家的孩子有出息。”邢悦这话直接说老太太偏心了,对二房的孩子好好教养,对大房的孩子就是放养,任由奴仆作践,往歪倒上引,也给贾琏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

    说完邢悦也就不再开口,看着一帮屋子里一帮人说的热闹,宝玉由于他老子在,不敢嬉闹,只是在一旁端坐着,倒是长得粉雕玉琢的。老太太经历了这么多事,还是想不明白,到处宣扬宝玉是个有来历的,也不想想,就是这个有来历的这句话,会招来多少人的嫉恨,要不是抓周的时候,贾宝玉抓了一盒胭脂,皇家哪能让他活到现在。

    迎春则是在大丫鬟金缕和翠柳的服侍下,柔弱的坐在椅子上,眼睛偷偷的瞄向贾赦和她,看到自己在看她,立刻躲了回去。

    “老太太、弟妹,这琏儿媳妇这性子爽利,不止讨老太太的喜欢,弟妹亲近。我也是十分看重,只是这女子嫁人,今后的兴衰荣辱都寄在丈夫身上,自是要以丈夫为主,既然嫁入贾家,这凤丫头和凤儿的称呼不如改了,就叫琏儿媳妇吧,老太太、二弟妹我说的可有错。”邢悦也不怕得罪老太太和王夫人,左右邢夫人的不着调,爱惹事生分、说话不合时宜大伙都知道,果然她这一番话说完,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邢悦让全府上下老少主子都称呼王熙凤为琏儿媳妇,琏儿奶奶,琏儿嫂子,就是要让王熙凤意识到她在贾家的位置,她是大房的儿媳妇,她首先是贾琏的媳妇,她将来的生活都将依靠贾琏。然后她才是王家的女儿,王夫人的内侄女。

    “老大媳妇说的是,这称呼是该改改了,是该叫琏儿媳妇,老二家的,以后就称呼凤丫头琏儿媳妇吧。”老大媳妇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是说的也在理,老太太发话到。

    “还是老太太疼琏儿,老太太,我这还有一件事,希望得到老太太您的准许,是关于迎丫头的。”邢悦说道。

    “关于迎丫头的,你说说。”老太太有些不高兴,前天迎春房里的事情老太太自然瞒不过老太太,这老大媳妇就是上不来台面,大喜的日子找晦气,成心不让她舒心好过,只是碍于今天孙儿都在,不好让她在儿女面前丢了脸面,耐着性子说道。

    “老太太,我和老爷商量了一下,想把迎春接回去住几天,一是免得迎丫头在老太太院中淘气,给老太太添乱,这二呢也是让她和哥嫂好生亲近亲近,三呢我想着让老爷和迎春亲近亲近,老爷一年到头除了请安,就没有什么时间见到迎春,就想着接回去住一阵子,也好增加父女亲情。”邢悦笑着说道,并没有提前两天发生的事情,但是故意提到怕迎春淘气省时,就是提醒老太太要是不放人,她就把这事挑明了说,这二房王夫人落不了好,老太太也得落一个老糊涂偏心的名声,说是疼孙女放在身边教养,结果孙女被奴才能苛待,权当没看见。

    老太太人老成精,自然明白邢悦的意思,被儿媳妇暗中威胁,在心中暗恼,暗骂王夫人不会办事,但也得圆过去,于是说道:“让他们父女兄妹亲近些也好,不过,老婆子十分喜欢迎春,过去住几天就让回来住,你们要是不答应,我可不应。”

    “这是自然,我们老爷繁忙,不能经常伺候在老太太身边,常说让迎春跟在老太太身边伺候,也替老爷在老太太身边尽孝。”邢悦自然明白老太太不可能轻易放人,只是口头答应,送不送回来,那还得以后再说。

    “这样,老婆子也放心了,金缕,你带着人给迎春收拾东西,这迎春身边的人都是自小伺候惯的,让她们也一并跟去吧。”有这些丫头婆子在,也不能让迎春和自个离了心,老太太完全不担心这大房不把迎春送过来,一个孝字压下去,贾赦和邢悦自然不敢反抗。

    邢悦自然也愿意让这些自小服侍迎春的丫头婆子跟到大房,到了大房,让她挑着错,一并打发出去。

    邢悦注意到迎春听说接她回去,眼神顿时一亮,后又很快低下了头,不让众人看到她的表情,看来这个丫头并不像表现的那样柔弱,也是,精通棋艺的贾家二姑娘,怎么会是一个心中没有沟壑的人呢。

    迎春跟着贾琏夫妻两坐在一辆车里,邢悦和贾赦坐在一起,贾赦一直看着邢悦的脸,一直不说话,邢悦刚开始还能悠闲自得,出了荣国府大门,贾赦还一直盯着她看着。

    “老爷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见到贾赦不说话,邢悦接着说:“老爷一定是要问,为什么我的变化这么大,居然关心起琏儿和迎春来了吧。”

    “老爷也不用想的这么复杂,之前一直和他们不亲近,总是抱着我还能为老爷生下一男半女的心思,如今这心思歇了下来,已经不抱期望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邢悦笑的平淡。

    “怎么,刘太医怎么说?”贾赦以为邢悦伤了身子。

    “老爷,你也不想想我是什么年岁了,我今年都三十有四了,这辈子恐怕与亲子无缘了。我问过刘太医了,即使我还有机会怀上孩子,要是小心保养能撑到生产,也是更为艰难,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假使有幸母子平安,孩子也会身体虚弱。”就是在现代,三十四岁生第一胎,也是十分的危险,更何况是医术落后的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