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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走廊,熟悉的皮鞋摩擦声。
沈言尝试着睁开眼,眼前的一切和梦境不同,这里,能看到四周,但,看到与不看到早已没有了意义,因为,和自己预想的环境一样。
四周没有窗户、门,只有不知道从哪传出的声音。
沈言目测了一下走廊长度,大概有十五米左右,宽度有三米,地面是用老旧的地砖堆砌而成,墙壁早已经由白变灰,上方墙角处,墙皮已经开裂。
‘咔哒、咔哒’
声音在沈言前面继续回荡,还是没有任何发现,紧紧皱了一下眉,他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对于咸鱼来讲,非常大胆的想法。
他闭上了眼,掏出手机,按照记忆,打开了手机电筒。
缓缓睁开眼,微弱的光芒洒满不足一米的区域,手指微微有些颤抖的照向声音的位置,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做好了面对突如其来的恐吓。
可是,并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声音的位置站着一个人,那人依旧往前走着,丝毫没有注意身后的变化。
此时,两人的位置,已经靠近面前的墙壁,如果不转身,肯定是要撞在上面的。
沈言就等着,等着那人的转身。
“唉...太累了,真的太累了,我每天都要在这里走两个小时,为什么还不来?他怎么可能不来?他如果不来,我应该何去何从。”
听到这个声音,沈言心脏猛的一缩,没错了,刚才在医院门口听到的声音,就是他,他的声音,就是...自己。
声音落下,沈言鬼神使差的回复了一句:“你在等谁?”
没想到,变故在下一秒发生了,脚下的地面正在震动,墙壁上的墙皮正在脱落,摇晃越来越猛烈,仿佛下一刻这里就要彻底坍塌。
那道身影没有回头,而是语气惊喜道:“来了,终于来了。”
说罢,身影消散,沈言只觉得通体一凉,脑袋有些昏沉,而眼前的景象越发模糊起来。
这时,耳边传来那道声音:“不要睡,不要睡,你要看到,你一定要看到!!”
沈言强打起精神,晃动了一下脑袋,使眼睛变得清明一些。
眼前的景色,全变了,四周传来了阵阵鬼啸,渗人无比,而面前,是一个大坑,一个足有数十米的大坑,坑里深度只有一米多一点左右的样子。
类似于游泳馆的泳池。
他就站在坑的旁边,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没有任何人或者鬼魂的存在,只有鬼啸声越发刺耳。
“大帝谕旨,十八地狱选三千恶鬼,轮回之地选三千童男童女,黄泉路选一泉以及彼岸花百株,建造血池,用阴生之人当做血池之眼,即日动工。”
声音不知从何处飘来,依旧空旷的大坑旁,缓慢注入红黄色的水,还有湛蓝的花朵自天空飘落。
鬼啸声渐渐小了起来,最后恢复了寂静,而大坑已成为名副其实的血池。
他看着一切的发生,却不知道这一切对于他而言有何意义。
终于,在最后一刻,他明白了,他彻底明白了。
在大坑的对面,走来一个人,那是一个青年,一个身穿囚服的青年。
那青年嘴角带着嘲弄与不屑,身上的镣铐哗哗作响,虽有不屑,但眼中却生出了恐惧,可,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他,推动他向血池走。
沈言张了张口,不敢置信的看着那青年,不可能的,血池的建造怎么会和自己有关系,怎么可能?!
那青年模样和自己一模一样,神色,体型,对于恐惧的态度,都是如此一样。
‘噗通’
青年掉入了血池中,翻起的浪花平静下来后,血池升腾起一层雾气,笼罩住整个大坑,看不到任何里面的情况。
“看到了吗?那是你,是你!你成了他们的祭品,你还要为他们卖命,醒醒吧,当个普通的富二代不好吗?为什么要掺和进来?
你难道想最后死的时候,也要被人当成祭品吗?不能,我们共同努力,摆脱这个束缚,摆脱那老头给你安排的命运,好不好?”
在这一刻,沈言是如此反感自己的声音,甚至,有种想要掐死自己的冲动,让那道声音消失。
但,片刻后,沈言笑了,笑的是那么开心,是那么的爽朗。
一只刻着‘轮’字的毛笔自身后漂浮而出,沈言握着那支笔,眼睛渐渐化为血色,他大笔一挥,眼前的景象破碎消散,再次挥笔,医院大厅的黑雾被稀薄。
一道道漂浮的猫身在空中舔舐着自己的爪子,身上带着的恐惧气息,让人不寒而栗,幽蓝色的光焰笼罩在猫身之上,长相和波斯猫十分相像。
张道远看到了沈言,但丝毫不敢靠近,他发现,沈言身上的气息十分强大,强大到脱离了他的认知。
“人类?判官?”
十几只梦魇中,一只体型庞大到如同金毛的梦魇,踏空往沈言的方向走去,眼睛不时散发着蓝色光芒。
沈言微微一笑,十分绅士的说道:“血池之眼。”
这两个人,让上前的梦魇一愣,随即口中发出一声声尖厉的鬼啸,身后的那些梦魇,身形明显往后退了退。
血色眼睛露出无比畅快的笑意,特别是听到那一声声鬼啸,表情竟然享受起来。
“血屠。”
“不要,不要,我们愿你认你为主,不要...”
沈言诡异的看着它们,歪着脑袋沉思片刻道:“他是咸鱼,不喜欢这些东西,你们是累赘,所以,还是...血屠!”
血色在一瞬间蔓延,比梦魇更加凄厉的鬼啸笼罩在整个医院。
...
“妈,那个人不会有事的对吧?”付依依看着此时被血色笼罩的医院,眼中充满了担忧。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
“血屠一日三万里,三千恶鬼伴君行,彼岸花前饮黄泉,落入轮回君往生。”
张道远看着沈言,口中低喃着这首诗。
确切的说,这不是一首诗,而是地狱曾经流传的祭歌。
医院四周,血色与黑雾彻底消散,沈言躺在冰冷的大厅内,脸庞上,两道干涸的血痕,像是诉说着,这一切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