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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沈金泽发来的急呼,一连发了10遍,这火车还有两站到渝州,这是有什么事吗?李欢想着,于是忽然决定起身就在下一站下车,先找电话回话,看看是什么事。
李欢冒着雨,将随身带的伞打开,选择在这站下车,看看能在站内回电话,火车这站停15分钟,打完电话再回车上也应该够时间。
在站内李欢找到了公用电话,照着呼机上留的号码,回了过去。对方接电话的人报:“明县防汛指挥部,请问您是哪位?”
“防汛指挥部?”李欢惊讶地问。
“是的,请问您找哪位?”对方是个女兵在帐篷内接着电话,旁边有个男兵在一边坐着。
“我找沈金泽!”李欢回复着。
“沈金泽?”女兵反问。
一边的男兵一听沈金泽,立刻起身接过电话:“是李欢吗?我是沈金泽的战友罗洋,金泽他…他受伤了,很想见你,你能来见见他吗?”罗洋边说边有些哽咽地说。
“你们在哪儿,我去哪儿能找到你们?”李欢听到沈金泽受伤了,有些着急地说。
“我们在M市下辖的明县防汛指挥中心,这里洪水,受灾严重,金泽连续5天没睡着抗洪,昨天晚上山石滑坡,他被石头砸到了,目前高烧昏迷,一直在喊你的名字,通往医院的路正在抢修,如果今天再修不好,金泽烧退不了,医生说就……就危险了。”罗洋边抽泣边说
“罗洋,我现在就在火车站,我先到M市,我会想办法到的,你告诉沈金泽,让他一定撑住。”李欢说完便挂了电话,到站内询问最早到M市的车次。
“马上有一辆开往M市的列车K20次,就要进站了。”服务人员刚报完。
李欢说了声:“谢谢。”马上就赶往月台,刚好火车进站停靠,乘客先下了车,现在准备检票上车,走到门口,列车员问:“同志你的票?”
“上车补票。”李欢边说边往车上上。
“车上可没座位了。”列车员边拦边说。
李欢还是上了车,一会儿列车开动了,的确这车上已经没有坐位了,但好像没坐位的人也就2—3个,因为M市受灾的缘故,往常都是人挤人呢,没坐的可不止这2—3个。
“没票的,把票补一下!”列车员走在车箱内喊着。
李欢补了票,倚着车箱的过道边上,看着窗外的树林飞快地往后跑,但李欢还是觉得慢。大约1个多小时终于到了M市,出了站他马上找出租车,拦了一辆说:“师傅我去明县!”
“不去,不去,那边地势最低,还有泥石流,太危险。”一位司机摇摇手。
李欢接着拦,拦到一辆说:“师傅你送我到明县附近就行,求求你了。”李欢双手合十请求师傅。
“好吧,上来吧”司机师傅勉强地答应下来。
李欢马上上车说:“谢谢师傅。”
路上开着车大概到明县也要将近2个小时路程,师傅边开边问李欢:“姑娘,你这是去救灾吗?现在部队在那里,放心很快就没事了,你说你个小姑娘去能干什么呀?”司机师傅大约40岁的男士,也是忠厚老实人。
“我有家人在部队,他受伤了,情况不太好,他想见我。”李欢说着,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师傅从后视镜看到李欢的模样,笑笑说:“小姑娘,是你爱人吧,他是军人,在抗洪,对吧。”
李欢强忍眼泪说:“是抗洪军人,不是爱人。”
“那就是对象,那也是爱人。”司机师傅笑笑说。“这两天我看电视,见到新闻报道的一些只有19岁的兵在抗洪,腿都泡烂了,太让人心疼了。”说着顿时眼里泛着泪花。
即将到达明县灾区,前方的路已经过不了车了,司机将车停下说:“姑娘,前面过不去了,我只能送你到这了,你沿这条路直走,大约4—5里路应该就可以看到救援部队。”
坐在车后排的李欢看看打表器86元,于是从包里掏出100元给了司机说:“师傅谢谢您,不用找了。”说完就下车了。
“姑娘,找你钱!”尽管李欢说了不用找了,师傅还是下车要把钱给她,但李欢已经走出几十米了。
“这姑娘,真是…”出租车师傅摇着头,回到车内掉头回城去了。
路的一边是山坡,路上有巨石,有被冲开的裂缝,不时还有小石块从山上滑落,李欢将自己的背包顶在头上,还好这会儿没下雨。天色灰蒙蒙的,看样子一会儿还会下雨。
李欢累得有些喘不过气,毕竟这路是太难走了,大约不知走了多久,前面隐约有一片略高些的平坡,上面有几顶绿色和蓝色的帐篷,绿色是军用的,蓝色的是临时安置受灾的老百姓,还有一顶是有红十字的医疗帐篷。李欢加快脚步走到安置点,到处是受灾的百姓,还有一些军人在搭建新的帐篷,其他军人在不远处,有的在弄沙石阻挡洪水的下次来袭,有的在清理路障,保证道路畅通。
李欢想着受伤的人肯定在医疗的帐篷,她走进去。里面有4—5个护士都在忙碌着给一些士兵伤口涂抹药物,每个伤口有新伤留着血的,也有老伤溃烂的,一个护士一边涂药一边对一名受伤的士兵说:“你这伤口已经开始溃烂,我之前给你上的药怎么没起作用,你是不是又下水了,你如果再不休息,你这腿可保不住了,听见没!”护士似乎有些生气。
士兵不在意地笑着回应:“知道了,知道了,护士首长。”
“请问,有位叫沈金泽的伤员吗?”李欢问
一时间,所有帐篷里的人,目光都投向这位一看就是从灾区以外过来的姑娘。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又转向,最里面靠边的,较安静位置的病床,一位护士刚又给这位伤兵换了输液药品,躺在床上的伤兵,头部被砸伤,缠着绷带隐约有些许渗透的血迹,脚上和小腿都有伤和溃烂的伤口。
李欢走近,看到了那张已有6年没见,但依旧清晰英俊的脸,虽然他此刻闭着眼睛,眼泪夺框而出。走到病床边,李欢慢慢伸手去握住沈金泽的手。
“你是他家人吗?”一旁的护士问。
“我是,我是他同学。”李欢抹去泪水略带哽咽地说。
“哦,他目前是重伤员,一直高烧不退,关键是脑部的伤,需要到市医院做全面检查,担心脑神经是否受损,路段抢修了一上午了,车进不来,也出不去,今天晚上之前必须将他送到市医院,关键烧能退能醒过了,看意识也好确认脑神经是否受损。”护士端着药盘摇着头离开了沈金泽的床位,给其他伤员上药。
朦胧中,沈金泽好像是做梦般,回到了和李欢一起上学的学校,李欢推着自行车回头在对他笑,一会儿好像在在叫他“沈金泽”。画面一转好像又到了部队,沈金泽穿着军装,李欢就站在不远处对他笑,他问:“李欢,你怎么来了。”梦里李欢回答:“我来看你啊!”
回到现实罗洋这时跑进帐篷,来看沈金泽,他衣服全是湿湿的,裤腿鞋全是泥,刚填完沙石回来。看到沈金泽病床边有个女孩,就问:“你是李欢吧,我这兄弟没看错人。”罗洋觉得这姑娘能来就是有情有义的人。
“你是?”李欢问
“我是罗洋,我们通的电话,没想到你真的能来。”罗洋略有高兴地说。“你看,我们连长,他笑了!”罗洋看到了还在婚迷的沈金泽脸上的笑容。
“李欢,也马上转身看。”沈金泽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微笑。
“医生,医生,我们连长他笑呢!”罗洋一边喊,一边去叫医生。
医生到了沈金泽的病床边,一只手拿了小手电,另一只把沈金泽眼皮拨开,眼睛似乎可以感觉到光源,医生用摸了一下脖颈处不是感觉脉搏,是感觉一下体温。额头被纱布缠着无法去用触摸确认温度。
“给他再量一下体温,体温应该是下来了。”医生交待一边的护士。
“好的。”护士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