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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梦?”
石昆仑生性好静不好动,不像该隐几乎走遍了全世界,在这种小众偏门上的见识还是少了一点。
“一个人的梦境往往与现实有关,不管他的想象力多么丰富,梦也是会做尽的,而且人类的潜意识造梦并不会真的伤害自己,就像噩梦总是在最危险的关头惊醒。修梦者为了丰富自己的梦境内容,加强锻炼精神的效果,就会去买别人的梦境。”
“买来别人的梦境,就像是临时租用了别人的精神世界,虽然不能处于梦境主人的位置,掌控力有所减弱,但是拿来修炼最好。”
说到这里,该隐举了个例子:
“比如说,你做了个打架的梦,你会对梦中的敌人手下留情吗?修梦者在这个被他买走的梦里,所处的角色就是那个敌人。”
“这真的对修炼有好处?”石昆仑不太明白。
“他们的功课是要在梦境中反客为主,你说呢?”该隐耸耸肩。
反客为主成功,被买走梦境的人就等于是永久失去了一部分精神世界,对他自身有害无益,轻则性格大变,情绪起伏不定,心理承受能力减弱,神经衰弱等等,重则轻生求死。
所以买梦这种行为都是在暗地里偷偷摸摸地进行,让被买走梦境的人无意中进行交易,两次交易之间的间隔时间一般会很久,交易地点也会相隔很远,免得消息泄漏,引起凡人的警惕。
就像这柳道士所做的事情,名义上是免费赠送香包,但当他把香包亲手交给对方,且对方主动收下的时候,这场关于梦境的交易就已经成立了。
“难道阿初的梦境也被他买走了?”石昆仑的脸色微变。
该隐闻言一笑,英俊的脸庞多了几分邪气:
“那我可是要同情一下那个小道士了。”
阿初的封印入世并不是让灵魂在几世里的不同身体间进出。
她一直使用她原本的肉身,单单封印住力量和记忆,依然可以从婴儿长成老人,“死”后“尸体”渐渐消散,再重新凝聚成婴儿外表。
这也是为什么她前几世基本都是孤独终老的原因之一。
以孤儿——尤其还是个女娃娃的身份出现在凡人的社会里,命运总不会太好,也就是在当前这个时代境遇有变,被好人家从孤儿院领养走了。
就算力量被封存,灵魂和肉体的强度也都还是神明级别,以那小道士的微末道行,诚然可以买走阿初的梦境,也钻不进她的精神世界,说不好还会被反噬。
“你确定阿初没事?”
石昆仑不太放心,转身欲走,想要去找阿初亲自验证。
“她今天醒得很早,精神也很好。”
该隐想到今早的事情,目光几许缱绻柔和。
“......”
石昆仑突然停住脚步,回身伸手搭住了该隐的肩膀,暗暗用力一捏:
“该隐,你昨晚在哪儿睡的?”
......
工作日的早晨,永福寺山门前的停车场果然很空旷,宋初沿着水泥铺好的路向山上走,还没看到售票处,就听到了一阵喧哗声。
走到售票亭,宋初没好意思打扰那个隔着窗口、嗑瓜子看热闹的售票员阿姨,以本地人惯有的自来熟口吻,倚着窗口前的小台问道:
“阿姨,那边怎么回事?怎么一大早就吵起来了?”
“嗨,那大姐说庙里的和尚坑了她家儿子,非要进去找方丈理论,看门的让她买票,她死活都不买,说她又不是游客不应该买,喏,这不就吵起来了。”
“那应该去叫管理处的人来吧,这么僵着好像也不太好。”
宋初看了看那个被四五个制服大汉围住的老阿姨。
五十岁上下,戴副老花镜,一身穿着不显富贵,但也干净整洁,灰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实在看不出是会早上七点就来寺庙门口闹事的样子。
“管理处的人这会儿还没上班呢,大师们好像也正在做早课,要不就是在吃早饭,反正半天不见有人出来管。”
阿姨终于意识到宋初不是来找她闲聊的,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皮,舔了下指尖,捻开一摞崭新的门票:
“小姑娘,你是要买票吧,现金还是扫码?”
“现金。我要两张。”
售票阿姨没抬头,眼珠向上瞟了瞟宋初的笑脸,利落地递给她两张门票。
检票的大叔一头热汗,看到宋初捏着两张票走过来,又看她身后没有旁人,满含期待地望向她:
“姑娘?你是?”
“不好意思啊,这是我大姨,家里孩子出事实在是着急,也不等我停好车就冲上来了。这是门票,那我们这就进去了。”
不等检票大叔回答,宋初把门票往他手里一塞,看似搀扶,实则是拉着那老阿姨就闯过了闸门。
宋初其实对她的喜怒哀乐不感兴趣,买张票也不过是顺手,老阿姨的目标是方丈,而她要去后山,便打算在下个路口处分道扬镳。
没想到,走了十来米后发现,两人的前进路线出奇地一致,她便也开始认真地听起了老阿姨的念叨。
“小姑娘,你真是好心肠啊,现在像你这么好心的年轻人可是不多了。”
“哪里,像我这样的人很多的,只不过年轻人一般都忙,做好人好事也不是在大街上。”宋初谦虚道。
“可不是吗,就像我儿子,一把年纪了还成天抱着电脑上网,也不知道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给看出个抑郁症。”
“抑郁症?电脑?”
宋初不是很理解这两个词之间的因果关系。
“是啊,都是那电脑啊网络啊给害的,天天晚上不睡觉,我问他怎么了,他就说自己精神状态不好,在网上问了心理专家才知道自己是得了抑郁症。”
“哦......原来是这样,那跟这永福寺的方丈有什么关系?”
该不会是这老阿姨来找方丈给她家电脑开光驱邪吧?
“我上礼拜来庙里烧香,从后殿那里带回家个香包,说是有助睡眠,结果、结果,唉!”
老阿姨重重地叹了口气,老花镜在鼻梁上歪了一下,满脸愁苦和无措。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
宋初追问,收起了听闲事八卦的漫不经心。
“一开始那几天确实睡得好,他自己也说是一夜无梦到天亮,整个人的精神都好了不少。谁知道后来这三天,每天晚上做噩梦,在梦里又哭又喊,怎么叫都叫不醒,好不容易自己清醒了,就跟丢了魂一样,叫他好几遍也不答应,问他到底怎么了也不说话。”
老阿姨说着,已经流下泪来,语气里尽是深深的自责。
她就不该轻信这些乱七八糟的江湖骗子,结果害了自己的儿子。
宋初翻了翻外套的口袋,找到半包纸巾,递给阿姨。
“这不是方丈能解决的问题,实际上,已经造成的伤害是不可能有办法复原如初的。”
“你唯一的希望是时间,只有时间会治愈一切伤痛,你现在应该直接回家才对。”
宋初的语气平稳和缓,安安定定的,不起波澜,稍显漠然和凉薄。
老阿姨泪眼婆娑,波动的心绪在这一瞬间平静了下来,尽管她内心的一部分正在恼怒宋初这句话的不近人情。
另一个更为理智的部分,却正在用一种无机质的声音笃定:
这个陌生人说的是对的,是正确的,是绝对不该被质疑的。
但要说为什么会这么想,老阿姨说不清,大概被她身上那种波澜不惊的平静给影响了吧。
宋初见这老阿姨盯着自己入神,抬手揉揉脸,扯了扯脸皮,微笑道:
“阿姨,您该回家了。”
老阿姨毫无意识地点了头:
“是,我会回家的。”
宋初微微叹气,双手插兜不再说话,也不再看她,径直看着前路。
不再被宋初注视,老阿姨回了神,也转了身,走在来时的路上,边擦着眼泪边嘟囔:
“老了啊老了啊,平白说着话也能走神,再说我是老眼昏花了吗,怎么刚才看着那姑娘......”
怎么看着这姑娘,又像是视线直接透过她,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诶,刚才那姑娘,长得什么样子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