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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思清的“三”都还喊出去,她最想见的那副高大身躯就从一个拐角里奔了出来。
“在、我在。”邵励城沉着声嗓,脸上充斥着浓厚的悦色,大步迈到叶思清跟前,一手揽住了人,低头吻了她的前额,叹道,“你说你这丫头,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急过,这会儿就急了?叫唤不出人,还威胁上了……把我这计划全打乱——嘶!”
邵励城半真半假埋怨的话还没说尽,就被他的丫头照着下巴啃了一口,还挺用力的,所以才让他这么皮糙肉厚的人也有些惊着了。
“女孩子说话就说话,别动嘴。”
叶思清不冷不热地呵呵一声,反问道,“不动嘴怎么说话?”手头同时一使劲,拧了邵励城的腰。
邵励城喘了一口粗气,“你……成,我说不过你。你爱咬就咬吧,只要不咬着让你最快活的——呃!”
邵老大这回流氓话说不全,还被自己的准媳妇儿踩中了右脚。
好在叶思清穿的是平底鞋,否则这一脚跺下去,这场求婚恐怕又得是个悲剧。
踩完这一脚,还同时手头一用劲,拧了他的腰,悠着声道,“你要不要正经说话呢?”
邵老大脸骨抖了一下又一下,顶天立地的好男儿绝不轻易向人低头,但是这面对的是他的宝贝他的心肝他的好媳妇儿,那不能一概而论,也就是头——低了就低了!
邵蓝大把头垂下,抵着叶思清泛红的脸蛋,一边说着“听你的都听你的,我好好说”,一边捉住了她还想拧他的手,捧到眼前,仔细瞅了瞅,检查完了,才放了心。
“嗯,这手养得还成,能好好戴戒指了。”
闻言,叶思清心尖一抖,微微颤了声问,“什么戒指?”
他那晚硬要给她戴上的戒指,后来她取下来,搁回抽屉里去了,就是不想这么便宜他,都没有真真正正地向她求过全套的婚呢。
邵励城仿佛知晓她心里的想法,捋着她那一根根纤细的手指,“我就知道你不会老实戴着那个,你以为这样我就求不妥这婚了?告诉你,你男人本事着!”
他得意地吭了一声,突然拉住叶思清的手腕,把人拽进甲板上那个蜡烛和花围出的爱心圈圈里,站稳了,才弯下腰,把中间摆着的那一对毛毡玩偶揣进手里。
“来,先给你跪个!”说完,他忽然朝着叶思清单膝跪下,将那对玩偶塞给她,低磁的嗓声在海风中振响,“叶思清,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叶思清看着跪在自己跟前身形壮硕如山的男人,那么霸道张狂的人说跪就跪下了。
明朗的月色下,他仰高了头颅,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真诚和期冀,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人的身影。
叶思清静静地与他对视着,眼眶逐渐湿润了,她的双手已经牢牢地攥住了那一对玩偶,嘴上却嗔着,“戒指呢?没有戒指也叫求婚么?”
邵励城没有回答,只是伸手裹住她拿着玩偶的那双小手,出乎她意
料之外地问了句,“喜欢不?”
叶思清的视线转而落到毛毡娃娃上,轻声哼道,“好丑。”
“嫌丑?”邵励城扬了扬浓眉,手腕跟着动了动,“那成,扔了,下次给你戳两不丑的。”
说着,他作势要把那一对布偶扔海里去。
他这一手直将他面前的丫头吓得什么也顾不上,连连摇头,拗紧了他的手肘,抵挡着他的力气,喊着“别扔”,想要把去那两个丑娃娃抢进怀里捂着。
邵励城蓦地豪声大笑,收住了手上压根没放出去多少的力气,“就知道你这口是心非的丫头舍不得我亲手给你做的东西。”
叶思清被他诈着了,羞恼不已地瞪着他,却又无法反驳,气急下脱口便说,“你别岔开话题,戒指在哪?没有戒指,我不会答应你的。”
“谁说我没戒指?”邵励城气定神闲地冲着她的手,点了点自己的下巴,示意她去看自己的手。
叶思清满腹疑问,不自觉地低了头,看向自己的手。
她的手里只有一对毛毡娃娃,拿到手里的时候,她认真看了一遍,都摸了个遍,没发现有什么——
叶思清刚想到这里,就感觉到自己的指尖稍一动,一个较硬的物体从两只相挨的娃娃中间的缝隙滑落出来,掉在自己的掌心中,赫然就是一枚嵌着闪亮钻石,刻着些特殊纹路的女款戒指。
“你——你什么时候……”叶思清话声颤得更加厉害了,凝着那枚钻戒的双目里光彩熠熠,显然是欢喜得不得了。
“就说你男人本事着!”邵励城薄唇勾提,挑出了邪肆又霸气的弧度,他比叶思清更欢喜,因为就喜欢这丫头满眼崇拜地瞅着他,这满满的成就感冲荡在他胸膛里,激出了一**的热血。
叶思清慢慢地就想明白了,他曾经带她上过赌桌,她亲眼看着他是怎么在她眼皮底下偷梁换柱,但她却不曾清晰地捕捉到他的动作所有的细节。
她不知道他那双宽大厚实的手是怎么做到,速度是如何的快,又是如何的灵活,堪比魔术师的手,能骗过人的眼睛。
但她此刻也不想再去细究,那对她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
况且,变出了新钻戒的邵励城正在催促她给答案。
“这回戒指也给你整出来了,能答应了吧?”邵励城紧盯着她问,“丫头,嫁给我,成不?你这次再不答应,我就从这艇上跳下去——”
“不要胡说。”叶思清蹙眉打断他这混球式的求婚,哪有人求婚这么上威胁的?
邵励城一看她这么紧张,顿觉这招比什么情话都有用啊!说时迟那时快,他立刻就要站起来,大步跃上甲板最前头,回身指着船下涌动的海水,喝道,“叶思清,你答不答应,你要不答应嫁给我,我真跳下去。”
叶思清怔了怔,忽的柔声笑了,“好啊,你跳啊。”
邵励城一脸卡滞,怎么真要跳了,这丫头就不急了?那他这是跳还是不
跳?他刚才喊得这么大声,要不来个真的,男人的面子堪忧……
叶思清似是瞧出了他的犹豫,哭笑不得地伸手指了指他刚才给她跪过的位置,“你是想跳下去泡冷冰冰的海水,还是想继续回来跪着听我的答案呢?”
邵老大沉默了一阵,“……你这答案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的?”
叶思清顿时有种在菜市场和人买菜讨价还价的感觉,他今晚给了她那么多惊喜,那么多那么深的爱,她就……让他一次好了。
“你回来,跪这里,快点。”叶思清放软了语调,催促着,“快点,不要让求婚的过程跑偏了节奏,一辈子就一次的事,你要是弄出一点不好的,我不放过你的。”
邵老大这一听,有戏,又记起这丫头可是处女座,特别挑剔,而且特别的完美主义。
他赶紧归了位,原来怎么跪的,眼下还怎么跪。
重新跪好后,马上就问,“答应吗?丫头?你愿意吗?你就答应嫁给我,你说你不答应嫁给我还能嫁给谁?你就说句愿意,怎么就这么难呢?我这又哄又戳娃娃又写字又扎气球又摆蜡烛摆花的……”
他这一连串机关枪似的还没说个彻底,突地,就听见一句柔软清澈的声音插了进来。
“——我愿意。”
邵励城猛地闭上嘴,瞪大了双眼,直直地盯紧了叶思清,喉头用力地抻了一下又一下,“丫头……你、你刚才说……说了哪三个字?你——你再给我说一遍?”
叶思清看着他这副难以置信,错愕至极的模样,不由地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把人吓过了头。
她往前一步,双手依然紧握着那一对邵励城亲手为她戳出来的毛毡娃娃,随即轻轻俯了身,凑近他……
就在这个鲜艳的玫瑰花和明亮的蜡烛的包围之下,她将钻戒戴到了自己手上合适的位置,然后将两个娃娃分开,一左一右贴住了邵励城的脸颊两侧,夹着他那张棱骨刚硬的面容。
她微微眯起眼,认真地凝视着这一幅有些滑稽,却令她感到特别温暖,想要铭记一生的画面。
最后,她低下头,将自己的唇印上邵励城的唇,在相贴的唇间,温柔地重复了一遍前刻说过的那个答案,“邵励城,我愿意嫁给你。”
邵励城面上的神情从完全愣住,完全放空,转瞬间变成了狂烈的喜悦。
他立即起身,双臂一展,将叶思清打横抱起来,原地转起了圈,边转边放声大笑,豁朗笑声从游艇向海上荡开。
他像是在向最变化莫测的大海,向这一路以来最无法捉摸的种种世情、坎坷、磨难宣告着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丫头答应嫁给我了!思清丫头愿意嫁给我了!叶思清愿意嫁给邵励城了——她说愿意!我终于娶到我最爱的丫头了!我娶着媳妇儿了!这是我媳妇儿——叶思清!她是我媳妇儿!从今天开始,叶思清就是我邵励城的老婆了!感谢老天爷成全!我tm就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