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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遥的话令邵励城心头的寒意更深了。
正如同张遥了解他一样，他也了解这个兄弟、这位老友，为了报复他，可以做什么疯狂的事情，并且那些事情一定会让他感到愤怒和痛苦。
眼下，他其实还没有瞧见什么足以证明叶思清和张遥关系的事情，但他已经知晓张遥想做什么。
“老幺，你收手，当年的事是我的错，我年少轻狂，我tm混账行不行？”
邵老大此言一出，震惊了在场众人。
从最初进入这间包厢，和张遥见面开始，直到前一刻，邵励城的态度都极其强硬，无论张遥使了什么招数，挡掉了多少助力也好，撂明了他个个心腹下属的软肋也好，他都不曾服顺过一丝一毫。
但邵励城真的在让步，似是要跟张遥打商量一般。
“我会给你补偿。”邵励城说着，看了一眼张遥的腿，接着道，“你的腿，我找人给你治，你要什么都成，有什么事儿我都能给你担着，你要是真没法解气，你非得要我的命，也成。”
“老大！”
“城哥！”
“达令！”
一声又一声接连响起，充满了喝止焦急。
邵励城摆了手，让他们噤了声，此刻他心里只想着，只要张遥不打那丫头的主意，不伤那丫头，命，他能给，他能拿去换！
而对于邵励城的条件，张遥笑得更是开怀了，“老大，你这么诚心，我很感动，你一向是最重情义的，你也知道我从来不和你客气的，当然，你也不会和我客气，否则当初你也不会睡我的老婆睡得这么不客气了。”
最后的嘲讽激得邵励城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暴突了出来，他低哑着声呵斥道，“老幺！甭tm这么糟践自己。阿珊死了，死了很久了。你清醒点，别再疯了！”
“是啊，很久了。”张遥点头感慨着，脸上的神情仿佛在缅怀着什么事，“久到老大你连她怎么死的都忘了。”
“我没忘。”邵励城生硬地从嘴里挤出了这三个字。
“没忘吗？”张遥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诡异，“但我看刚才我的小火苗咬舌自尽的时候，老大你一点不良反应都没有啊。她的脸就是阿珊的脸，你和接触过了，应该也能感受得到，她和阿珊很像对吗？”
张遥的语气轻轻缓缓的，就好像在和好友谈天说地那样，“她的神态、她的语气、她的动作……当她扮演起阿珊的时候，我都不太能分辨得出真假，太妙了，因为我一点点的调较着，我很用心地教，回忆着过去我和阿珊还没分开之前，她在我记忆里最美好的模样去教的，她真的很好很好……”
说到最后，他的话锋却猛地一转，变得尖锐起来，“这么好的人，老大，你怎么就忘了她是怎么为你牺牲的？她，就是像那个你们抓到的女人一样，咬舌自尽的，在老大你的仇家面前，为了不让你受要挟，为了让你的路走得更
顺畅，她心甘情愿这样做！”
张遥的表情愈发疯狂，隐隐显出了一分扭曲之色，他的语调也有些激荡起伏，索性声音还压着，没有放得很大，只有包厢里的这些人能听得见。
他字字句句批判着邵励城，褒赞着岳珊，为岳珊不值的言辞更让人觉得糊涂，与他先前嘲讽岳珊的话截然相反。
“所以——”张遥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着脸色铁青的邵励城，弯了嘴角道，“我教那个女人怎么为我牺牲，就像阿珊当年为你牺牲一样。我看咬的方式是差不多的，只可惜，老大你真的风流又无情，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为这副熟悉的场景慌乱一下都没有。”
“我没忘。”邵励城斩钉截铁地重复了他说过的这句话，抬眼睨着张遥，冷然道，“我没反应，就是因为你说的，那是个冒牌货，假的玩意儿，我tm要有个p反应？！”
“老幺，一直以来是你在自个儿骗自个儿！”
邵励城这一句话落定了，张遥的神色瞬间显出了少许恍惚。
但那一份怔忡转瞬即逝，他又收敛了情绪，恢复了理智。
眨眼的功夫，他又成了那个儒雅斯文，宠辱不惊的男人。
“这样吧……我知道，阿珊的事，还有我的腿，老大你一直觉得亏欠了我，所以常常会比纵容其他兄弟更纵容我。这次我就跟您讨个小条件，您要是还能再答应我一次，那我们就两清了。只要老大你答应我这一件事，我就不疯了。”
张遥说着瞥了一眼自己仍被邵励城攥紧的那一侧肩头，他能感觉到压制在其上的力量未曾松懈，却也没去作什么无用的挣扎，继续淡声问道，“老大你刚才说我要什么你都给，这话是真的吧？
邵励城浓眉深凝着，沉嗯一声，掷下一字，“真！”
“那我就要叶家的那个小丫头。”张遥的这句话紧跟在后头说了出来，快得仿佛他一早就想好了要讨取什么条件。
邵励城虎目一凛，像是没听清般，浑重的嗓声携着强大的压迫感扣下，“你说什么？”
“我要叶思清。”张遥再开口，每一个字都咬得清清楚楚。
正因为说得太清楚了，他敢当着邵老大的面提出这样的条件，着实令旁人心惊，心惊之余更是佩服他的胆气。
这不就等于是在虎口底下逗虎吗？
邵励城手劲猛然加重，语气沉厉，警告之意愈加明显，他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张遥的肩膀都快被他拧脱了，却还在边嘶气，边维持着断断续续的声音，低笑着解释道，“我老婆没了，日子过得苦，需要新人暖床，我看小丫头样样都好，脸好，身材好，其他的方面，肯定更好，老大你试过，一定特别了解，我说得都没错吧？反正我就看上她了，这么久了，我也没看上别的女人，我想要她，她跟过你，也算是你的人，你就做主，把她送给我，我们的事可以一笔勾销。这不就皆大欢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