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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很久,听到天亮,我从头到尾都听着。然后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我做了噩梦,我梦见你和别的女人真的做了那些事,我睡眠不足,是因为我害怕睡觉。我缺乏营养,是因为我心里难受,吃什么都觉得没味道,我努力试过,就是吃不了更多的。”叶思清竭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足够淡漠,竭力克制着身体上的瑟缩颤抖,缓慢地倾吐出最真实的原因,第一次当着她深爱的这个男人的面,用着堪称血淋淋的方式剖白了自己的心意,“我忘不了,睡不着,吃不下,就是因为那天你给我打的电话,只是因为那样一通简单的电话而已。”
叶思清说到这里,目光轻轻地从邵励城的身上扫过,其实不用看,她也从他们彼此紧挨着的身体之间感觉到他的变化。
他的身体僵得很厉害,就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事实压垮了,连话都说不出口,只能沉重地喘息着。
但是他这样的男人,恣意妄为惯了,又有什么可能真正地将他击垮?
叶思清为自己在那一瞬间产生的想法感到好笑,然后真的笑了出来,她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却一点儿也不影响她美丽的笑容。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这些事,听起来很可笑?”叶思清柔着声说,“我也这样觉得,确实很可笑,很不可思议,让人很难相信,一个人怎么可能为一个人伤心难过得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么愚蠢懦弱地折腾自己?但我做了这样的蠢事,我真的……做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邵励城的心愈发的沉了,绷紧了。
那天他追到医院,进病房前,医生说过,叶思清送进医院的那会儿,明明已经很疲惫,却死撑着请求护士和医生,别让她睡着,用什么方法都行,只要能让她的意识保持清醒就可以。
但她的精神已经极度疲乏,这种时候最需要睡眠,再不睡,人真的就要累出大毛病了。
所以那天医生瞒着她,悄悄地往输液的药瓶里加了点安眠药水,强制帮她入睡。
所以那天晚上,他抱着她睡了一晚上,她才会那么安静老实……
邵励城想要反驳什么,却无从反驳,他不占理,再不讲理,也不可能这么欺负她。
他差点儿……就要了她的命。
邵励城狠狠地吞咽了一下喉头,想开口唤一声“丫头”,却听见叶思清声音更柔和,语气更平静地说出一句,“我喜欢过你,真的很喜欢。”
邵励城的呼吸霎时就停顿住了,他仿佛身处梦境,终于能如愿听见叶思清对他说出了真实心意。
可这份喜悦还未持续多久,便被叶思清再次出口的话语打碎。
“但我不敢再喜欢你了,你一生气就能去抱别的女人,或者是让我以为你去抱了别的女人,我受不了这样。”
“你说要像正常情侣那样谈恋爱?你见过哪对情侣,因为男朋友吃醋,误会女朋友,他转头就能去睡别的女人,又或者是…
…让别的女人靠近他,做……那些让人恶心的事么?”
“你没资格要求我跟你在一起,我也不想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因为我受不起,也受不了。我不能忍受,每时每刻都要担心,如果我们吵架了,你就要去碰别的人……我无法忍受。”
“所以真的……我们到此为止,各自安好,这样最好。”
叶思清说到这里,再次想要推开邵励城的手,却被他拧握得更紧。
“你还听不懂么?”叶思清无奈地叹了口气。
邵励城始终皱着浓眉,脸上的阴霾积聚着无法散开,他一个字也辩驳不出,可更不愿就此放手,他再跟她保证一千句一万句又有什么用,她害怕是正常的,他根本无法责备她。
邵励城不肯松手,叶思清挣不过他,两相僵持着,包厢内一时寂静无声。
忽然,邵励城眉目凛紧,双掌拉稳了叶思清的手腕,双膝随即一沉,就要往地板上沉叩下去。
叶思清被他这举动骇住,几乎是下意识地抱住了他的一条胳膊,把人往上抻拽,同时出声喝止,“你干什么?”
“给你认错。”邵励城沉着嗓声,每个字每个词从嘴里倾吐出来,都极其艰涩,“我给你跪,这事儿是我做得不对,我混蛋,我对不起你。我没想到你会……你会这么大的反应……我真不知道你会因为那件事儿,这么折腾你自个儿……是我气糊涂了,我没考虑好,是我做了混账事儿,你怪我,应该的,我跟你认错,丫头,我诚心跟你道歉……”
叶思清转开视线,忍住了眼眶里泛出的酸涩感,“以后不会了。我现在过得挺好的,我不会再做噩梦了,也不会吃不好,不会再拼命练舞。”
邵励城瞪大了瞳孔,他最怕的就是她会这么说,最怕的就是她真的把他从她心里剔除干净了,怕她这辈子都不会愿意再跟他好。
“丫头,你……别这样儿说话……”邵励城将头压埋到了叶思清的胸口上,紧紧地环着她的腰,刚硬的脸骨压迫着她的心脏,“人都会做错事儿,我是做错了,但我可以改好,你没试过怎么知道结果?你可以监督我,看我是不是真的改好,成吗?思清……你改造我,你能改造我,你别放弃我……”
“如果我不愿意呢?”叶思清淡着声,依旧无动于衷,“邵励城,你要逼我吗?”
她的话一说完,又感觉到邵励城的身体整个往下沉,像是又要往地上跪去。
叶思清一把拽紧了他,死死地拖着他的腰,不让他跪,随后扬声道,“你跪也没用。我没想过跟你有什么未来。我说过的,从来没想过嫁给你。邵总,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自己不是说过么?你要什么女人没有?也许对我只是一时新鲜,过段时间,你就会没兴趣了。”
“我没兴趣。”邵励城定沉着声,仰抬着头,目光灼灼地盯视着面前的女人,语气坚决,“我不碰别个儿女人,我就对你有兴趣,我要不了别人,叶思清,我就要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