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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泽只好硬着头皮,赔笑着边解释,边打圆场,“城哥,那真不是,那是我兄弟的女朋友。今天跟着我一兄弟过来,是想晚点找我谈招标项目的。”
“你说那丫头是谁的女朋友?”邵励城似乎没听清,还重新问了一遍。
常泽只觉得这场面得僵,他城哥摆明就是真盯上那妹子了。
一边是崇拜的大哥,一边是玩得好的兄弟,中间夹了个倾城倾国的小姑娘。
谁能告诉他这牌怎么打才能双赢,既不得罪他城哥,又能保住他和霍家铭的兄弟情义?
“城哥……”常泽的后脖子都开始冒汗了,声音也有些发干,半天都说不利索话。
“那丫头、是谁的女朋友?”邵励城再问了一遍,目光钉死在坐在右角的女人身上。
常泽不敢不答,只能重新解释一次。
邵励城却仿佛故意找茬般,问了第三遍,语气竟隐约泛出些空洞麻木的恍惚感,“她是谁的女朋友?”
但他依旧没有等到角落里那个丫头的回答。
他真正想让谁回答这个问题?
能回答的人却在装聋作哑。
常泽的脸色已经愈发僵硬,赶紧冲霍家铭使眼色,暗示对方把人带走。
霍家铭从刚才看见邵励城就高度戒备,现在接收到常泽的暗号,立即跟叶思清咬耳朵去了。
邵励城转过身,大步走到最左边的沙发上坐了,掌心拍在把手上,眼皮都没怎么抬,就随口沉喝一句,“今晚这包厢里的人都在这儿玩!”
邵老大这话一出,谁都没那胆子往外跑。
霍家铭再次接收到兄弟的瞪视,忿忿地坐回去,将叶思清往角落又藏了藏,安慰道,“对不起啊小清,那个恶霸太可恶了,我也不知道阿泽会请他来,我们要是就这样溜了,阿泽面子上不太好看,我们再坐一会儿,我再想想办法……”
叶思清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没事”,躲避着什么一般,目光愣是没往对面看。
常泽和其他朋友很快又把场子热了起来。
邵励城今晚不仅来了,后面还说替常泽把今晚的单子也给签了,等于给足了这位常少爷面子。
常泽顿时骄傲得不行,也对邵励城各种殷勤讨好,把他喜欢的那些女人全推了过去,千叮咛万嘱咐一定得把他城哥伺候舒服了。
场上混出道行的浪女们个个点头保证,让常少爷放心,她们和邵老大都算是老熟人了,一定能让人痛快地过个**夜。
常泽玩的场子就是这么乌烟瘴气的,男人多女人少,一窝男人聚集,在会所里不是拼酒玩骰,就是抱着场子里的女人撒开了闹。
这包厢里势力最大的大人物是邵励城,只要邵励城没出声,一群毛毛躁躁,浑身充满血气的小青年就不会讲规矩,更有甚者,知晓邵老大从来都好这些风流韵事,就想趁机在邵老大面前表现一回,想着没准能投了对方的脾气,还方便入道,混熟了,有人罩。
但细心的人就
会发现今晚邵老大挺不对劲的,只是一味地喝酒,没有去碰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
通常客人没发出明确的命令,这些女人都会试探性地先帮忙捏腿揉手,再劝一劝酒。
邵励城虽没有主动去点谁,但来者不拒,给他按摩,他就很配合地抬手伸腿,给他递酒,递到手边就用手接,递到嘴边就用嘴接。
好几双柔滑的手在他的身体关节上抚过,直抚上他的胸膛,他身旁的女人都在想尽办法地取悦他。
但他一个都没有多看一眼,一个都不稀罕。
他只稀罕一个女人,他稀罕的那个女人就坐在对面。
从他一直看着她,到他沉下目光,移开了眼,只有眼角的余光偶尔控制不住地觑向对面,对面的女人都没瞧过他在的位置。
他的胸口里爆燃的怒火逐渐平静,归于沉寂,连带着心房的动静都似乎消失了,冷却了。
他现在脑袋里的念头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疑问和震怒,不想去探究叶思清为什么对他说谎,又为什么和姓霍的小子一起出现在这种地方,为什么对别人说她是霍家铭的女朋友,为什么他连问了三遍,她都不向他解释一个字,也一直没有看他一眼。
包厢内所有的人都看着他的时候,唯独叶思清没看他,她是做了亏心事不敢看他,还是根本不屑看他?
此刻他只想一件事,为什么他的身边围了这么些女人,她还是无动于衷?
她不是特别能醋吗?
为了一个八竿子跟他打不着的明落,她就对他冷嘲热讽不止一次。
如今他就被这些女人伺候着,身上的肌肉都被按摩得爽快了,就那心脏,不爽快。
邵励城挂在认不得名字的女人的肩头上,手掌第几次无意识地攥成了拳状,再被那些女人争先抢后地抚摸揉捏,捋顺指关节,抻平他的手掌,他自己都毫无所觉,人就仿佛被抽走了魂魄一般,灰暗的目光茫然漂浮在热闹喧哗的人群里,渐渐的,遗失了方向,弄丢了他前一刻仍不肯死心,偷偷追逐着的身影。
等到他恍然惊醒的一瞬间,下身传来异样,某颗陌生的,乌黑的后脑勺不知何时趴到了他的膝盖上,用蛊惑人又讨好人的力度,隔着西裤,触碰着他的柔软。
邵励城浓眉挺直,脸色霎时发青,猛地出手,就要擒住那颗脑袋,将那女人拉开。
就在这时,一只柔若无骨的白皙小手拿着一杯威士忌,从旁伸来,恰好赶在邵励城动手之前,对着那颗黑不溜秋的脑袋,兜头浇下。
一整杯至少有700ml的酒被利落地全部倒光,淋透了那个女人的一头黑色长发,有的酒液甚而溅落在邵励城的黑色西裤上。
若不是邵励城反应迅速,及时挪开腿,裤子就会全部被打湿。
“啊!”被冰冷的酒水袭击的女人后知后觉地尖叫起来,叫声转瞬被淹没在包厢的喧哗声里。
“谁、谁干的?!是谁泼我酒?!”女人愤怒地喊骂着,一边捞起自己湿拧打结的长发,一边扭头去找罪魁祸首,眼前却只见来来往往,影影绰绰,正欢快嬉闹着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