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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光树每日奔波,想求自己的同僚好友协助自己救下幼女。
可大家只恭喜他的女儿得宠,根本不肯伸出援手,只有他和夫人知道,鸢儿那不是受宠,是受罪。
才多大的年纪,身条都没抽开,皇上为了舒服用了鹿血虎丸,生生折磨的鸢儿没了半条命,跟着进宫的丫头说鸢儿被皇上强宠,浑身的伤。
他与夫人恩爱一生,就这几个女儿,个个都命苦,大女儿为了保住她不进宫,让她私奔逃离,二女儿,他用了计谋嫁进了白家,还与夫婿不睦,三女儿好不容易嫁进了怀远侯府,闹腾的鸡飞狗跳,周家被礼亲王府,怀远侯府和白家合起来整治,好不容易平了他们的怒火,该死的承恩公,收买了周家的婆子画了鸢儿的小像递进了宫。
福安长公主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故意不将鸢儿献给皇上的,无论他们怎么求都不肯见他们,如今只有怀远侯府,还能仗着有姻亲才得以进来。
“求老祖宗发发善心吧,嫣儿也是您的孙媳啊,我们当时骗了侯府,是我们的错,可大家都是为人父母的,我们只是想让孩子们都平平安安的呀。”
周夫人跪在老祖宗脚底下哭的声嘶力竭,饶是被坑了两次的白氏看了都有些不忍。
周氏有一句话没错,都是为人父母的,谁不想让儿女们平安。
“亲家母,不是我们不帮,我们如今也是自身难保,宝贵人刚进宫,就有不少人弹劾怀远侯府是周家姻亲,明知周家有宝贵人,还不早早进言,与周家一起欺上瞒下。侯爷已经被皇上叫去御书房训斥了三次了。”
周光树哪能不知道,老祖宗已经说的很委婉了,皇上听信了哪些人吹捧周二姑娘角色,说怀远侯府胆大包天,敢迎娶二姑娘,却瞒着宝贵人的存在,说他不忠,与老怀远侯比差的太远,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让他跪在大殿一直到下朝。
“周兄,不是我们冷血,如今怀远侯府也自身难保,皇后进言说宝贵人年幼孤单,让洛安媳妇进宫陪伴几日,你可知?”
周光树点点头,他自然知道,三日前将二女儿也宣进宫,只是毕竟二女儿不比两个妹妹美貌,脸上不少雀斑,还上了年纪,这些年不好过,精神气都失了,皇上没有什么兴趣问了几句就让出来了。
今日听说又让嫣儿也去,真是越上年纪越荒唐,臣民之妻也敢觊觎,没有章法。
周夫人哭的伤心,哽咽着说。
“侯爷,您发发慈悲吧。”
白氏见周氏又在男人们面前如此,皱了下眉头。
“周夫人只看重自己家的女儿,是半分不在意我怀远侯府的安危啊。”
周氏身躯一震,她又忘记了白氏她们也在,只顾着引诱怀远侯心软答应她的请求,救救两个女儿了。
“我没,我没有。”
白氏冷笑一声,这个时候,还不放正自己的位置,还敢跟他们动歪心思,周光树一个大男人,又被周氏迷的团团转,看不出来。
这些个女眷哪一个是傻的,求姻亲帮忙,五十的人哭的梨花带雨,瞟着家里的两个老爷,企图让他们心生怜惜答应她的乞求。
可惜了,怀远侯爷年轻被跟了自己多年的同房背叛欺骗,对这些个心思太灵巧的女人没兴趣。
至于二老爷,那惋惜的表情,白氏看在眼里,根本不在乎。
“今日,我就明说了,我们侯府虽说这几年不得圣宠,可也不是吃素的,周大人通过宝贵人给皇上传了话,说是我府二少爷失礼,偷窥了你家三姑娘,又自己上门提亲,不然你们也不舍得将女儿嫁过来,可对?”
周光树脸色青白,怀远侯府居然知道,他们的手都伸进了后宫?甚至皇上身边?
不可能,怀远侯府上百年积累的硕硕军功,惹了皇上忌惮,天下太平,任谁也不愿意身边有一个手握军权,战功赫赫的人。
那是白家?礼亲王府!
一定是礼亲王府,礼亲王帮皇上稳固朝堂,退居王府,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管,一定是礼亲王夫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还说宝贵人你也想过送进宫,只不过年纪太小,伺候不了,还怕她在宫里受人欺负,受委屈,想着在好好教养两年,可对?”
周夫人也瘫倒在地,哪里还有之前的娇媚。
“周大人,做人别太贪心,你背后耍阴招,将皇上的怒火迁移到我侯府,让皇上多次斥责侯府,只为了让你们夫妻和宝贵人安全些,扭头来求侯府联络人奏请皇上放了宝贵人,放了周二姑娘,哪里有这等好事?”
老祖宗也怒了。
“周侍郎有这等心思,不如去想象如何能保住周家上下的命,毕竟你也不想和蓝家一样的下场吧,至于洛安媳妇,那是我怀远侯府的人,自然我们要想法保住她,不由得你费心,再有下次,顾不得脸面上报个暴毙也不是问题。”
周光树从头到尾没有言语,拉着周夫人坐着马车回了周府,一路上周氏哭哭啼啼,缠着他想想办法,他都不说话。
外面乌云压顶,看着快要下一场大雨了,周光树第一次对周氏厌烦。
“行了,别烦我了,让我安静一会。”
周氏更委屈了,缩在角落默默哭泣,周光树看着外面携手收拾小摊的夫妻,心里很迷茫。
他一直喜欢周氏,为了周氏背叛家族,孤身带着周氏生存,即使再苦都没有委屈过周氏,这么多年他宠着周氏,从来不沾染其他女人。
没有儿子他也不怪周氏,女儿们一个赛一个的绝色,他早就做好打算一个一个安顿,即使被他人唾弃辱骂也在所不辞。
因为她们是他和爱妻周氏的孩子,可究竟哪里有问题,大女儿,二女儿还算懂事,知道家里为了她们的平安付出了不少代价,小心谨慎,保全自己。
三女周若嫣比起两个姐姐幸运的太多,嫁给怀远侯府嫡孙,还是人真心求娶的。
不像长女丢了名声跟着个普通商户,不像儿女强逼着娶进门,没有夫君的宠爱和公婆的爱护。
可她太任性,不知道先委曲求全,站稳脚跟再和周洛安索要人手,再去给自己谋求利益,一嫁过去就一直折腾,和周氏一样任性,万事都得随了她们的心愿。
可世间有几人和他一样,与周氏自幼相识就情根深种,把周氏捧在手心里几十年。
嫣儿空有美貌,又没有脑子,作为新妇就惹了满府众怒。
陪嫁被困又怎样,可以再培养自己的人手,怀远侯府行善人家,不会拍些面甜心苦的人这么媳妇。
不能出去又怎样,从小他们夫妻怕人看见女儿们的容貌,也是约束的厉害,这么多年都忍了,嫁过去就忍不得了。
礼亲王镇压,爱女被强迫进宫受尽折磨,二女三女已经出嫁还被皇上惦记。
周家如今是岌岌可危,老祖宗有一句话点醒了他。
不可落了蓝家的后尘,蓝家可是珍嫔娘娘长大的地方,珍嫔娘娘是蓝家的表姑娘,从小养在蓝家,与蓝家少爷心生情愫,家里人做主定了亲。
福安长公主去蓝家时看见了珍嫔的容颜,就百般拉拢,将珍嫔送进了宫。
可皇上听人说珍嫔以前有喜欢的人,盛怒之下蓝家人死的死,残的残,流放的流放。
珍嫔跪在地上苦求了三日也没能保住蓝家。
蓝家虽然是因为想让珍嫔嫁给自己的儿子才惹了皇上生气,遭了殃。
周家也不干净,他这么多年密谋着将二女,三女嫁出去,不让皇上知晓,若是让皇上知道必定没他好果子吃。
更何况宝贵人,他在嫣儿出嫁后就开始盘算着带着周氏宝贵人去南方,远离京城。
他已经递了折子请求去南方历练,结果承恩公递了小像。
“夫人,如今只能放弃宝贵人了,要想她平安,你多教教她怎么赢得皇上的宠爱,教她心术,让她在宫里自保。”
周氏刚要说什么,被周光树拦住继续说。
“听我说完,嫣儿有怀远侯府在,应该没事,二丫头在白家也老实,也很安全,大丫头那迟早被人捅出来,不听皇上的话,惹了皇上震怒,蓝家的下场就是我们的下场,到时候几个女儿一个都不会好过。”
周氏紧闭双眼,咬着嘴唇,都是她的错,生的太妖艳,连累的几个孩子都不好过。
她与孩子们都错生了时候,这等美貌,要是换在其他时候,能有多好,如今她们被容貌所累,连自保都难。
“你去让宝贵人听话,莫要和嫣儿一样生事,活下来才最重要,皇后心思歹毒,用鸢儿分了珍嫔得宠,皇上如今在政事上也不上心了,许多事都交给二皇子和几位皇叔处置。咱们鸢儿就是皇后娘娘给二皇子铺路的棋子。”
“承恩公府献上的小像,皇上记得的是承恩公府的好,咱们周家只惹了皇上不悦,如今皇上还在,鸢儿还年幼貌美,等他日皇上有了新人,或者抱恙,亦或者鸢儿失了美貌,皇后第一个处置的就是她。”
周氏气的浑身发抖,皇后好狠的心,自己长相平庸不得宠爱,算计的后宫不得安宁,多少受宠的妃嫔死在她手底下,皇上原本都要动怒下令调查了,福安长公主送来了珍嫔。
皇上与珍嫔夜夜笙歌,哪里还有闲情管理后宫那些糟心事,为着珍嫔能时时伺候,赏了绝子药,也是皇后的主意。
“那可怎么办,我听鸢儿派人来说,皇上的身体根本不像外面说的那样龙体安康。”
周光树叹了口气,这是个死局啊,鸢儿不得不争宠爱,现在失了宠,皇后娘娘了解就会对她下手,可一直争宠,皇上年龄毕竟大了,又能活多久,到时候皇后娘娘成了太后,鸢儿也不会有好下场。
这边周家人发愁,怀远侯府也是愁云密布,原想着皇上毕竟是天子,不会抢夺臣妻,如今看来,承恩公府和皇后越发歹毒,劝着皇上多宣召洛安媳妇进宫陪伴宝贵人。
说是多多进宫陪伴,其实就想要左拥右抱,享受绝色姊妹而已。
老祖宗心里一阵反感,喝了一口山楂红枣蜜茶才压住。
“老大媳妇,你怎么看?”
白氏看着老祖宗的眼睛,知道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清楚,当着人面问她,不过是给她一个台阶,维护长房的权威。
“媳妇觉得,不能让洛安媳妇得了皇上的青眼,口谕已经下来,洛安媳妇必须进宫一趟,可怎么个模样进宫,那就是咱们的事了。洛安媳妇嫁过来不适应,又跟着洛安去了外面的庄子,蚊虫鼠咬的都难免,损了容貌,我等只能多多向宝贵人告罪了。”
老祖宗满意的点点头,二房让大房的孙子流了,周若嫣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白氏对陈洛安都不会轻易放过,更何况周若嫣。
白家沉浸上百年,手里的秘药多的是,饮食里,熏香,胭脂水粉哪一个不能动手脚。
还不足一个月,周氏已经是皮肤暗黄,脸颊有雀斑,身上隐约有一股难闻的气味。
其实这也是老祖宗的默许的,周氏不损了美貌,府里送过去的那对孪生姐妹芙云芙雨怎么能入了陈洛安的眼。
“洛安媳妇身子骨毕竟弱了些,进宫繁文缛节太多,身边还是跟着两个伺候的人比较稳妥,媳妇已经让大哥派人送来两个机灵丫头来了。”
老祖宗满意的点点头,王氏一开始觉得白氏异想天开,现在想法折损周若嫣的容貌,皇上又不是傻了,看不出来,到时候怪罪侯府,他们可吃不消。
后来看见了周若嫣,和她身后跟着的两个丫头,才明白白氏的厉害。
周若嫣的容貌并没有损伤的太厉害,只是皮肤微微发黄,比起普通人还是白嫩的,可是比起身后两个肌肤如牛乳一般颜色的丫头就有了区分。
脸颊零散的分布了几个斑点,连着好多时日没有吃好休息好,脸颊有些消瘦,眼睛也没了之前那样的水润,还是和美人,但是像个呆板的女人,可见白氏有多恨周若嫣。
王氏见状不敢在没有规矩的挤在白氏前面,默默的退了两步,低头跟在后面,白氏看见一阵冷笑。
永安郡主亲自陪着进的宫,皇上听说周家二姑娘进了宫,连折子也不批了,说宝贵人这几日身体不适,他得去看看,陈远志看着皇上的背影心里闪过悲哀。
这么急着去看周家姐妹,哪里还有十年前雷厉风行的模样,被福安长公主撺掇的越发沉迷女色,礼亲王世子提醒他多次。
皇上如今日日服用助兴的药物,只怕损伤龙体太盛,于国不安呐。
永安看着皇上急匆匆的坐着撵轿来了宝华宫,觉得先头看着宝华宫极尽奢靡已经是小事了,她进宫的时候,爹和公公都在御书房与皇上议事,竟然抛下臣民急着来看周家姐妹的模样。
皇上看着周若妍的身段,心里一洗,可是走到前头看着她的脸,心里很失望,确实是个美人,可太死板了,没意思,现在宝贵人跟前,身段比宝贵人好的太多了,可这皮肤不如宝贵人白皙,神色又没有宝贵人娇俏,莫说和宝贵人平分秋色了,就是身后面的丫头都比她诱人。
宝贵人见皇上的眼睛黏在了后面两个丫头的身上,松了一口气,真是变态,居然想要她们姐妹一起侍奉,周若鸢再任性也知道保护姐姐。
她来到皇上身边,摇晃着他的胳膊。
“皇上,姐姐看着身体比我还差呢,怎么照顾我啊,还要我分心照顾她,您不疼我了。”
皇上哪能受得了,摩挲着宝贵人的手安慰她。
嘴里可不放话让周若嫣回去,虽然容貌没有承恩公形容的好,可这身材玲珑有致,灯一熄,姐妹俩一块伺候,绝对舒服。
周若嫣低着头,手心都在冒汗,她万万不能留在宫里,皇上如此不正常,她可是侯府的媳妇。
“皇上,您就是不疼我,真想让人照顾我,好不如让姐姐把那两个丫头送给我,听说她俩会唱小曲,逗我开心,我也能好的快些,姐姐这样只怕马上都快晕倒了。”
宝贵人指甲都快掐断了,咬着银牙让自己镇定下来,继续再皇上跟前劝说。
皇上见宝贵人都这样说了,且那两个丫头,虽不如珍嫔宝贵人绝美,可一模一样的脸孔,身段,柔弱无骨的模样,还有那娇妗妗的嗓音,加起来也算比周若嫣抢眼。
“好了,就依你,依你。”
永安郡主和周若嫣心里总算踏实了下来,连忙告退离开了皇宫。
宝贵人虽然年幼,可永安郡主刚才说了,这对姐妹身份低贱,只能留在跟前以宫女的身份帮她分些宠爱,打消皇上想霸占周家姐妹的念头,让宝贵人尽可能让她们多伺候,自己顾好身体要紧。
周若鸢从小就娇生惯养,她是任性,可母亲派人细细教了她,她也不是真的蠢,不会拉着周家人陪葬。
其实周家人求了这么多人,也就怀远侯府出了力,这对姐妹花,是为了保护三姐的安危和声誉,可也却是帮助了自己。
有这两个从小就经受训练的瘦马在,皇上不会天天来她的房间,一点都不顾及她还年幼,根本经不住。
什么自己和珍嫔长的美,让他情不自禁,其实就是好色,只在乎自己舒服,全然不顾她人死活。
永安郡主回了怀远侯府,衣服也没换,直接带着周若嫣去了福寿堂。
“事情办妥了?”
永安郡主点点头,坐在下手,看着老祖宗越发苍老的容颜,心里都是唏嘘。
“那对姐妹花,留在了宝华宫。”
老祖宗点点头,她看见周若嫣身边没有伺候的丫头,就知道会是这样了。
当初白家在江南采买了三对姐妹同枝,只是王氏心疼这些个女人手段太多真把儿子的身体掏空了不好。
因此才留下了今日这对最好的,模样比不得周若鸢,连如今容貌被白氏折腾受损的周若嫣也比不上。
可她们妙在皮肤细嫩的和白玉一样,腰肢纤细,又个子袖长。
眼睛犹如一谭水,声音就好像那黄鹂鸟一样,从幼年开始就服用香丸,身体自带花香。
因此才敢真的让周若嫣带去宫里。
原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可真的从永安郡主嘴里说出来,让老祖宗心里一阵难受。
竟然已经昏聩至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