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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融相依樱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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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火堆不时传来‘噼里啪啦’、‘呼呼’、‘扑扑’的燃火声,周围弥漫着毛发衣靴烧着的刺鼻异味,当下火势还未过半,烧的正旺。然而一个已经磕头磕的直接昏晕过去,另一个更是早就烧的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火丛葳蕤,众人看着这惨绝人寰的场面,也被慕容复心狠手辣的做法吓得脸色煞白,魂不附体!偌大的山顶,只有众人轻微的呼吸声,就连那川流不息的澜沧江,几京数古年的浩浩声势,貌似也被他吓得降弱几筹下来。

    凄廖无声,落针可闻!

    “罢了,段公子,看在这丫头给我磕了这么多头的份上,就留你一命吧。望你记住此次教训,以后莫要多嘴多舌,不自量力,既害了别人又苦了自己!这天下,大得很,不要以为你是这大理现在的储君,就肆无忌惮,猖狂无羁的与人胡搅蛮缠。”慕容复说话间就是一道袖风打过,将那一堆燃着正急的火柴打的四散开来。

    烟火一离,众人的目光不由再次迎他汇去。只见他一双手牢牢的护住裆间,全身上下都被烧的一片通红,被活活烧裂的地方早就血凝,流出滴滴淡黄色浓油来。头部眉发全都被燎光,本已血坑遍布,红肿高起的一张脸,因为疼痛更加变得狰狞不堪,扭成一团。

    火势一歇,适才濒临死亡,羽化之际的段誉才缓过一口气来,慢慢睁大眼睛。望着慕容复,心中懊悔,愤恨,感激,讨厌之感一齐涌来,真是百感交集,不能叙说。吐了口气,心中那股屹立不倒,站着赴死的真气一泄,只听得‘扑通’一声,整个身子便无力的瘫痪在地。

    “段公子,我输你一道真气,护住你的心脉。哎,你是未来的大理国君,身系数百万子民的贫富安危,怎能做事如此莽撞冲动呢!听我的话,回去后记得都改了去吧”慕容复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身色肃穆,用一幅悲天悯人的样子对他说。

    “多谢”段誉感激说道,只觉慕容复这道真气渡进他的身子后,五脏六腑暖洋洋的,如沐春浴;流过诸处经脉却是冰凉凉的,宛抹珍药,难以抵挡的周身烧痛也十减七八。

    “客气了,派几个人,好生伺候这位段公子,待他伤好后离开便好。我还有要事,不与你们一起了,至于擒拿这丫头师父之事,你们商量着办。尽心竭力就好,实在没音讯,就赶紧回去,莫要耽搁时间,舅妈的安危比这重要多了”慕容复吩咐道,众人对他方才的狠辣之举仍然心有余悸,哪敢忤逆于他,尽都连连店头,慌忙称是。

    “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只听慕容复大笑一声,跟着便见他拎着那木婉清,捡起地上那把宝剑,宛如一抹流星一晃而过,几个呼吸间,白影便已消失在群山尽头。

    樱花谷

    四季皆春,谷中红樱、白樱,粉樱齐聚,三花萦绕,轻风拂过,翩跹而舞,芳姿无限,媚惑横生。花谷位于无量西山的绝密深处,且常有月纱和水雾隐藏遮拦,鲜有人知!通往花谷深处只有一条蜿蜒曲折的花径,花径常年四季无人打扫,早就铺了一层厚厚的花瓣。

    花谷由两面月牙形山崖勾勒而成,颇为高峻陡峭,深处常年积雪,暖阳照耀下,常时有冰爽甘甜的溪水,潺潺而下,沿着花径底部流出谷外。

    谷外崖顶长着一株株纤细高耸的紫竹,随风摇曳,时而东斜西倾,时而前摆后歪,万般姿态,各不相依。晨夕时分,颗颗晶莹剔透的露珠跃然其上,带着樱花那淡淡的香味,想必用来煮茶喝会别有一番滋味。

    沿着花谷向上,只见不远处两座巍峨挺拔,凌然孤傲的秀丽雪峰。整个雪峰遗世独立,圣洁无瑕,峰顶处栽着几株孤标傲世的红梅,两山异常酷似,夕阳残照下,光芒四射,红白相依,一眼望去,不觉一阵头晕炫目。

    明月高悬九天,无时无刻也在注视着这樱花谷的一举一动,仿佛害怕众人无故冒犯这错降红尘的人间仙境。

    “慕容复,你到底玩够了没?都大半个时辰了,还不快些出来!我都困死了,你还在里面瞎掰胡闹,嗯,要死啊你,轻点行不行?”只听那清冷如玉的声音冷哼道,她美目圆睁,怨念久存,显然很是无可奈何,大为不满。

    “与你何干,这樱花谷,神女峰又不是你家的!我乐意在这里来来回回,进进出出,逍遥快活,留恋不舍,你管得着?我想想在停多久,玩多久,闹多久,是我的事!你有和我在这讨价还价,耍弄嘴皮子的功夫,还不如留点力气,好明天赶路!”慕容复毫不在意她怎样感受,蛮横不讲理的直说道。

    “你,你倒是说说,这有什么漂亮好看的,有什么可逍遥快活的,有什么可恋恋不舍的?哼,你真不知羞耻,这,这不是我家的,难道还是你家的不成?”

    “嗯,对了,你明日要去哪里,能不能多休息几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两条腿被你拉扯了这大半日,现在感觉酸痛的要命。估计明后天正常行走都行不通,怎能骑马赶路来?难道慕容公子,你要背着我走!”

    那清冷如玉的声音再次说道,此人正是木婉清,她自午间被慕容复带走后,醒来就一直被他强拉硬扯着,在这无量山四处晃荡转悠。听他美其名曰观赏这深山幽谷的绝美仙境,她自想不通,这破地方有什么好看的?自小就伴着她,一天不想见都能见数次,今日更是一顿瞎乱晃悠,使的她难受心闷,愈加厌烦了。

    “你能将段誉这小子拉着,在那林间小溪中,暗自得意的瞎乱晃悠。我为何不能也将你拉来,在这深山花谷中,费尽心思左右转腾?再说,当初你和我不也和我一样如入仙境,婉儿,你倒是问问自己,这里有什么快乐的,漂亮的,不舍的,嗯!”

    “嘶”他忽的极速而进,撞的她不由闷哼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我说你以后能不能别再对我发疯啊,你时快时慢,忽重忽轻的,被你方才一番连冲带撞,又推又拉的。整的我整个心都快跳出来了,差点都喘不过气了,你知道不啊,死冤家?往后你再这样乱来,我可真生气了,不理你了”木婉清站起身来,将墨黑色的百叶及地锦制长裙放下,恶狠狠,怒冲冲的对他说道。

    “好了,是我不对,是我不好,你就别生气了。陆凉州的身戒寺,婉儿你听说过没有?也不远,离这里也就千二百里,我们驾着马车,慢走五六天也能到了。”慕容复温柔说道。

    他用袖子擦了擦她额间的细汗,将她眼前的几缕青丝一挽,再次捋在耳后。将她重新拉近怀中,对着她右边脸耳脖颈只吹热气,痒痒的,酥酥的,麻麻的。她对他真是又爱又恨,依偎在她的怀内,暖洋洋的,很是舒畅,她懒散的柔言细语道:“我自小就在深山幽谷中长大,今次还是头一回下山呢!从那儿听说过这个寺、那个庙来?要怎么去,一切都随你,我的好冤家!”

    “婉儿,我就这样抱着你去好不好”慕容复将她圈入怀内,花前月下,良辰美景,两个人耳鬓厮磨,相依相偎。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我可记住了,不许你反悔!”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恍若误落凡尘的人间仙灵,绝美而圣洁。一双眸子熠熠发亮,她丹唇张合间,身体那股与生俱来的馥郁纯香悠然而出,很是令人迷醉。

    “婉儿,这里好香啊,你抹了什么样的花香露水?”慕容复寻着冷香至脖颈处,揭开她肩头的衣物,嗅着她外露的锁骨笑问道。

    “什么香,不知道”

    木婉清迷迷糊糊的说道,她自下山起,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来。先是陪师父去太湖深处去刺杀慕容洛,后又被慕容洛的爪牙走狗一路穷追猛打。今天清晨被那岳老三欺辱,接着又被慕容复一阵恐吓吓唬,最后又被慕容复硬拉着在这深山幽谷中来回转悠。早就心力憔悴,空乏万分一下被慕容复抱入怀内,满是暖暖的温馨感,转眼间就闭目大睡。

    对她而言,天下再没有比这更安全、更舒坦的地方了。这里不必担心老虎、豹子的猎杀,师父冷漠的斥责,平婆婆、瑞婆婆的追擒,岳老三的肆意打辱。她心神一放,这无忧无虑感一来,不消片刻间就昏睡过去。

    “嗯,好香啊”她缓缓睁开眼来,便见面前一堆燃着正旺的篝火,这温润如玉,人中龙凤的慕容公子竟然蹲着,在用心的烤一只肥肥的兔子。

    “婉儿,你终于醒了,来,喝口水,你都睡了整整三天了!别急,这肥兔马上就好”慕容复给她递过水囊,看着她一双圆碌碌的大眼睛只盯着眼前那只肉香四溢的肥兔子,不由好笑道。

    “慕容复,你这纵横天下,名扬四海的高人侠士,竟会烤东西,还要拿开给我吃!”木婉清接过水囊,拔下瓶塞,猛喝了几口,无比惊讶的说道。

    “要不怎么办,这荒郊野岭的,你一直呼呼大睡着,我不亲自烤点东西吃,难不成要饿死我们不成?”慕容复将手中的铁签转了转,将兔子翻半个身,扭过头来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哼,真矫情,还有多久能好,我饿的不行了”木婉清没理会他的话,继续盯着眼前那肥的流油的野兔,小声嘟囔道。

    “急什么,还得半盏茶时间,你若觉得饿得慌,就继续喝水囊中的水吧!”慕容复笑道。

    “不理你了,就知道欺负我”木婉清低下头来,咽了咽口水,不满的呢喃道。

    “哈哈,你这小馋猫,算了,不逗你了。喏,这个鸡腿给你吃,好了吧”慕容复拍了拍她的肩头,亲自递到她的嘴边笑道。

    “有这个,你干嘛早不说啊”木婉清接过鸡腿气道,即可就大咬大嚼,狼吞虎咽起来,毫无半点淑女形象。

    “婉儿,你慢点吃,这还有还多呢!来,喝点葡萄酒,润润嗓子,暖暖肚子!”慕容复待她将鸡腿吃完,用帕子擦了擦她嘴边的油渍,又给她递过一大杯酒来。

    “冤家,你真好可恶”木婉清接过酒杯,一口喝完,看着他身旁好多的早就烤好肥鸡胖鸭,柑橘甜枣等吃物,捂着心口瞪着他直道,气的真是肺疼。

    “别生气了,你还吃不吃”慕容复将烤好的兔子撕下一条后腿来,吹了几口气,待凉了后,问着一脸正生闷气的绝世红颜。

    “为何不吃,我等了大半天,不吃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了。我不吃,便宜都让你这冤家占了,那我不是亏到家了吗!”木婉清立时就接过兔腿,边吃边道。

    一时吃完,慕容复左手搂着木婉清,右手执着马缰绳,骑着马继续往身戒寺而去。

    “冤家,你为何要给我输这么多的内力,练武人第一要紧的,便是这真气内力。你给我输一份你自己就少一份,你真是糊涂,不该为了我这样的!”

    她适才醒来,肚子太饿,一时没觉察到,这时骑上马后,周身颠簸起来,只感一股磅礴的内力在四肢百骸间自动流转看来。她大惊之下,仔细一探,直觉如今内力之高,竟是原来的十倍不止。这股气息她很是熟悉,之前就和它相融相化过,就是来自的她背后此生冤家慕容复了。

    “没什么,婉儿,也就大半年时间,重新再练回来就是。只要你不记恨段誉和你那师父两事,我就知足了”慕容复淡淡回道。

    “冤家,你尽管放心好了,既然我已决定,此生此世我木婉清都是你慕容复的人了,那还会为了他们两个记恨你呢!我木婉清虽然是山间林下的野丫头,不懂的礼数,但也懂得出嫁从夫这种大道理!”木婉清拍拍她腹间的大手,示意他不必担心。

    “真的”慕容复半信半疑道。

    “当然是真的,我有没欠他们什么的,怎么会因他们和你置气呢?”木婉清回头看了他一眼,很是疑惑慕容复为何能问出如此之言来,但见慕容复没明白,就转过身去解释道。

    “哼,先说段誉这色胚,我能一路从江南回到这大理,都到家里了,那里需要他帮忙为我退敌?都怪他,害的我的黑玫瑰也掉进悬崖里去了,这个色胚,见到岳老三双腿打颤,怂的像个缩头乌龟一样。料你是仁义君子,不敢害他,才这般放肆,还想为我赴死,一到火里见真章了,就便疼的哭着跪下磕头喊求饶了,我呸。”木婉清不屑一顾,怒骂一通后继续言道:

    “再说我那师父,虽对我恩重如山,待我如同亲生父母一般。但我陪着她远行数千里,去报仇雪恨,自己这条命也都差点折在那群婆妇手上。更况且我还救了她一命,对她的大恩大德都这样涌泉相报了,还能欠她什么来?”

    “你救了你师父一命,你不是与你师父早在姑苏城外就分开了吗?这救她一命,从何处说起?”慕容复茫然不解的又问道。

    “郎君,你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这事也理不过来?你亲自不去万劫谷抓她,就凭那些泼妇怎么奈何得了我师父?呵呵,那群蠢货连我都抓不住呢!再说,还有我甘师叔在哪里呢,这群人若去了能落下什么好来?”木婉清不以为然的说道。

    慕容复只听得目瞪口呆,大开眼界,这,原来世间道理还能这般解释!

    “你不提段誉这色胚还好,提起这色胚我就生气,自己闯的祸事。却来害我和钟灵妹子,弄的我的黑玫瑰死了,灵儿的闪电貂也不见了。哼,只冤我之前筋疲力尽,一时脑子糊涂,才向你磕头留下他那条小命来。不过没烧死也好,下次若是再遇见他了,你看我不好好打辱他一顿。”木婉清愤恨不已道。

    她一通歪理邪说,只听得慕容复惊愕失色,摇头不已。想起婉儿自小生活的地方,十八年来又是只遇见这秦红棉一人,不由的释然,对她的怜惜之感更甚。

    “婉儿,你放心,以后有我陪在你身旁,谁都伤害不了你的”慕容复紧了紧左手,温柔轻声道。

    “嗯,我知道,复郎你对我最好了,从没人如你这般对我好过。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的。”木婉清在靠在他怀中,蹭了蹭,柔声细语道。

    陆凉州处在大理的正东方位,大约千里之隔,二人骑着快马,不消一日便到了其西边界。二十五日清晨,又向东北行了约有五六十里,遥远即看见一座巍峨高山来,半山腰便是那身戒寺之所在之处。

    “复郎,怎么不进去,你不是说你在这身戒寺有要事要办吗?”木婉清见慕容复停顿不前,驻留下来,疑惑不解的说道。

    “嗯,却在此处有要事要办,但并非今日。”慕容复道。

    “郎君,是何要事,我可以帮的上你吗?你说来,我听听,两人想法子总比一个人好些。”木婉清走过来,挽着慕容复的右手臂道。

    “没什么,就是有一人,平生专爱胡作非为,杀人夺财。若他只是如此,倒也罢了,我也没必要如此浪费精力去找他麻烦。可他每次做恶后,总是故意将这罪名罩在我的头上,你说我如果不找他分说个一二。那长久下去,我慕容氏的名声岂不是被我败坏光了!至于婉儿,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他的武功虽比我略逊一筹,但也在伯仲之间,就算我此次除不了他,但安然离开自然可以。”慕容复无比愤怒道,亲了亲她的额头继续说:

    “此事乃机密要事,涉及甚大,牵扯极广,你一个姑娘家,一时也我也和你解释不了那么多,听多了反而对你不好了”慕容复道。

    “好吧,复郎,我不问就是了,你可别生气!我才不管那么多呢,你只要一直好着,我就放心了。”木婉清道。

    “我哪里会生你的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