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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说他已经销毁了。你又是从何得知的。”大王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抿了抿嘴,看起来有些不舒服似的。换了个姿势,顺势活动了下手脚。看着秋心的眼神,锐利,却带着沧桑感。
秋心浅浅一笑,看着大王的嘴唇,微微皱了皱眉,这才说道:“猜的吧。”
“猜的?”大王有些好奇的看着秋心。
秋心点了点头道:“没错,是猜的。不过看您说话的口气,我觉得,我猜的没错。我对大辽不是很了解,但是知道,狼是辽的图腾,一般也只有在大辽权势滔天之人,才会佩戴狼首这样的饰品,比如,耶律大人的衣服上,就有狼首的图腾。可是我今日去了萧大人的府上,却看到萧大人的夫人,带着狼首发簪。显然,萧大人只是一个南苑知事,算是文官,官阶并不高。她的夫人,是不会自己去买或者定做这样的首饰。一定是有人赏赐给她的。这个人,想必,不是辽主,也是辽主身边的人。所以我猜测,萧大人,虽然属于大王的手下,可是却背着大王,将消息传给了辽主吧。”
南苑大王,手指不停的叩击在桌子上,发出声响。可秋心听的出,他的节奏,有点乱了。
“你还知道些什么!”大王的语气,突然带着一丝威胁。看着秋心的眼神,也多了一点敌意。
“辽主,怕养虎为患,所以将兵权分化,才有了南北院大王。可是哪有君王不多疑的。所以辽主在你和北院大王的身边,都安插了不少人。这些人,在你手底下做事,也替辽主看着你们。这么多年过去了。都相安无事,大王却一朝装病,将他们全部都杀了。甚至不惜假死。那看来,只有一种可能了。”秋心缓缓站起身子,双手背在身后。
攥紧拳头,她也在堵,毕竟南苑大王一辈子在马背上打天下,是个暴戾直爽的人,若是哪句话说不对,也许,立刻撕破脸皮也是有的。
“说说看,若是你说的对,我就让你活着出去。”果然,秋心方才的话落地,大王就已经动了杀心。
秋心心提到了嗓子眼,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看着大王,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着平静一些说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大王这一切,应该都是为了耶律大人吧。”
秋心的话一出,大王愣了一下,嘴里重复着秋心的那句:“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紧皱的眉头,逐渐缓缓舒展开来。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好!说的好!”
看到大王突然大笑,秋心总算是松了口气。
“秋心有句话,也许会冒犯大王……”
“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冒犯不冒犯的。但说无妨。”大王大手一挥,打断了秋心的疑虑。
秋心看着大王的嘴唇,许久,才说道:“大王一生戎马,哪怕是权势最盛时期,也未曾动过谋逆之心,对于身边辽主安插的着些人,也都从不过问,突然动了杀意,应该是大王有了心疾,所以,想要趁自己还在世,替耶律大人扫平这些事情,这样一来,辽主不会轻易对耶律大人有其他想法。待再过三两年,耶律大人羽翼渐丰,辽主,必当对他如大人等同。我想,整件事情,就是这样吧。”
“我只打探到,你是大宋皇帝亲自封的女官,善推理。会勘验尸体。在这之前,一直是庞熠那个臭小子身边的一个丫鬟。如今看来,倒是小瞧你了。连本王有心疾,都看的出来。没错!若不是为了英言这个不争气的。我也不至于,下这么大一盘棋。谁知道,这小子自己不行,倒是会搬救兵。大老远把你们喊来。”大王打量着秋心。说话的语气也轻松了不少。倒是有几分真挚。
“耶律大人不过是怕大王出事罢了。现在看来,是我们来的多余了。秋心也不是什么能人异士,不过是瞧着大王的唇色不对,原以为是为了诈死刻意画的,方才瞧您喝茶,并未褪色。便知道大王确实有了病。”秋心笑笑说道。
“不多余!你这样聪明的女子!本王若是一早认识你,就好了。可惜,我的时日,真的不多了。”大王唏嘘道。
“大王可是还有什么烦恼不能解决?”秋心看着他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
大王点了点头,也不打算隐瞒,神情复杂,看着秋心说道:“其实不光是你,大王对我假死之事也是起了疑心。我怕英言,年轻气盛,应对不了。”
“其实想要除掉的人,已经没了,大王假死也不是长久之计。倒不如借此机会,替耶律大人重新铺条路试试。”秋心想了想,说道。
“哦?你有什么好的法子。”大王听到秋心这样说,立即问道。
“不如就借此机会,让百晓方士,彻底展示一下她的神通,这复活的戏码,可以安排一下了。她这样聪明,顺势安插在辽主身边,一来辽主肯定不会拒绝这样一个人,二来,站稳脚跟,日后也可以为耶律大人所用。等过了一两年,若是大王身体真的不适,我相信耶律大人也成熟了。百晓方士,也可以功成身退。何乐不为呢?”秋心说出自己的想法。
大王和百晓双双沉默,许久,大王才说道:“你说的容易。可是这辽主,也不是容易哄骗之人!”
“我相信,百晓方士,还有许多我不知道的本事吧,不然,大王也不会找到她不是么。总之,兵行险招。这目前是我能想到唯一能解假死困局的办法了。若是百晓方士不愿意去辽主身边,也不是不行,就直接说替大王回魂,受了天谴成了凡夫俗子。不过,这么多的秘密背在身上,我相信,百晓方士,肯定更愿意选择去辽主身边吧。”秋心看了眼二人,心里想,在这些善弄权术之人手下,想要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只有这样百晓才能多活几年。之后,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