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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子时
无风无云半月漫天星斗
后院法坛之上,两位老人家按照二十的吩咐身上带着些所谓的护身符,踩在了所谓的“生门”之上,为了今晚的法事,两位老人家晚饭的时候不敢多喝水,而且之前一直在坐着休息,为的就是怕法事时间过长,自己身体受不了。
二十并没有如同电视上做法事那样穿着道袍,带着高冠,一手桃木剑一手铃铛,这让被二十特意留在房间不许出来的郭小果有些失望,当然,两位同辈的女孩也被二十责令留在房间陪同郭小果,女子属阴,今晚这场法事又不是什么降妖除魔的法事,万一被那些阴邪之物扑上身,虽然要不得命,可是对身体毕竟不好。
供桌之上有坛有香,两根大白蜡烛被点起,一块木制的阴阳板、几面阴阳镜、红线、盘子、贡品、稀奇古怪的杂物、一叠符纸也被整整齐齐的叠放在该放置的位置,那张画满符的大符纸,正被东西固定在法桌前,二十耗费整个下午所画的符,从天到地以法坛为中心,被根根蜘蛛网一样的丝线粘贴于周围。
子时是一个特殊的时辰,即是一天的开始,又是一天的结束,即是阴气聚集的极致,又是阳气生发的开始,在这个时辰做法,往往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所以除非是想要降妖除魔借助午时阳气的施法者,所有道人基本上都喜欢选择这个时辰——二十自然也不例外。
一跨入子时,二十在桌子上盘子中抓起一把黑乎乎的东西,左右一挥,分别撒向两根蜡烛。随即“轰”的两团大火腾起,两根蜡烛的火苗立刻由普通的火的颜色,变成了绿油油的绿色火焰。
在两团大火腾起的时候,陈老爷子和老奶奶立刻将手中的一个红丝线包着符拆开贴在自己身上——这符是遮挡他们身上的功德之力用的,要是没有这两道符遮挡,他们身上的功德之力,绝对会将二十的法事冲的一塌糊涂,就如同包黑子堂前,要是没有其特批的文书以及召见,哪个小鬼敢到其堂前晃一下?又有哪个敢在包大人面前施展什么邪法?而这可不是二十想要的结果。
随着两位老人家贴上灵符,原本无风的祭坛忽然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山风吹的灵坛周围的符纸哗啦啦的响——当然,这是周围人眼中的情形,而在郭小果的眼中,随着老爷子和老奶奶贴上两道灵符,在法坛周围突然冒出一大堆的身披盔甲的武将士卒出来,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手持利刃背靠着法坛站着。
郭小果捂着嘴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喊叫出来,他可以对天发誓,虽然自己见过的鬼以及所谓的山神不少,可是没有几个能比眼前这些人有气势,他只是被其中一个人,哦!不!一个鬼有意无意的扫视了一眼,背部已经是不停的淌着汗水了!
二十一边口中念叨着咒文,一边将桌子上的符纸在绿色的烛火中点燃丢入面前最大的一个血盆之中,随着一张张符纸丢入盆子,一股无形的风在盆中旋起,将两边蜡烛中的绿火吹的呼呼作响,当最后一张符纸被丢入盆子之中,盆子之中突然燃起墨绿色的火焰。
二十不敢懈怠,左手如刀,在右手掌面一擦,然后贴着桌面上三张空白的黄表纸一划拉,顺便将三张黄表纸吸起丢入火盆之中,随着三张纸的丢入,原本就猛烈的墨绿色火焰腾的一下子燃起丈把高,同时发出刺耳的吱吱声,而且奇怪的是其他的符纸一入盆即燃,而这三张黄表纸一入盆中就仿佛入水的鱼,随着火焰上下翻飞却一直不燃。
“啊——!”一声惨烈的惊叫只起了一个头,就仿佛被捏着脖子的打鸣鸡,再无任何声响。
房间之中的郭小果使劲捂着嘴唇,颤抖着跌坐在地面:旁人看不到,他如何看不到,盆子之中在二十丢完符纸的时候就已经化为一个沸腾的大血锅,并不停的向外冒着血泡,而随后丢入的哪是什么三张空白符纸,分明就是三个通往异界的漩涡通道,一个个各种各样的鬼从漩涡中跌落,然后惨叫着在锅中挣扎着、沉没着,刚才还有一个鬼痛苦的瞪着双眼往着他并伸出双手无声的嘶吼着,他虽然没有到过什么十八层地狱,可想必其中的油锅地狱也大致如此吧!
他使劲的捂着耳朵,却无法阻止那些别人听不到的厉鬼嘶吼声在他耳边不停的响起,不停的冲击着他的神经——虽然这些鬼喊的都是些听不懂的话,可是那其中包含的惊恐、凄惨都是一样的。
“怎么了?小弟!小弟!醒醒!”
“怎么了哥哥?哥哥你怎么了?”
姐姐和妹妹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根本无法压住外面厉鬼的嘶吼声、惨叫声,却好似溺水人眼前的那根救命稻草一样,郭小果紧紧的将两人搂在怀里,用尽全身力气紧紧的将两人抱着。
“小弟,你到底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要护身符吗?”
郭小果使劲的摇着头,却在听到护身符的时候猛的眼前一亮,直接推开二人抢到桌面上,将之前自己丢弃在其上的一张缠着丝线的符攥在手中,扯断丝线,紧紧的贴在身上,然后仿佛出水鱼一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随着符的贴入,耳边凄惨的惨叫声嘎然而止,整个世界终于清静了!
“怎么了?小弟,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冷面女子哪有之前的冷淡,一脸心焦的盯着郭小果。
郭小果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却仿佛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姐!他素楷太是什么意思?是人名吗?”
刚才他听到很多掉进大血锅中的鬼都在喊这个词,难道是哪个不知名的野神的名号?
“他什么?”女子一时之间没有听明白小弟说的是什么,不由的问道。
“好像是他——素——开——太,或者是他叔开台之类的,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开电视的,好像是人在危险时候喊的。”郭小果想了一下,然后回答道。
“他素开台?他素……他素楷态?たすけて?”
“对!对!对!就是你后面这句,一模一样的,有些在后面又加了个小尾巴而已,大致就是这句!”
女子双手提着郭小果:“这句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