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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道的话语成功搞定了两个帮凶,却也让那位当地的老大爷心中起了疑心,这种依靠毒药威胁的方式,怎么也不该是正派弟子来做,倒是邪魔歪道非常喜欢。
悟道眼睛余光扫到了老大爷那犹疑的眼神,叹了口气心中暗道,这世人啊,总是习惯理解眼前所见所闻,却不会想想事件背后的理由。武僧显得热血光明,就觉得确是大家子弟,自己做得隐晦犯忌,就又产生怀疑,逼得他不得不亲自解释一番。
“老人家,放心吧,我那是吓吓他们,保证我们不会因此陷入不利境地,毕竟我们的人手有限,硬干就太危险了。”悟道习惯性的推推鼻梁上方,同时说到。
老大爷沉默想了片刻,只能接受了悟道的说法,反正他也无处可去了,除了相信这几个陌生人,还能怎么办呢。
等众人处理了那具尸体之后,老大爷带着几位玩家向着山脉深处走去,于一处天然洞穴隐蔽之处找到了临时窝点,是曾经他们年轻时小镇狩猎队常用的猎物储存点。后来此处附近猎物渐渐稀少,就又换了一处地点,此地已废弃多时,少有人至,是很不错的临时安置位置。
武僧等人出去抱了些柴薪回来,点燃了篝火,又从背包之中取出了各类吃食,都添进锅里煮了一份大杂烩。虽然看起来很难看,但吃起来其实还不错,几人一边吃着晚饭,一边听着老者讲述这附近的土匪山贼的区别和由来。
原来这个年头,土匪山贼也并不一样,主要分为二种:第一种就是最常见的本地土匪,占山为王之后主要靠打劫过往行商,做些没本钱的买卖。一般这种土匪山贼对于周边的环境威胁不大,甚至大半还有兔子不吃窝边草的习俗,毕竟打劫来的东西也需要一个稳定销赃点,而周边的熟识居民乃是最好的粮食提供者和销赃点。
据老人所说,大多这样的土匪大多习惯设定方圆三十里都是自家区域,绝不允许手下在这之中动手,甚至有些匪帮头目设下规矩,若有人犯了此事,可是要砍掉一只手以谢百姓的。而其他土匪若是来自家地盘犯事,那就会引起一场激烈的帮战,彼此之间相互制约,反倒是能报得一方安宁,形成一种畸形的平衡。
第二种就是现如今栾川乡碰到的这个,一般是外地来的残酷土匪,打砸抢烧、**辱掠样样俱全,都是人渣中的人渣。每到一处都要把当地的居民榨出油来,包管弄得天怒人怨,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而糟糕就糟糕在,这类的土匪大多都是变态,战斗力反而强的惊人,常常能把当地的土匪靠山连根拔起,然后再一点点吸食当地百姓的血液。直到把血吸干之后再转战他处,只留下一片断壁残垣书写着曾经的过往,白骨露于野,百里无鸡鸣。
同时他们也不傻,并不会选择一些人流密集之处,防止朝廷等强悍力量的干预。一般会选择那些土匪山寨附近,都是些极为偏远之地,干的就是黑吃黑的勾当,也省得外界干扰和威胁。
当然也有极少数的存在,就是江湖上所谓的义匪,只是这种类型人数太少,往往百八十家匪徒之中,也没有一家能做到这样,所以一般不算入统计之中。
这种义匪基本只存在于敌占区,都是些心怀故土的仁人志士,虽然名为匪徒,其实却颇受当地百姓的爱戴。因为文化缘故或者饱受压迫问题,刚被敌国占领的区域往往会涌现这么一批热血汉子,怀抱着复我故国的念头而战斗。
只是若是敌国强盛,友方又长久无人支援,渐渐的这些个火种就会被彻底扑灭,等到几代人之后,那就被彻底同化,再没有几个这样的存在。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南北宋时期的北地汉人,北宋刚灭亡之时,多少仁人志士身处敌国却心怀故乡,就例如辛弃疾吧,当初年轻时可是亲自带头马踏敌阵,于千军万马之中取人头而还的北地汉族英雄人物。
可他的下场如何?带领义士回到南宋怀抱之后,常常提出抗金反击意见,却无人采纳,一辈子颠簸流转,做着些没什么意思的小官,至死都未忘却过收复失地的梦想。常常在梦中怀念着当初的峥嵘岁月,却敌不过时光的老去,“了却君王天下事,赢的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这样的一整代传奇人物死后,接受了几代人教育改变的北地汉儿,早就不再是北宋的遗民,而是大金的子民了。这个时候,那些豪门大家重新修改为立足根本,改成了去接受金国的选拔模式,去变成金国手下的官员。
老人说完了这三种土匪类型,不免长叹一声:“说来惭愧,当初这栾川乡附近就一直是土匪的地盘,只不过是这第一种土匪,地方百姓不以此为耻,反而贪图小便宜,常年与那家土匪帮派进行交易,挣点不义之财。”
“其实也是冤孽,我们享受了不该获得的财物,过上了不该有的生活,这一切得一切都建立在了无数行商的尸骨之上,终于也遭受了该来的报应。半年前二月十四,我清楚的记得这个日子,大土岭上喊杀声响成一片,我们这栾川乡附近的居民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溃逃的山贼告知,合作良久的梅大王死了,新的土匪占据了此地。”老人眼神辽远,仿佛又沉浸在了那个记忆犹新的日子里。
然后喝了一口大杂烩的汤汁,食不知味的继续道:“我当初也傻,虽然也有些可惜那些个老人,却也并不当作一件大事,心中还想着,换人就换人呗,这生意还不是照做。没成想,这外地来的土匪下手如此狠辣,第二天就通知我栾川乡的百姓,说手下伤亡惨重,要让我们送上五十个女子,补充士气乐呵乐呵。”
“这条件谁能同意啊,谁家会把自己的闺女,往那火坑里跳,再说了,当初的梅大王在时,也从来不敢提这样的要求。镇子里可是有自保卫队的,要吃下我们小心崩掉一颗大牙,我们一个个抱着这样的念头,终归下定决心要与他们一战。”老者说到这里,想起了当初的群情激奋,一口把碗中的汤汁喝尽,也不去擦嘴边的湿痕,连珠一般说到。
“一开始还打的有来有回,彼此各有些死伤,我栾川乡也不是好惹的,弓箭甲胄一样不缺,又常在山间狩猎,这一个个的都有功夫在身,并不太怕对手。唉,只可惜我们不怕,却有人会怕,镇子里最大的那个地主,眼见得战事拖久了,影响自己的收入,又担心新来的土匪攻下小镇之后选择屠杀。利令智昏之下,居然私自同对方接触,然后在一个半夜打开城门,把土匪都放了进来,一阵烧杀抢掠之后,我儿子就死在了那一场骚乱之中。”老者闭上眼睛,又想起了那天之后,找到破娃娃一样的儿子尸体之时,自己的那种绝望,忍不住颤抖起来。
干燥的树枝在火焰之中噼噼啪啪响着,武僧等人早就沉浸在了老者的讲述之中,不知不觉都放下了碗筷,沉默的听着这一段惨事。老者说到此时,精神受不住刺激,衰老的身体一阵抖动,让听者数人,也真切的感受到了那种绝望,一个个垂下脑袋,不忍再听下去。
唯有队长悟道,神色仍然不变,正襟危坐,仔细理解着其中的细节,希望能找到对于通关任务有所帮助之处。老者休息了好一会,才缓过来,继续述说着当时的情景。
“后面的日子,就恍如噩梦一样,先是抵抗强烈的几家,被那些个贼子一个个杀尽;再是有容貌不错女子的几家,被强行带走了女子回到山上,有阻拦者,杀无赦,我再也没见到过她们任何一人活着回来;最后哪些个贼子开始强征东西,把各家各户值钱的、能吃的一概拿走,然后又下达了每个月需要上交的额度,完不成的,一样都是一个杀字。”老者的灵魂早已疲惫不堪,只是苟延残喘活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忍下来的。
老者最后以一串数字说出了结果,那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是一片汪洋血海,当真是与他们仇深似海,“我栾川乡四百八十三户,一千五百三十二口人,不过半年功夫,现如今仅剩下了二百三十五户,六百五十七人。”
追风年纪最小,听了这话倒吸一口凉气,真正明白了那些土匪的残忍程度,双手抱紧腿部,感觉后背阵阵发凉。武僧为人正直,眼神之中燃烧起了熊熊火焰,拳头握紧,把手中的木制筷子捏的吱吱作响,好像随时都可能碎掉一样。一力闷不作声,只是默默从包裹之中取出了磨刀石,提起了那把大砍刀开始来回摩擦,极有旋律的霍霍声在洞穴之中响起。
悟道没什么反应,感觉老人这故事讲的过于情绪化了,皱着眉头继续问道:“老人家,现如今我们最需要的资料不是这些,而是那大土岭上的山贼首领叫什么,手下有多少贼兵,战斗力水平如何;大土岭的地形如何,有没有可以绕后的小路,山寨之中取水处在哪,存粮几何等等。”
唉,一个苟延残喘的老人,哪里能回答出如此系统性的资料,若是他这半年上过大土岭,哪还等得到玩家过来,早就成了白骨一堆了。
所以他愁眉苦脸了半天,绞尽脑汁也只能提供一些最基础的消息,“那里的山大王姓曾,全名我也不知,自号断门星。最喜欢的就是杀人放火,还自有一套说法,说什么‘刀杀短命鬼,火烧没福人。’大概意思就是死在他手里的,都是些活该短命的,被火烧死的都是天生没福气的,说来说去就是命中注定。”
这一听就是强盗逻辑,气的一力大砍刀一记横扫,打的石壁火星四溅,口中嗬嗬作响,打断了老人的讲述。悟道看把老人吓的不行,一怒骂道:“你到底在搞什么,有力气去杀土匪,胡乱挥刀就吓到了老人。”
一力自知理亏,这回没敢梗着脖子反驳,恭恭敬敬对着老人拱手道歉,老人也明白他生气所在,并不在意,这事也就算这么过去了。
老人明白悟道的问题也不是乱提的,所以尽自己所能补充资料:“这大土岭的地形很险,能作为土匪大本营的地方自然是越险峻越好,所以那里只有一条正道可走,山上还自有一塘池水,再加上足够的储备粮,守个三个月绝无问题。至于山上的土匪数量,那就不是我所能知晓的了,倒是在这小镇之中,常驻的总共也不过十五个匪徒,死了一个降了两个,如今只需搞定剩下十二个也就是了。”
悟道这人做事很细,听到老人说到常驻两字,就连忙接着问下去,“哦,常驻十五人,那不常驻的呢?对了,那初那家打门放土匪进来的地主怎么样了,难道就不需要考虑一下?”
那老人突然露出了极为讽刺的眼神,“嘿,人在做,天在看,那家地主全家早都死尽了。他居然会天真的以为这种外来悍匪会遵守约定,真是有毛病,作为全镇最有钱的一家,土匪攻进来后最早遭殃的就是他们,当晚就被屠了个干净,女子也都押回了山寨。至于常驻一说,这土匪山贼每隔一个月就轮换一次,一次就是一队十五人,现如今才是第六天,只要解决了镇中那十二人,至少也能有大半个月的缓冲时间。”
悟道见得所需的资料收集的差不多了,便与队友招呼一声,让所有人先行下线休息一阵,过三个小时再集体上线,好在天明以后发挥出个人武力的优势。
那老人也讲的累了,情绪大起大落的太多,身体精神都极为疲惫,不一会儿就发出了阵阵鼾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