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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茶水铺子一役,且还有残余敌人逃生之后,众人的心头都笼罩着一层阴云,镖局一行人索性不再走大路了,仗着自己对地形的熟悉程度,不断绕着乡间小路前行,且都过人家而不入,把遭遇战的可能降到了最低。
幸亏这里是江南水乡,河网密布,哪怕不走大路也绝不会有水源的担忧,众人在茶水铺子时就已经饥渴难耐了,又经历了一战,此时更是劳累不堪。
但所有人也都知道,还未远离刚才的茶水铺子,下一波追兵鬼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到来,于是又勉强走了近一个小时,想来已经走出了对头的搜索范围之内,就找了个背阴的小山坡,架起了装备开始烧水做饭。
可福威镖局原居民同大多数玩家的关系早已破镜难圆,因而两队人离得蛮远自然的分成了两边。
一边大多是原居民,以镖头为主,此时正忙着生火做饭,除了干活的声音很是沉默,明显还没走出同伴死亡的阴影;另一边则是热热闹闹的玩家们拿出了各自在城里准备的干粮,一边闹腾一边进食,不时传来阵阵笑声;唯有武僧、包哥二人格格不入的坐在镖头那伙的外围,颇有些形单影孤的感觉。
不过这两人一个早就是老江湖了,另一个又是准职业选手,都是充满自信的角色,怎么可能会在意玩家团队的隐隐排斥,反倒是觉得对方很是小家子气。
“切,一群笨蛋,任务都还没做完就已经在谋求更大的利益了,也不怕把自己撑死。我是把秘籍卖了换这手弩想拼这一波,不敢先手跟进未知的屋内,可他们呢?明明有两个现今玩家中应该称得上高手的掌握武艺之人,却还在外面犹豫不决了半天,还要我来挑起势头,有这样的带头大哥,难成大事!”包哥对那边的玩家们很是轻蔑。
“老哥也不用太在意那个韩少,就他刚才那态度,肯定是新手副本根本没测试这些原居民的智能有多可怕,就连论坛都没仔细研究过,否则怎么也不至于说出那样的话,真把他们当普通游戏的低智能NPC了。倒是那个自称老徐的孤身玩家很需要注意,刻意挑起矛盾,居心不良,我就怕这货到时候把镖队卖了,来作为他进军黑道的契机。”武僧更关注另一个。
包哥自顾自灌了一口酒,并不相信,“不能吧,他同我们一直在一起,这任务又是突发任务,哪有机会与对手接头,更何况他凭什么同人联手?就不怕到时候对方把他一起做了,还少个分钱的呢,他没那么傻吧。”
“我也说不好,但我们谁知道走黑道的玩家是什么任务啊,说不好这货就是个卧底呢?”武僧思维发散开去。
“得,得,得!你这越说越离谱了,你要说他狼子野心见财起意我信,你要说他是卧底那就扯淡了,是卧底倒是同镖头打好关系啊,关键时候只要背后的致命一击,镖头一死,我们这些杂鱼一个个都跑不了。”包哥满足的打个酒嗝,很是珍惜的把酒葫芦收了回去。
武僧一想,是这道理,毕竟这曾镖头就之前的表现实力远胜他人,而且还游刃有余,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压箱底的功夫在身,与其挑起矛盾分裂一部分战斗力,还不如找机会直接弄死这个最大麻烦来的简单有效。
于是他开始请教别的问题,“唉,包哥你说,为什么曾镖头的水平比我们高了那么多,是我武艺未能大成还是他有内功在身?”
包哥白眼一翻,“老弟啊,我是叫包打听,可我不叫百晓生啊,我连基础的武学都没学过,出手速度比你都慢,你居然还让我分析镖头这个高手,这也太难为我了吧。有这本事,我觉得我都可以直接去当职业队的教练了,还在这玩什么游戏啊。”
武僧尴尬的挠了挠头,“其实也没差太多,这功法也就提升了一些出手速度,我现在出拳也就和现实里的职业拳击手半斤八两,并不算很离谱。”
包哥被这话气的,“你也知道是现实中的职业拳击手啊,那和普通人哪里是一个层次的?我可是把宝都压在这次任务了,要是换了手弩任务还失败了,那可是比别人落后不知道多少了。”
“包哥你刚不就射死一个嘛,只要这后续的路上再射死几个,这次的任务评分铁定就是你最高了,那就一次性把前面亏得都补回来了。”武僧忙安慰两句。
“话是那么说了,但就这团队的样子,能不能完成任务一点底都没有,要知道任务失败可是几乎没有奖励的。”包哥愁眉苦脸,明显对这分成两边的镖队很是担忧。
武僧还没想好怎么安慰他,这时候他们两个与曾镖头的个人友好度就体现出变化了。
曾镖头眼看这锅鱼汤快要好了,扫了一圈发现两人离得很远,就很是热情的邀请两人,“小包、小武,别坐那么远嘛,菜快好了,来来来,过来尝尝我这手艺!别看我长的五大三粗,要说这煲汤的手艺,我敢打赌你们两个都不是我的对手。”
盛情难却,两人不好拒绝,便把位置挪挪,果然一走近便能闻到一股鲜味直接进了鼻子,于是也跟着各自盛了一碗鱼汤就饼吃,
这时候就不好像方才那样言语无忌了,哪怕系统会自动屏蔽一些关于游戏的词汇,可两人都明白多说多错,这要一个话头挑起来,然后发现这世界根本没有那样东西,鬼知道原住民听到会理解成什么意思呢,于是两人只是埋头吃饭。
和玩家不止一条命的情形不同,这些原住民都是只有一条性命,刚才那一战过后就剩下了两个原住民伙计和一个趟子手,现在气氛很有些沉闷,那个趟子手迅速吃完了饭,就去到一边喊上一个伙计拆开身上的膏药,然后去河里取了清水,让伙计帮清理起伤口。
只见两人把外衣一脱,赤着膀子,武僧能清清楚楚看到两人身上那真是各种深浅不一的老疤痕早已遍布了全身,现如今又加了几道新伤,尤其是那个刚才帮队友挡了一刀的趟子手,那一道刀痕如同一轮新月,横贯了他的整个后背。
只见他找了一根三指粗细的树枝,咬在嘴里,在地上躺好,对另一个伙计点了点头,那人就取出竹筒一边往他伤口倒清水一边拿起刀子把死肉一一割除,只见躺着那人双手不断虚抓着什么,青筋暴起,嘴里的树枝被咬的吱嘎作响,身下已经被汗水浸湿,可身子仍然挺的笔直,当真是一条好汉!
说来惭愧,武僧、包哥与他们并肩作战,历经生死,可两人至今都不知道几人全名,只知道那个背后挨了一刀的趟子手应该是姓罗,至于两个伙计更是连姓氏都不知道,这关口好生敬重,却不好相问,皆是欲言又止。
曾镖头理解错了两人的意思,还以为两人被那满身的伤痕吓到了,很是深沉的感叹了两句,“我大老粗一个,什么诗歌都听过就忘,唯独忘不了那句‘将军难免阵上亡’,这走镖本就是刀头舔血的行当,像小武你这样年纪轻轻就有这一身武艺的,还是挣了几笔就退吧。好好找个门派,就你这资质,应该收录门下不成问题。”
包哥眼神一闪,不由的接着话题:“难不成这武艺一道居然有这么难?小武这年纪这水平都已经算是年少有为了?”
“小包你不曾修行武学,不知道这武学修行有多看天赋,这世上有的是年纪轻轻就武艺高强的人,可你仔细想想,这些人其实大多都是名门大派出身。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哪有那么多高手啊,想我自开始习武辛辛苦苦修习了一十六年整,自认为也从不曾放松,可这天资所限,常常就连高手的三招两式都接不下来,只能在这镖局干这卖命的买卖,哪有什么老脸敢自称武林人士啊。”曾镖头知道包哥不会武艺,是以详细解释了一番。
可他不知,他这话让武僧、包哥两人内心中一阵翻江倒海,他们完全没料到对于原住民来说,习武居然是如此艰难的事情,他们以为这游戏武学进境之慢,已经远超其他游戏了,听了这话才明白,所有的玩家在原住民看来,恐怕都已是天赋异禀之人了。
武僧就没忍住,忍不住喃喃了两句,“居然有这么难?我还以为大家都和我差不多呢。”
身边坐着的那个原住民伙计听到这话顿时眼就红了,“容易!容易!要真那么容易我这三年都学到狗上去了么,要这么容易刚才阿木他又怎么会躲不过暗器,一眨眼功夫就这么死于非命!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
曾镖头赶忙止住伙计的责问,向着武僧苦笑一番,“这孩子刚死了自小的伙伴,如今情绪有些激烈,失礼之处请多多包涵。这世间自然有一些过目不忘,学一两遍就会的天资惊人之辈,可更多的,却是我们这些为了一招半式进步就雀跃不已的愚笨之人,小武,你就不要再刺激他了。”
武僧、包哥两个这下真的是有些食不知味了,正巧这时候罗趟子手已经处理完伤口,重新抹上金疮药,再贴好药膏站了起来,向武僧建议道:“小武啊,你刚才手上也刮了一刀,赶快也清理一下啊,别怕疼,要是伤口发炎了你就麻烦大了!这是我福威镖局自制的金疮药,比市面上的好上不少,你拿着用。”
其实武僧倒不是真怕疼,玩家玩游戏再怎么设置疼痛也有个上限,要不然游戏公司早被玩家投诉死了,只是他习惯了DND体系的战斗过后一发痊愈术,什么毛病都治好了,像这种写实类的武侠的伤口处理实在是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武僧觉这时候正好借着这台阶走远一些,于是接过金疮药,借口喊上包哥帮忙,去掉膏贴再仔细清理了一番伤口,省得离太近再刺激到那个红了眼哭泣的原住民伙计。
这金疮药果然比自带的好些,刚抹上去就能感受到一阵清凉,还有些镇痛的效果,武僧用完还剩下一些,罗姓趟子手摆摆手示意不用还了。
休息过后,一行人继续踏上了路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