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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求婚不够轰轰烈烈,排场也不大,就在自己的家里,就在那浪漫的花朵的包围之下,他带着孩子一同向她求。
可他们又那么的珍贵。
那声妈咪、那声迫不及待的想娶你,已经超越一切。
这一切美好的,甚至让她开始恍惚,她配不配得上他用心的安排,配不配得上奶昔那一声妈咪。
她倒在楼西洲怀中,楼西洲抱着母女俩上楼,姜磊这时候才从暗处走过来,手里拿着相机。
他的使命已经完成,可以离开。
他一直在这守着奶昔,毕竟有蜡烛,怕她受伤。
作为现场唯一的见证者,他只想感叹。
真好啊。
此刻他酸成了一颗柠檬精。
嘤嘤嘤。
…………
楼西洲和花尽一起陪着奶昔玩,听她满屋子跑着叫爸爸妈妈。
一起给她洗澡,一起给她讲故事。
她或许是太高兴,一直到凌晨1点才睡,就睡在他们的卧室里。
花尽在他们脸上各自亲了一口,“晚安。”
楼西洲也亲她,继而倒头睡去。
半小时后,父母俩都已经睡着。
都很疲惫。
花尽今天在情人湾忙了一天,下午抽空把车子开去花店,在后备箱里准备了那些东西。
也累。
可睡不着。
即使离求婚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她依旧觉得是踩在云端里,恍恍惚惚。
外面已经是白雪皑皑,明明已经是深夜,那灿烂的白偏偏抵抗着黑夜,泛着莹润和迷离的光。
她坐起来。
看着睡着的女儿。
她不老实。
脚放在楼西洲的肚子上,手呈大字,睡着了就是一个瓷娃娃,小卷发蓬松可爱。
楼西洲一身睡衣,一只手还握着奶昔的手,侧颜,如此精致。
她的红唇弯了弯。
起身,轻手轻脚的到楼下。
花还在,但灯已熄灭,这一室的芬芳和夜色里泛着浓郁色彩的玫瑰,静自绽开。
她顺着楼梯一步一步往下走,到最后一个台阶。
坐下。
看着他们。
失神。
夜,静悄悄,什么声音都没有,她连呼吸都很浅。
很久后,她被人抱过,放在他的面前,他也坐在楼梯,在她上面一个台阶。
“小花儿。”他低头,低头的一瞬猝然一愣。那晶莹剔透的泪水,像极品珍珠从她的眼眶一滚而来。
眼睫毛湿哒哒,汇成一缕一缕。
楼西洲从未见过她哭过,那一年在所有真相都揭开,在她精神有问题以后,他很希望她能痛哭一场。
但,没有。
现在却……
“怎么了?”他心疼的抹去她的眼泪,“怎么哭了?”
他捧着她的脸,声音温柔的不可思议。
“抱歉。”她忽然很脆弱,看着他的眼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掉眼泪。”
“想什么呢?”
花尽默了半分钟。
按照她的性格她是不愿说,可现在……她觉得说出来是最好的选择。
“想到了我爸妈。”花尽缓缓道来,仰头,让楼西洲给她擦眼泪,“小时候我妈说我长大后会嫁人,我爸听到后和我妈吵了一架。然后我爸就抱着我哭,不许我嫁人,我又安慰爸爸,我说我以后永远都不嫁人,我爸爸又哭,说不行,嫁人后才能有人照顾你。”
“当时我觉得爸爸烦死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于是我撺掇我妈去我爸打一顿。”
楼西洲,“………”
花尽吸吸鼻子。
“我到现在都想象不到,那么一个上战场杀敌的男人躲在走道里哭的模样。”
花尽把鼻子房子他膝盖刚刚擦了一把,楼西洲放任她。
“还想到了什么?”楼西洲又问。
花尽想到了很多,还有李四。
只是她很可能永远都不会提起这个人。
还有……
“我能说么?”
“当时。”
“我想起了陆城。”
这种场合提起陆城很不合适,可她不愿隐藏。
楼西洲安慰性的一笑,“然后呢?”他丝毫不意外。
花尽看着他的脸,看到他的笑,她心中的忐忑才稍稍放下,启口。
“我想起他求婚的那天晚上,他送给我那翡翠项链,我说我不要,只要一朵花就够了。他出去找花,我若是陪他一起去,他也不会死。”
“楼西洲。”花尽摸着他的下巴,动作很轻,“对他,我到死都会愧疚和不安。”这是她第一次对其他人敞露自己对陆城的深藏在心里的想法。
“有时候不得不信注定两个字。”楼西洲轻声,“那一晚有太多的巧合,如果陆城不是在那一晚出事,那改天是一样的结局。”
李四一定会让花尽终生难忘,会让她痛苦不堪。
“可我始终是罪人。”花尽在眉眼处擦了擦,一片湿凉,“陆城因我而死。”
楼西洲把她抱了紧了些,“那就带着这份愧疚好好爱我。”
“………”
愧疚花尽无法根除,一辈子都不会,楼西洲知道。
楼西洲微笑着,手指在她的发间穿梭,“放心,我会好好宠你。待哪一天我死了,绝不愧对岳父和陆城。”
花尽看着他。
脸上的笑容也没了。
啪嗒。
眼泪一滚。
“……”
楼西洲心里一慌,连忙捧着她的脸,“怎么了?”
花尽也不知道怎么了。
她一个十几年都不流泪的人,上一次哭是在那天晚上楼西洲让她离开邺城时,她泪流满面。
现在,好像控制不住。
“花尽。”楼西洲没有见她哭,这么一掉泪,他就有点不知所措。
花尽抱着他的腿,“楼西洲,你不能死,我以后一定死在你前面。”
见过太多的死亡之后,就开始害怕。
现在也害怕楼西洲受一丁点的伤。
她这一滴泪那么的恰到好处,正好滴进了楼西洲心口里最柔软的那一处。
“我会惜命。”
“嗯。”
“这幅身体是你的,我会好好照顾它,别哭。”
花尽靠在他的腿上,眼里残存的泪水顺着鼻梁往下,滴在他的睡裤上,刹那间就晕染开。
楼西洲心头软如细沙。
低头,在她的额头亲吻,又辗转而下,在她湿润的睫毛上印下爱怜的一吻。
“楼西洲。”
“嗯?”他浓厚的鼻音尽是磁性的迷人。
“谢谢你啊。”她尽量不感性,尽量放轻松,“今天晚上,我仿佛是重生。”
她坐在那儿,想了自己27年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