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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早上七点。
张子圣杵着拐杖进了病房,看到楼西洲想笑,又想忍。
此时楼西洲还坐在床上,一个晚上没睡,意外的他也没有多落魄,更没有狼狈,只是气色不是很好,眼里充满了血丝。
“你有话就说,这幅表情做什么。”
张子圣还是没有忍住,咧嘴笑了,“总裁,昨天晚上有没有看电视?”
楼西洲眸光轻抬。
眼中是淡然。
窗外一片雪白,有了它的照射,总感觉这病房比平日里更炫亮,让他的眼睛格外的深黑深邃。
“怎么?”他反问。
“没看?”张子圣惊讶,不过想想也有可能,总裁并不是一个喜欢看电视的人,而且他的手机也已经碎得稀巴烂,不知道也正常。
“昨晚我看了,花小姐当着亿万观众对你表白了,说她爱你,至死不渝。”
张子圣跟着楼西洲有五年,从摩尔初期建立开始,他就在。
这么长的时间,他多少是了解楼总的。
他以为,花尽的表白应是总裁期盼了很久,听到时会很高兴激动,但。
毫无反应。
嗯?
“总裁……”
“去看看有没有相关的工作人员,能够疏通一条道。另外联系秘书,以公司名义捐一笔赈灾款,速度去办。”
张子圣说了声是,心里犯嘀咕。
一瘸一拐的走了。
走到门口还不死心,还想问。
楼西洲一个眼神扫过来,“还想做什么?”
“……没有,我立刻去办。”
张子圣离开。
病房里又恢复了平静。
男人侧头看着窗外,白雪连天,一眼看不到头。
偶尔穿插着这个城市的颜色,红红绿绿,点缀在雪中,那绚丽的景色似浓重色彩的一笔,连绵称绝。
他的脸庞渐渐的柔下来。
紧接着。
唇角飞扬。
然后笑容扩大,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这一笑,似春暖花开,如沐春风。
从眼神到肌肉,都那么的愉悦和心花怒放。
十秒后,他躺了下去。
把被子拉起来,把自己盖住。
…………
天气越来越好。
C市出了太阳,但所有道路依旧没有恢复。
楼西洲和张子圣是在救人时受的伤,张子圣腿部缝了几针,楼西洲是手臂打了石膏。
都不算多大的事儿。
最主要是回不去,被困在此地。
邺城。
大概也是受了C市的影响吧,气温很低,白天中午也只有两三度。
楼月眉又来。
“情况怎么样?很严重吗?”
“奶奶,雪灾已致10人死亡,这个数字还不准确,可能还得继续攀升,你说呢?”
很严重。
“那西洲……”
花尽正在研究菜谱,“要不这样,我给你做顿饭,吃完了以后我去上班,你去夕阳港,怎么样?”
“我不……”去。
“就这么说定了,坐!”
…………
花尽在厨房里忙碌,严格按照菜谱上的来。
洗菜切菜以及各种佐料,倒也算是熟练。半个小时之后开饭了,她做了一个青菜溜肉片,一个肉末蒸鸡蛋,以及红烧排骨,都是家常小菜。
楼月眉瞄了一眼。
出于修养,她没有看到饭菜就去评价他,而是先尝。
“奶奶,怎么样?”花尽很期待。
楼月眉吃了两口,淡淡的看她,“我一个活了80多年的老人,吃遍了山珍海味,对饭菜早就已经失去了好与难吃的判断力。”
“那就是好吃?”
“哼,只有厚脸皮才这么认为。”楼月眉又指了指排骨,“还有你这个东西是做给我吃的吗?你有没有尝过,你咬得动?”
“我当然咬的动了。”花尽笑了一下,“您先说说味道。”
“肉太老,酱油太多,糖也多,难吃。”
“好,我下次改正。这样,奶奶,明天您还来,我继续做,我会尝试做不同的菜。”
楼月眉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但她的神韵是舒缓的。
“等您孙子回来,我一定能做美味的红烧排骨,假以时日满汉全席也不是没可能。”
“……你拿我当小白鼠,你炼药呢?”
“不可以吗?”花尽笑的童叟无欺。
“你!”楼月眉气结。
怪不得她排骨煮的这么硬,楼西洲牙口好,她老人能和他比?
楼月眉脸色垮了下来,“不吃了。”
“好,我们去上班,让那些老头子陪你吃。”
“你在胡说什么?”
“奶奶,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听说你和老头还跳舞呢,我们该不会有新爷爷了吧?”
楼月眉的脸顿时青紫相加!
拿起拐杖要揍她,叫她胡说八道。
可花尽呲溜一声,跑的比兔子还快。
“奶奶,新爷爷可以找,但遗产你得留给我家西洲,不要被骗财。”
“臭丫头,你找打!”
楼月眉追上去,等追到门口,花尽早没了身影。
…………
夜晚。
花尽带着楼月眉到夕阳港里玩了几个小时,她原本是想在那儿陪她,毕竟年纪大了。
但是没想到,花尽去不到一会儿,楼月眉就找人要轰她。
大概是嫌她碍事吧。
她又去了情人弯。
十点回家。
回到家给楼西洲打电话,依旧无法接通。
她又去了奶昔卧室,这是这段时间以来的习惯,去看看她的玩具心里也是舒服的。
等楼西洲回来以后,就把她接回来。
问司御要人。
她收拾妥当,睡觉。
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睡着,电话响了。
她闭着眼睛。
接通。
“喂?”
那一头没有声音,却有隐忍的气息。
她的瞌睡虫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从床上坐起来。
“楼西洲?是你么?”
那一边他在笑,轻轻的沙哑的腔调,“是我,你在睡觉?”
“嗯。”花尽揪着手指,这么久才给她打电话,不过她悬着心也终于放下了。
他没事就行了。
“没有我你睡得着?”他的声音特别的好听,夹着似笑非笑。
花尽心口麻了一下。
“你怎么样?很严重么?”这个电话来电也不是他的,她想着,他应是受了伤。
“不太好,很严重。”
“怎么了?”她情不自禁的加紧了呼吸。
下一瞬耳边响起了他沙哑蛊惑的男低音,“想你想的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