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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尽以为这么小的孩子,会在几天之内就会给她一个固定的称呼,别人让她叫什么她就会叫什么。
但是奶昔。
她陪了她已一个月出头,奶昔依旧叫她阿姨。
给她洗碗,都不行。
哦。
公主洗了十个碗,没洗干净是肯定的,但是她碎了九个。最后一个是厨师长看不下去,没让她祸害。
夜半。
花尽起床,天气渐渐变凉,奶昔总是踢被子,这个季节还没有到开暖气的时候。
进去,发现屋子里没有人。
嗯?
楼西洲明明哄她入睡。
花尽去找。
屋子里到处都没有,她开始有些着急。想着这孩子总不会是半夜睡不着,跑出去玩了吧?
客厅的大门比较重,奶昔应该打不开。
花尽一个回头,不经意间看到后门是开着的,她赶紧跑过去。
那小小的人儿,正在后院里走,很缓慢。
她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来,大步走去,“奶昔。”
她没有回答。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游泳池。花尽看到她的脸庞,心头一震。
一股形容不出来的感觉浮上心头,就像是没有魂魄就只有这一个躯壳。
“奶昔?”她又叫了一声,奶昔还是没有回答。
然后她说了两个字,“水水。”
对着游泳池,噗嗤跳了下去。花尽去阻拦,手上没有抓稳,奶昔还是掉进去。
她一头扎进去,去捞!
前方,楼西洲脚步声急促而来。
花尽把奶昔抓上岸,她全身都是水,呛着了。
这回是完全清醒。
“爸爸。”她一边咳,一边喊。
楼西洲抱着她,让她把水都给吐出。
花尽全身是水,混着冷汗,冷的刺骨。
“哇~”奶昔张嘴想哭,眼睛好难受,嘴巴也不舒服,没睡好就把她丢水里,她啜泣着看花尽,“推我~”
花尽没有和她闹,脸色不太好,看向楼西洲,“怎么回事?”
楼西洲没有回答,神色凝重。
抱起奶昔。
三人一起进去,收拾妥当之后,便不让奶昔一个人睡,睡在他们中间。
贴着爸爸。
把小脚丫放在爸爸肚皮上,怎么都不要花尽碰。
…………
天亮
了之后就送奶昔去看医生。
结果倒也没那么严重,无非就是梦游。
是楼西洲疏忽。
上回在梧桐苑,奶昔在池子里泡了大半夜,醒来后就高烧肺炎,只当她是贪玩,玩累了就地睡觉。
没想到并非如此。
“你不用担心,以后我陪着她睡,我会看着她。”花尽对楼西洲道。
楼西洲没有回答。
视线拉向了远方。
良久。
“辛苦了。”
三个字让花尽心头发麻,他不知楼西洲是出于什么心思对她说这句话。
是真诚的觉得她辛苦。
还是说……她为陪奶昔而在他们身边,那份纯粹的‘目的’而‘辛苦’。
花尽想去把小六带过来,小六还在司家。
但是还没有去,司御就来了,直奔摩尔。
他好像提前就知道她们都在摩尔。
此时花尽带着奶昔在套房里玩拼图。
司御西装革履,一派高高在上。
从外面进来。
“奶昔?”
奶昔趴在地上,看了他好几秒,乍一下没有认出来,好一会儿过后,她脆生生的,“你是sei啊?”
司御冷峻的脸上,柔了两分,“我是爸爸,不记得了?”
奶昔歪头,盯着他不放。
十秒后,她想起来了!
哇的一声,爬起来冲过去!
“爸爸。”
司御把她抱起来,奶昔在他怀里高兴的甩着手甩着小腿儿。
花尽起身。
“司大少,你来……”
“接奶昔。”
“她住你家?”
“楼西洲没有告诉你?当时我同意让他把奶昔带走,他答应了一家住一个月,轮流来,这一次我给你们超了半个月。”
花尽不同意司御带走奶昔。
“不行。”她才和奶昔混了熟脸,再过一个月,恐怕奶昔又得不认识她。
“好像轮不到你说不行,你有资格?一个抛弃女儿的人。”
花尽血液倒流,一句话就戳中了死穴。
正此时。
楼西洲进来。
“爸爸。”奶昔叫他。
楼西洲冲她笑笑,伸手,“爸爸抱。”
这是这么久,奶昔犹豫了,她看着楼西洲然后鼓着小脸蛋儿
。
和在他怀里摸他的后脑勺一样,摸司御的后脑勺。
“爸爸。”她奶声奶气的,“这是爸爸。”
她给他介绍司御。
楼西洲缩回手,“嗯,她是爸爸。”
“和爸爸玩。”奶昔拍着司御的胸膛,和他玩。
楼西洲没有开腔。
这世上应该没有哪个父亲愿意自己的孩子把另外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也叫爸爸。
可。
司御比他更早的抚育奶昔。
他无法反对。
楼西洲低道,“她刚刚查出有梦游症,喜欢去有水的地方,你要注意。”
“嗯。”
其他的也没有特别需要提醒的地方。
司御抱走了奶昔。
奶昔走时,就朝他们挥了挥手,然后走的毫无半点留恋。
楼西洲的脸庞沉了下去。
…………
没了奶昔,身边空闹闹的。
花尽去了楼西洲办公室,去时,他正站在落地窗前,俯视江滩。
人的身体构造很奇怪。
是在冥想还是在发呆,从肢体上都表达的清清楚楚,即使是一个后背。
薄光从他身体两侧穿过,清晰的刻出他的身体轮廓,不是过分结实,每一寸肌肉都恰到好处的流畅。
她极少见到楼西洲走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倒了一杯水过去。
“喝点水?”
楼西洲这才慢慢回神,与光影交织里,他黝黑的目光对上了她的。
莫名的,花尽心里一跳。
他接过水,在头上摸了两下,抿了一口,侧头看她,低低的从喉咙里发出来的笑声,“放糖了?”
“没有。”
“是么,那怎么这么甜?”
花尽露齿一笑,“大概是你嘴甜。”
他没有再喝,就捏着水杯。
“要不要去找奶昔?”他随后问。
花尽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她无法回。
她若是去了,好像她留在这儿真的就是为了奶昔,不关她的事。
可不去,奶昔一个月后,一定不认识她,又需要重新认识。
她讨厌极了这种生活环境。
可奶昔去司御那儿,这件事情她又没有立场说半个字,发表意见都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