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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驱车跟在他的后面,在下个路口,两人各分左右。
他打通了楼西洲的电话。
楼西洲接了,但没有说话。
陆离单手开车,手机连接车载蓝牙,他直视着前面的路,“怎么不上去?”
“给我打电话,就为说这个?”楼西洲戴着蓝牙耳机,左手肘撑着车窗,手背搭在下颌,单手操控方向盘。
“倒也不是,就是觉得吧……我们两个黄金单身汉喜欢同一个女人,还讨不到一点好处,和你这情敌分享下我现在的心情。”
楼西洲沉默。
侧面的车灯,那流光自眼角划过,如流星一般,亮晶晶,照着他眼里的血丝。
陆离也顿了会儿没说话,红灯,他停车,手自方向盘上滑下,揉nīe着鼻根,“你妈去找过她,给了她一张空白支票。”
楼西洲停了好一会儿才嗯了声,然后两个人各自挂电话。
回到家。
元素素在,正在厨房里做饭。
陆离进去,给了母亲一个拥抱,“这世上还是妈妈好啊。”
“是啊,你这家里一个佣人都没有,就两个钟点工。我不来给你做饭,你就等冷锅冷灶吧。”
陆离淡笑不语。
元素素正在洗青菜,他看着那青幽幽的叶子,想起花尽炒的那盘炒烂了的青菜溜肉片。
目光微暗,“妈,您会不会拿它炒肉?”
“当然,不过青菜炒肉,肉会不好吃,干嘛,你喜欢?”
“嗯,想尝尝。”
“那行吧。去洗澡,一会儿下来吃饭。”
陆离洗完澡出来,饭菜已经做好。青菜溜肉片里的肉原来真的不好吃,有青菜的青味,水还多。
“妈,您是不是不会做?”他吃花尽做的不是这个味道,楼西洲做的也不是这味道。
后来才明白……不是味道不同,是当时吃时,心境不一样。
楼西洲做这道菜时在美国,那时他们都年少,一身轻狂,血气方刚,身在异地吃中国菜,什么都好吃,而且做的少,每次吃他们三都是吃的精光。
吃花尽做的,那是因为做菜的是她。
“行啊,有本事给我找个儿媳妇回来,你让他做给你吃。”元素素暼他一眼,“你还敢嫌弃。”
陆离没吭声,那盘菜再也没吃。
“对了,花尽最近怎么样?”
“打听她干什么?”
元素素叹口气,无限惆怅,“我就是问问——城儿的死和我们有很大的关系,是我们太固执,他想谈恋爱想结婚,我们都拒绝。我第一眼看到花尽,我对她印象不错。她穿着裙子静静的站在西洲酒店后的胡扬林里,安静,漂亮,于是想着介绍给你。”
“你说这不是缘份么,她竟然是城儿的女朋友。后来崩溃,对她态度也不好,其实也不应该……城儿的死和她又没有关系,怨得了她吗?”
“我听说她和西洲离婚,有没有这回事?”
陆离嗯了声,停下吃饭,看母亲到底想说什么。
“她是不是孤儿,无父无母啊?”
“算是吧,亲生父母在她很小时就过世,养父年初死的。”
“哟,那真是挺可怜。这样你改天把她带到家里来,我在我们家给她收拾一间房给她,以后她就在我们住下了。”说完又一嗎气,“城儿一心想跟她在一起,宝贝得要命,她要是受苦受罪,城儿得心疼,没爸没妈,我给她当妈。”
陆离咧嘴笑了,“妈,那我以后是不是要多挣钱,得养妹妹呢。”
“那肯定啊,没准你的遗产也得分她一半。”
“……”
陆离笑着笑着,脸上就平静了下来。
“这事儿容后再说,您不要头脑一热瞎做决定。她和西洲才离婚,我就把她带她陆家来,这算什么?”
“那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陆离想了想,“缓一缓吧。”
“行,你尽快。”
“嗯。”
陆离还没吃完饭,陆怀山就打来电话,要元素素回家。
陆离送母亲回去。
路上元素素对他说了一句话,“离儿,我知道你喜欢花尽,但这是你哥哥心爱的女人,如今又是你朋友西洲的前妻,若是再和你在一起,始终是有点不太能接受。我们会喜欢花尽,我们会对你哥哥喜欢过的女孩儿好,你换一个人喜欢吧,这世间漂亮女人万千,比花尽好的,很多,把她忘了。我们不会催你结婚,全凭你的喜好,穷也好,富也好,只要不是花尽。”
陆离全程没有说话,很沉默。
送完母亲回去,他倒车回来,一路上脸颊崩得很紧很紧,眼神似月下的湖泊,镜面晃荡破碎。
【你娶谁都行,唯独不能是花尽。】
【你这张脸真是长到了点子上。】
这声音在脑中而起。
陆离胸膛跟着起伏,随后,轰地一声,油门到底,急驰而去。
带起了狂风,树叶开始混乱。
隔天,一大早一名快递人员送了一份文件到陆家大宅,打开,里面有一个光盘。
光盘里有花尽,有他们的儿子陆城,还有陆城在水里是如何死的,以及这件事的主谋,以及陆城之死和花尽的关系。
两个加起来已过百的人,看完后,双双晕死过去。
…………
如梦已经撤去所有职务,没了工作便显得无所事事,一没工作,人变心浮气燥。
偏偏楼安安不去上学,非要留在此地,以及三天两头的——和她吵架。
如梦心力交猝,偏偏这个孩子打不得骂不得。但凡是管教,楼家人都得阻拦她。
“就算不上学,你待在妈妈身边不好,你非要出去?”
“我找姐姐怎么了,你干嘛关我。”
“那不是你姐姐,你懂不懂!”
“那就是我姐姐,怎么样!”
“楼安安!”如梦咬牙切齿,手都扬了起来,在看到门口楼西洲进来时又放下,让佣人把楼安安拖走,她等楼西洲。
……
楼家人都知道楼西洲和如梦关系不好,对于他们俩没有任何称谓也早已习惯,而楼西洲更是开门见山。
“去找过花尽了?”
如梦一拧眉,“她告诉你的?”
楼西洲不答反问,“我很不喜欢这种行为,尤其是以金钱进来威逼利诱。”
如梦端坐着,她的态度在面对楼安安和楼西洲时,完全不一样。对楼安安哪怕是发火,眼里有火,但心里没有。
对楼西洲是眼里没火,可心口已如是星火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