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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漆黑,厨房里乍亮,这种反差就会把人一丁点的小情绪都照的清清楚楚,她雪白的脸还有眼角处那一丝一碰就断的隐忍。
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花尽,她向来都是风光照人,哪怕有时受了挫也依然风采依旧。
楼西洲放下刀,垂眸看着她,“怎么?”
她没有说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是被束缚着,无法出来。
楼西洲把她抱起来,坐在台子上,抬起她的下巴,“花尽!”
花尽的眼神……轻飘飘的搭在他的身上,卷翘的睫毛,黝黑明亮的眼睛,线条流畅,层次分明,那种脆弱到极致却又用力忍耐的小眼神,一瞬像针戳到了心口窝。
“……”
楼西洲眸光越暗,“这么看着我,是要我给你做饭?”
“我不要你管。”花尽的鼻音很重,情绪低到了极致,“你就去守着你的公司好了。”
“………”
楼西洲离她只有半步的距离,衣角磨擦,他凝视着她,“不舒服?”
“没有!”
“……别这么大声,好好说话。”
花尽吸吸鼻子,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没有不舒服,我可好了。”
“……”
楼西洲手臂一伸,撑到了她的身体两侧,好闻的男性气息把她包围着,低低的问道,“肚子痛不痛?”
上上一次来例假时因为疼进了医院。
花尽饱满的唇蠕动了两下,声音娇软还脆弱,“一般。”
“那就是不疼?”他盯着她的眼睛,两人间的距离很近,任何人一个人往前一探就能吻过去。
“嗯,我一点都不疼。”
楼西洲滚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唇边,那热度透过肌肤渗透到了血脉,花尽缩缩脖子,娇娇的瞥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楼西洲的眼神更加深邃,他看了眼厨房,垃圾桶里还有扔掉的盘子,里面有菜。
幸亏是冬天,冷,还没有到发臭的时候。连盘子一起扔,是她能做出来的事,也只有她能做出来。
剩菜已经发黑,那说明时间不短,最晚也是昨天的。
“这两天没有吃饭?”末了又补充,“你说你肚子不疼,那我就不管。所以,现在你要考虑你说出来的话会对你造成什么后果。”
换言之,说真话。
花尽咬了咬唇瓣,开口,“我吃了两顿。”
“两天?”
她点头。
“为什么不吃?”
“不想吃。”
“那现在想吃了?”
她又点头。
楼西洲看了她好几秒,那深色的瞳仁透出了无奈,“我给你做?”
“你……”她弱弱的嗓音直击男人心头,“你要是有小情绪怎么办?”
“……”楼西洲抬手就捏住了她的鼻子,“给你办事,我一直都有小情绪,没有心甘情愿过。”
“……”花尽又瞥了他一眼,“那……你先做,一会儿我哄哄你。”
“……”楼西洲盯着她,然后曲起两根手指头,一把扯开了领口的领带,露出了他性感的喉结,他像一头被叫醒的狼,目光露着看到猎物的精光。
摁着她的腰,凑过去对着她的唇,凶狠的吻了两口,而后退开,看着她的眼睛,语音如同魔魅蛊惑着她,“那你可要好好哄。”
花尽没说话,定定的看着他。
……
她就坐在台子上,楼西洲切菜洗菜,不是那么熟练,但曾经应该是一个熟手。
切肉丝,放盐、生抽、鸡蛋清、少量植物油拌匀,备用。
倒开水,煮面,煮到八成熟时放肉进去,肉滚到了开水中,瞬间变色烫熟,那鲜嫩醇厚的香味扑鼻而来。
关火,丢青菜,菜在热水里翻滚一圈,捞起来,放在碗底。
整个过程,只用了十分钟。
楼西洲拿着面,“出来吃。”
他把面放在餐桌上,回头,花尽慢吞吞的走出来,面色很苍白,一副娇生惯养又气若游丝的样儿。
她走过来,坐下,闻了闻面,“好香哦。”
楼西洲没吭声,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因为是在她后方,清晰的看到后背,睡衣下面暴起来的脊椎骨。
这两天,瘦了不少。
楼西洲坐下来,瞄了她一眼,“吃吧。”
“我要是告诉你,我不想吃,你会不会打我?”
楼西洲眉头一拧,“理由。”
“不知道,很饿,就是不想吃。”
“你是想让我喂?”
她摇了摇头,饿过头了,胃很疼,真的没有那么想吃饭。
楼西洲把饭拖过来,夹了一小口的青菜,喂到她的嘴边,她唔了一声。
“张嘴,快点。”
“我……”一张嘴,青菜就喂了进来。其实也并不是不能吃,只是有那么点儿不太想,吃了也就吃了。
她咀嚼两下,吞了。
第二筷子面来了。
“你可以哄我吃么?”
“难道我现在在哄猪?”
“……”你哪有哄。
花尽呼了一口气,张嘴吃面。一碗面很快就没了,她又有了新要求,“我想喝汤。”
楼西洲进去盛了一碗面汤出来给她,喝完了汤,花尽舒服多了。
这会儿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也该睡了。
可花尽还坐在餐桌前面,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幽幽的看着楼西洲,“你是不是要走了?”
“你这种过河拆桥的本事还真是一点没变,伺候了你,我就应该离开?”
“那……那你离我近点儿。”
楼西洲浓黑的眉挑了挑,幽深的眉印上了女人的千娇百媚,两秒后,他起身。
径直从她的身边走过。
走了五步又停下,回头,“跟着我是还有事?”
“你去哪儿?”在这四个字里,仿佛透出了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依赖。
楼西洲对她这种撒娇的本领,真是,痒到了骨子里。然而脸沉了下来,“别跟着我,你若是闲,去把厨房你造出来的蠢事给收拾好,另外那些餐盘,等云妈来了,你折现……”给她。
她忽然扑了过来,抱着他,她没有说话,就靠他,一言不发。
隔的近了才发现她气息上的不稳,和肢体的无力。
楼西洲低头,在晦涩不明的光线里看她柔静沉默的脸。
很多时候,沉默往往比喋喋不休更有力量。此时她好像是疲惫已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
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楼西洲把她的头抬起来,沉声,“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