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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地窖?
那怎么可能,按照奶奶一惯的习性,肯定不会给她被子,一天吃两顿很随意的简餐,地窖那种地方,阴寒潮湿,而且它已经被这个社会给淘汰,只有楼月眉这老封建还保留着。
她眼神一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了正卧室,掀开被子钻进去。这个床真的……硬的还没有柴房那草铺成的简易床舒服,下面好像是石板,太硬。
不过……
“奶奶,我睡了哈。”
楼月眉走进去,脸颊黑的要杀人,声音嘶嘶呖,“起来!”
“我不起,奶奶让我睡会儿,明天你再整我,好不好?”她一脸的‘你看我多好’的表情。
“来人!”奶奶却不吃这套。
这一声让花尽觉得古代那种万人之上,一个之下的皇上在怒气冲天叫人来时,也不过就是如此了,有惊天动地之势。
“……”
“老夫人。”
“去叫四个人过来,连这张床一起抬出去!”
花尽看得出来,奶奶真的很讨厌她。她不得已坐起来,拍拍床铺,“奶奶,来坐,我们和和气气的。”
“我忍让你,你倒是得寸进尺,花尽,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我什么时候有好日子过了?”
四名保镖已经进来,手里拿的还有绳子,花尽一看,“……”玩真的!
“摁着她!”奶奶又道!
四名保镖,还有两名佣人,六个人齐齐上来,把她朝着床上一摁,开始捆。六个人,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无济无事。奶奶的床并不怎么大,只有一米五宽,而且是那种市面上最普通的硬板床,把她捆成粽子轻而易举。
一分钟,只用了一分钟,她就只有头能动,捆得很紧。
“奶奶……您这样就不太道德了,我们不能只动嘴不动手么?”
“打!”奶奶根本没有理会她的话,这个字随着拐杖一起落地,那气势恢宏。
“……”
有保镖过来,花尽本能的要防备,但身体受限,眼睁睁的看着保镖过来,张开了手臂,粗砺的手掌伸得笔直,啪,一巴掌煽了过来。
那么刹那间,她的脑子有星星闪过,晕乎乎的。
“抬出去!”
……
连床一起,被抬到了院子,这个院子是奶奶的独院,旁边就是那一口大缸,缸里有开得正艳的睡莲,在夜里摇曳。
“花尽,你太放肆,我要拨了你身上所有的刺!”这是奶奶出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花尽侧头,看着奶奶在佣人的搀扶下,步履缓慢的离开。
风来……除了贴着床的后背,哪儿哪儿都是冷的。
她看着漆黑的天空,暗暗叹了一口气,想着她总不会死在这儿,至于这一身刺么,呵,只要她不愿意,谁能动。
很困,眼晴酸涩,可这在是冷,也睡不着,她就看着天空,不一会儿目光又落向了不远处那雕栏画栋的屋檐,这才是正宗的四合院,从民国时期传承下来的古董。
当然这个院子的古董不止这房子,还有楼月眉,只是这房子
已经无价,楼月眉呀,嗯……不值钱了哦。
半个小时后。
哐啷,一个巨大的雷声打过来,花尽吓得一惊,一睁眼,天边有无数条眩白的亮光在无线交织相印,是风雨渐来的狂躁怒吼。
从她这个角度清晰的看着那闪电在云层的上方,那一种刀光剑影的绚烂。黑云压顶,闪电狂鸣,雷声震耳,她丝毫没有觉得害怕,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神情被这光景带到了一种恍惚里——她总觉得谁若是要玩她,或者要折磨她,老天爷都在帮忙,她仿佛就是那种十恶不赦之人。
下雨了。
噼里啪啦,豆大的雨滴打着脸,身体,生疼。
她眼晴都睁不开,只能半眯着,看着那雨带着猖狂的、像箭失肆虐而来……
害怕?
不存在。
只是冷,冷的刺骨,冷的……想要发抖却因为捆得太紧而抖不了,最后是全身肌肉在剧烈收缩。再到后来骨头开始发疼,到骨头疼时,她都不知道淋了多久的雨,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或者更久。
她已经感觉不到肉的存在,只有想抽搐却又不能动弹的骨疼,那感觉好像是被人剃去了所有的肉,只有这骨头在寒冰里浸泡着,疼入血髓。
那睡莲被雨水拍打的弯下了腰,再没有了生气。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总觉得快死了……在这场雨里,她隐隐约约的听到了脚步声,奈何头已经不能动,脑子里还有几分残层的意识,已经非常薄弱。
有陌生的男人气息逼过来,似热又似凉,她不太能感觉到,苍白的唇动了动,是……是楼西洲还是陆城?
绳子被割断,她被抱了起来,这个肩头不那么宽厚。她奋力的挣开眼晴,但也只有那么一小条细缝,看到雨幕成帘里,他不那么突出的喉结,是一名带着几分稚嫩的少年。
莫名想起小时候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跟屁虫,总喜欢姐姐、姐姐的叫着,跟着她,满街的跑。
那时她也小,有时不耐烦,老跟着她,什么事都做不了,火了就去打他。他连忙扑过来,抱着她的腿,“姐姐,不要打我,我想跟姐姐玩儿,我会听话的,姐姐,我最喜欢你了。”
这是妈妈教他的,说只要姐姐打你,你就撒娇,姐姐一定会心软的。
这个方法百试不爽。
“看什么看,傻13!”少年低头吼了一句。
花尽浑浊的意识被他这句谩骂给勾了回来——心里忽然就如针扎,那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猝然而来。这人不是她弟弟,她那个爱撒娇的弟弟,在五岁时就被车子碾死。
她就说,不要弟弟老跟着她吧,你看——再也回不来了。
………
楼西至把她放在……床上也不对,沙发也不是,一身水,最后没有办法只有放在浴缸里,放热水洗澡,可这女人昏迷,让她靠躺着,她往下滑,往下滑就会被水给淹着。
他看了眼半个身子都在浴缸外的女人,那脆弱凌乱的样子,如飘零的花,只剩一个好看的空壳,抬手在她额头上推了一把,“你他妈说点好话你会死,非要和我奶奶对着来,活该。”
这一推花尽的身子一歪,他本能的一扶,再往回一勾,没有掌握好力度,这一勾竟……把她勾到了自己的怀里,她的额头紧贴着他的颈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