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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李亦晴所料,一路顺风顺水,没遇到一个敌人,不出两日就来到了峨眉山麓的梅村。他们顾不上歇息,将马匹暂时寄养在村长家,而后朝金顶攀登。
山道旁不时有猴子向登山者讨要食物,形态调皮可爱,逗得李亦晴咯咯笑个不停。“峨眉山不愧是菩萨的道场啊,连猴子都这么通人性。”
雪琪笑道:“香客上山时,总会施舍点食物给林间的猴子,久而久之,山里的猴子就愿意跟人亲近了,得了个‘猴居士’的称号。不过像郡主这般来者不拒,把这群猴子宠坏了,一会儿怕你带的干粮还不够分呢。”
“无妨,我的吃完了,不是还有他的吗?”李亦晴指指楚君城,仍旧大方地把食物分发给上前索要的“居士”们。
说笑间,一行人来到了清音阁。清音阁位于牛心岭之下,掩映于一片茂林修竹之中。阁前建有牛心亭,亭子两侧各连有一座石桥,桥下两道激流湍急而下汇于一处,拍击巨石发出轰鸣,恰似深山琴音,回响山林。亭子的正面有一块石碑,上面拓着晋代诗人左思的诗句“何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料来清音阁的名字便出于此。
尘外清音,涤荡身心,李亦晴心旷神怡,不由诵道:“泉水激石,泠泠作响;好鸟相鸣,嘤嘤成韵。蝉则千转不穷,猿则百叫无绝。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世务者,窥谷忘反。君城,你曾说过,人只有面对悠悠天地时,才会认识到自己的渺小,才能摆脱俗务的纠缠,潜下心来去思考人生的意义,今日我终于体会到了。”
楚君城与她并肩而立,静静听她说完,面露赞赏之色,道:“郡主博闻强志,尽得中华文化精萃,在下佩服之至。既然你钟情于山水之乐,待手头诸事了结,我愿伴你访遍山川大河,寻找红尘之外的乐土,再也不理会朝廷和江湖中的纷争。”
李亦晴喜道:“有你陪着我,哪还需要山川大河,便是穷山恶水也不打紧。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可不能反悔哦。”
聪明的猴子察言观色,趁着这位施主心情大好,成群结队地来讨要吃的。李亦晴正要取出干粮分给它们,猴群中一只身形较大的猴子突然发出一声急促的吼叫,在地上一个劲乱跳。群猴纷纷放弃就要到手的食物,四下跑开,蹿上大树,眨眼工功就跑了个精光。
林若惜脸色一变,惊道:“那老猴定是感觉到了不对劲,难道……”
楚君城早已神凝息定,耳听八方,探查周边的危险气息。除了山涧的水声外,他隐然听到了来自山下的啸声,声音来自两人,阴阳相和,来势极快,前一声还在山脚,后一声已近了数十丈。
啸声初时细不可闻,到后来连李亦晴等人也都听到了,却已近在千步之外。来者以啸声示威,其内力均已达当世一流高手的境界,是以四人皆感到惊惶。
“难道是萧无赦亲自出马了?”想到萧无赦的狠辣,楚君城不禁为三位女伴担忧。
李亦晴摇头道:“不会是他,声音是两个人发出的,而萧无赦极为自负,对付我们绝不可能带上帮手。可即便是其他人,实力也在我们之上。如今之计,唯有我和君城在这挡上一阵,林、雪二位姑娘马上去金顶搬救兵。”
林若惜道:“不行,你们是客,自然是我和师妹断后,楚大哥和郡主快去找家师求助。”
“都别争了,楚君城堂堂男儿,岂能让三位姑娘为我犯险。你们都走,由我一人拖住敌人,我正好试试自己新练成的武功。”
李亦晴眼圈一红,柔声道:“呆瓜,我怎么可能撇下你一个人,纵然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块。”
“哈哈哈,既然你们都不想活命,那就统统留下吧!”一个庞大的身影跃过众人头顶,在他们身前稳稳落定。来人身长九尺,豹眼环须,肌肉遒健,数九寒天只穿了薄薄一件短衣,使一柄异常厚重的九环大刀,如一尊铁塔般牢牢钉在了上山的路上。
身后又有一个女声道:“我们算无遗策的前尊主大人竟为了这臭小子,做出了一个最不明智的选择。今日就打发你们四个一块上路,小子,黄泉路上有三位娇滴滴的美人陪伴,做鬼也不冤。”众人回头看去,说话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的胡女,打扮妖冶,骚首弄姿,甚是轻佻。
敌人悉数露面,楚君城反而镇定下来,问道:“你二人武功这么高,不知是天幽城下哪两门的门主?”
那壮硕男子道:“小子,脑袋不行,眼光倒还不差,我乃金刚门门主伊勒德,神尊座下排行第三,她是排行第四的万象门门主赛娅。”
楚君城哑然失笑:“我是捅了萧无赦的老窝吗?居然倾巢而出对付我。还有,你凭什么说我脑袋不行?”
伊勒德道:“哼,你招惹谁不好,偏要坏神尊的事,不是脑子不好是什么?还有你,晴川公主,居然串通外人设计神尊。好在神尊多留了个心眼,派我俩往城西搜寻,没想到让我俩抢了头功。”
楚君城道:“别开口闭口神尊,搞得他好像不用吃喝拉撒似的。他那两个不成才的徒弟,一个呕血,一个断臂,先后败于我手,有什么好吹的。这次老萧虽然留了后手,可还是中了亦晴的声东击西之计,否则我们哪还有命来到峨眉山?”
李亦晴接道:“我国已经退出联盟,何谈串通外人,我看你这个傻大个脑子才有问题。”二人口若悬河,伊勒德如何说得过他们。
赛娅催促道:“三师兄,别和他们废话,早点收拾了,以免夜长梦多。”
伊勒德眼中精光一现,全身肌肉暴涨,刀环铮铮作响,顿时杀气凌人。赛娅的骨骼发出咯咯的声音,身体像蛇一般扭动,楚君城发觉一股极阴毒的真气在她体内运转,她的嘴唇和指甲都变成了恐怖的黑紫色。
楚君城临危不乱,冷静道:“傻大个交给我,亦晴,你去帮若惜和雪琪对付这女的。千万不要轻敌!”
“好,你也小心!”李亦晴知道遇上了劲敌,不再多话,提起晴雪剑站到林若惜身边。场上局势变成了楚君城独战伊勒德,三女合斗赛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