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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余小妍的早孕反应严重,吃什么吐什么,怀七七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厉害,她经常乐呵呵的对别人说“和怀七七不一样,可能是个男孩儿!”结果产检医生却说“那是你太累了没注意休息!”余小妍总是“呵呵”假笑来掩饰内心的尴尬,因为在外人面前,她总是努力表现得自己很幸福。经常有人问她,怀孕了怎么还独自一个人带着孩子,她总是说父母身体不太好,老公工作忙。
日子一天天如流水,云七七的肚子渐渐大起来,脾气也越渐收敛不住,看着调皮捣蛋的云七七,她总是忍不住打骂,教训完又后悔。谢玉华没有像预期的来到隆城照顾她,但是每次打电话总是说过两天就马上来。
“妈,家里忙完没啊?”余小妍忍不住给谢玉华打电话。
“快了快了,你再辛苦几天,你爸爸这两天身体不好,所以只能我一个人干活,比较慢,很快就完了!”
“妈,你不想来不用每次都拿这些来搪塞我!”
“小妍,你别急,我说了来就一定会来的!你再坚持坚持!”
另一边,谢玉华给严梅打电话:“亲家母,你过去看看小妍,她又在打电话催我,我这边真的快忙完了,那种下地的庄稼不收,那说不过去……”谢玉华以同样的理由搪塞住严梅,让严梅想办法稳住余小妍。
严梅每次也会过去劝说劝说余小妍,帮她照顾一下云七七,给她炖点汤,买点东西!这让余小妍有种错觉,她觉得严梅的心里,还是在乎自己的。
就这样拖到了余小妍怀孕6个月,肚子越来越大让她不堪重负。她只能跪在地上收拾着云七七散落一地的玩具,做饭的时候,肚子在灶台上擦来擦去,衣服的肚子位置全是油渍,云七七在地上跑,她艰难的弯下腰拉着她,云七七想要抱抱,她只能想尽办法让云七七坐婴儿车或者慢慢走路,实在不行,只有硬着头皮抱一下。为了不让云七七挨着肚子,余小妍全靠手臂把云七七拖得高高的抱起,从最开始只能坚持的5分钟,到后来的10分钟,最后能坚持半个多小时。最难的是,云七七生病、打预防针等情况,看到医生就闹腾到不行,余小妍每次都用劲全身力气去“制服”她,每次都精疲力尽。
余小妍情绪越来越不好,正需要营养和休息的她却因为要照顾云七七而吃不好睡不好!黑眼圈越来越深,脸色越来越差,头晕越来越厉害。产检医生对她的印象格外深刻,因为只有她每次都是一个人挺个大肚子还带着一个小孩儿来产检!彩超,排队采血等需要长时间待在医院的检查,余小妍一次都没有准时过,医生说了她好几次,但是她没办法,只有等到云睿休息的时候她才能独自一人来检查。
出门在外,还是有很多好心人提出帮助她,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余小妍总是拒绝,万一遇上坏人,她大个肚子跑都跑不动。哪怕对同一小区的邻居,她也格外防范。
余小妍对云睿的态度也越来越差,争吵是常有的事,这天,云睿刚回家,余小妍又一如既往的不给好脸色:“你回来能不能先换鞋子!”
“我不是在换么?”
“你在门口就换啊?你都进来坐下了再换有什么用?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拖地很累的!能不能为我考虑考虑!”
“我……”云睿话到嘴边,但是又收了回去!
“怎么?说你两句不乐意啊!家里什么事儿你不管就算了,你好歹不要给我找麻烦!外面下了雨的,你踩这一地的泥是故意给我找麻烦是不是?”余小妍一边说一边转身去拿拖把拖掉云睿鞋子上带进来的泥水。
“我很累,我不想跟你吵!”
“你累?你上个班儿就累啊?我呢?孩子这几天生病你关心过么?我一个人大着个肚子带孩子去医院简直要了我半条命你知不知道?你回来不帮忙就算了,还处处给我找麻烦!”
“你别念叨了行吗?”云睿显得特别不耐烦,他锁着眉头,瞪了一眼余小妍,然后一屁股躺在沙发上。
“嫌我唠叨,你怎么不问问你妈为什么言而无信!我算是明白了,当初给我打感情牌,就是为了把我拖到肚子大了,不能打掉孩子了,然后就不管不问了是吧!你们一家人一个德行!”
“余小妍,合着我们全家都对不起你是吧?你每天每天的找我麻烦,有意思吗?”
“对,你们全家都对不起我,你们全家都是骗子!”余小妍突然哭喊到。
“你看看你现在的德行,整个一个泼妇!”
“我泼妇,是谁把我变成泼妇的?”余小妍越来越激动:“云睿,你不想和我过了就直说,大不了离婚!”
“每次都说离婚离婚,离婚对你有什么好处?天天吵,吵得我都烦!”
“现在嫌我烦了?当初你妈说要来帮忙照顾我们的,也是你说要孩子的,现在你们做了什么?一个不管不顾,一个满口谎言,你们全家都不是个东西!都是骗子!”余小妍冲云睿撕心裂肺的吼到,她用尽所有力气,脸憋到通红,想要一口气把自己的委屈全部吐露出来,她把手里的拖把举起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就疯吧,懒得理你!”云睿进房间把门关上,留下余小妍抱着云七七在另一个房间伤心的哭泣。
云睿独自躺在床上,静静的望着天花板好久,然后翻个身,叹个气,又坐起来,打了电话给谢玉华。
“妈,家里还没忙完吗?”
“没有!”谢玉华有点不耐烦的语气:“催什么催?我忙完了我自己知道来!”
“小妍都6个多月了,那肚子越来越大,她都没法照顾七七了!”
“什么没法,她妈妈不是在嘛!”
“她们母女关系不好,你是知道的!”
“关系再不好还能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吃苦受累啊?他们家经济条件比我们好,我和你爸得努力干活,不然她们家老是压我们家一头!”
“行了行了别说了,我不管,你尽快上来,家里的农活儿大不了不干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不干了,分不清楚轻重啊,那可是幸幸苦苦种出来的粮食,说烂在地里就烂在地里啊?”
“那现在小妍一个人确实搞不定!”
“我不管,我还不想来呢,八抬大轿抬我我都不想来,要不是想让云家有个后,我用得着受这份儿气嘛!我忙着呢,挂了!”谢玉华直接挂掉了云睿的电话,云睿再打过去,她却再怎么也不接,云睿直接把手机摔床上,懊恼的抓了抓头发。
之后的一段时间,云睿照常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连周六周末都不在家里,余小妍和云睿的关系越渐紧张,两人一直出于冷战当中。余小妍情绪越来越暴躁,她有时候看着云七七会情绪崩溃,干着干着家务就会突然想到拖不完的地,洗不完的衣服,煮不完的饭,然后就会摔东西大哭,无人倾诉,也无人安慰。
可是余小妍没有注意到,云七七渐渐的被她的情绪影响着。她听不懂妈妈的话,余小妍让她不能乱丢玩具,让她不能乱捡东西吃,不能到处翻爬桌椅,她一句也不懂,只有呆呆地看着余小妍。因为每次余小妍总是用凶狠的语气向她怒吼,她除了害怕,根本不能体会妈妈的意思。余小妍吼得越凶,她就越害怕,最后余小妍只能靠打骂来让她长记性。慢慢的,云七七也开始养成这类性格,一言不合就犯浑,大哭或者尖叫。同龄的孩子什么都会好好说,云七七则什么也不会说,稍不满意,就只会大哭。
云睿留意到了云七七的变化,他想提醒余小妍,她的情绪已经影响到了云七七的性格:“你能不能别老是这样对七七大吼,你看看你把她吼成什么样了,她现在跟你一样,只会哭,发脾气,有什么事儿也不会好好说。”
“怪我是吧!”余小妍又开始没完没了:“我没把孩子带好是吧,有本事你来带啊?只知道说算什么本事!你不带孩子,你妈不带孩子,就没有资格说我没把孩子带好,正事儿不做净在瞎BB!”
每次看到余小妍不依不饶的样子,云睿都尽量用沉默来回避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