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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以来的压抑让余小妍每天都处于低压状态,她知道总有一天,她会爆发,但是她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严梅这天打麻将输了钱,并且弄丢了钥匙,她一进小区便骂骂咧咧的上楼。
“咚咚咚!”严梅使劲儿敲门,没人开。“咚咚咚!”她加大了力度,再敲了几声,还是没人开。于是她换成了拳头,直接捶打着房门:“余小妍,余小妍开门!”叫了两声依然没见人开门,她生气得直接用脚踹了两下。她给余小妍打电话,响了很久,余小妍都没有接,又反复打了几次,依然没接。严梅只得下楼在小区的长椅上坐着等人回来开门。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严梅远远的看见余小妍终于推着云七七回来了。
“你死哪儿去了?这都几点了才回来!”严梅怒气冲天直逼余小妍。
“买菜啊?”
“几点了才去买菜,你揣个破手机有什么用,打电话都不接?”
“刚才七七睡觉,手机开静音了,出门就忘记调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死外边了!我钥匙丢了,赶紧回去给我开门。”严梅边走边嚷嚷。余小妍趁严梅不注意,将她使劲儿瞪了两眼。
回到家,余小妍还没来得及放下东西,严梅就开始一阵批评:“你看看你,懒成什么样了,到处是玩具也不知道收拾,衣服堆一堆也不洗。”
“今天七七闹腾得厉害,还没来得及收拾,你换衣服也别换那么勤快,4个大人的衣服得洗两洗衣机,七七的我还得用手洗,洗衣服都得半天时间。”
“怎么,嫌麻烦啊?让你洗个衣服就这么费劲,我和你爸还没老呢,以后我们老了让你端屎端尿你怕是想把我们丢出去吧。”
“你骂够了没有,打麻将输了就找我撒气啊?”余小妍实在不想再听了。
每次的争吵都是因为余小妍的顶嘴,余小妍和严梅,生来就像死对头一样,整个家,没有人敢顶撞严梅,除了余小妍,但是平时,余小妍也都不予理会的,但是也有实在太过分受不了的时候。但凡余小妍开口顶撞了,严梅就收不住了。
“余小妍,你看看人家女儿,妈妈一回来,亲热得不得了,端茶递水,捶背揉肩,妈妈长妈妈短。又给妈妈买衣服,又买项链儿。你看看你,什么时候给过好脸色,动不动就顶嘴,我白养你这么大,送你读这么多书,真的白费了。我是你生的,你是我妈,你是我祖宗行了吧?我欠你的吗?你就是来讨债的。”
“你别提读书了行吗?每次都说你送我念了多少书,我倒是想上大学,你让我去了吗?你打肿脸充胖子非要买房子,让我17岁就出来打工和你们一起还房贷,还要我怎样?你总说人家女儿,那你怎么不对此人家妈妈?你有把我当你女儿吗?直到结婚前一个月我的工资都是上缴给你的!我拿什么钱给你买礼物?”余小妍越说越激动,长期的压抑被严梅这么一刺激,一发不可收拾。
严梅吵架怎么可能输呢?她从沙发上起来,又是那个架势,食指指着余小妍,口沫飞溅,一步一步直逼余小妍:“余小妍你给我听好了,没我你怎么长大的?我为你付出得还不够多吗?是,你工资都给了我,但是你吃的,你住的都是谁的?你现在结婚了你了不起了,我看你能得意多久,滚,别出现在我面前,以后我们就此断绝关系。”
这样的母女大吵也不是个位数了,还种程度的争吵对余小妍来说只不过是过家家一样,每次严梅都拿断绝关系来威胁余小妍,余小妍刚开始的时候会认真,觉得事儿真的大了,后来,她就不当真了。
“你也辛好只生了我一个,如果多生一个,就多一个人讨厌你。”余小妍撂下话,带着孩子进房间,关门!还是老一套,她不想面对严梅,她唯一的方法就是躲避,进屋等余德全和云睿回来缓和气氛。
余小妍躲在房间里压抑着情绪,已经哽咽在喉咙却难以发泄,她回想着一次次的争吵,永无止尽,只要母亲在身边,她就无法平静度日,以前再怎么吵,余小妍从来没有想过要抛下亲情,这一次,她有了想法,她想抛下这一切,她结婚了,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顾,这个称呼叫“妈妈”的女人,没一点像母亲的样子,说话恶毒,句句诛心,脾气暴躁难伺候,余小妍觉得自己像一个保姆遇到一个难伺候的雇主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的亲情可言。
这时候,陈琳琳发来了信息,闲聊之中,余小妍给陈琳琳说了自己的想法:“我有这样的想法,是不是不孝?”
“你这人就是欠的,你说你和她顶嘴干什么,明知道顶嘴没有好结果,你还偏偏放纵自己的脾气,你俩一个属火,一个属炸药,一碰就炸。要么搬出来吧,反正在一起她只能给你带来麻烦,最重要的是,孩子天天看你们吵来吵去,以后你希望你的孩子也这样么?”
一段闲聊之后,余小妍放下手机,以前她搬出去,也算是历经重重磨难,现在要搬出去,势必也要经历几番波折。但是这样的日子,她多一分钟都不想继续下去。
晚上,余小妍告诉云睿,她受不了母亲的刻薄和暴躁,云睿也同意,毕竟每天工作太累,回来还要调节俩人之间的矛盾,有时候他也很想发火。
第二天晚饭,余小妍和严梅互不搭理,过了好一阵儿,余小妍用脚轻轻踢了一下云睿,云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爸妈,我们公司呢,又搬了,住这儿呢,真的还有点远……”
“知道你们什么意思,不想和我们住了是吧,嫌弃我们拖油瓶是吧,我现在还能自己挣钱呢,以后不能挣钱了你是不是打算把我们扔大街上啊?”
“不是这个意思……我们……”
“不是这个意思是几个意思?我告诉你们,我就生这一个,法律上来说,你们不养我,那就是犯法的。”
严梅不愿意听云睿解释,云睿常期面对严梅的这种刁难,也是极度不耐烦,他不做声,只管吃饭,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怨气。
“妈,你不要凡事都往坏处想成不?”余小妍终于忍不住说了话:“我一说我们分开住你就觉得我们是要抛弃你了,我成家了,我有我自己的家了,不是抛弃你了,等你老了,我还是必须赡养你!你何必这么斤斤计较?”
“说得好听,迟早都要回来赡养我那现在你干嘛要分家过日子啊?”
“不是分家,要说几遍你才懂?我们有我们自己的生活,不是任凭你做主。”
“说白了你就是嫌我烦了呗,就给我洗洗衣服做做饭,收拾收拾屋子就烦了是吧?以后……”
“既然你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我要搬走,你拦不住我。”余小妍筷子一摔,从餐椅上抱起云七七进了房间,云睿也默默放下碗筷,回了房间。
第二天,余小妍委托中介在云睿公司附近找了房子,次日就趁严梅上班不在,收拾东西搬家。
正当余小妍打包东西时,严梅突然回来了,怒气冲天,一声不吭,一脚一脚踢着余小妍打包好的东西。
余小妍尽全力忍着不吭声,反正都要搬走了。
“余小妍,你给我记住,你今天要搬出去,以后我们就永不来往,断绝关系。”这话余小妍都已经听腻了,她不予理会,继续打包东西。不一会儿,云睿趁午休时间赶紧回来搬家,正巧撞上严梅在家里发疯一样诅咒着余小妍。
“余小妍你没有好下场的,你以为他云家多疼你,你自己几斤几两你不知道啊?”严梅一直跟在余小妍身后不停地咒骂:“老娘倒了八辈子霉了生了你这么个死贱种,你想过好日子,没门儿,老娘还没死呢,老娘还要等着看着你悲惨的下场!你一定会后悔的……”
“别TM再念了!'”余小妍突然转身冲身后的严梅怒吼到,云睿在一旁也吓一跳,这是余小妍第一次对严梅说脏话,不,已经在心里说了很多次了,只是这是第一次说出了口。
“你知道你辈子毁在什么上么?就是你这张嘴,本来你是有理的,但是你非要把你的道理当成武器来攻击别人,你整天叨叨叨没完没了,你骂自己的亲生女儿贱种,白眼儿狼,我爸稍微惹你不高兴你就咒骂我余家祖宗十八代,你就不怕他们从棺材里跳出来吗?你连外婆都骂,连舅舅都骂,你的朋友同事前一秒关系好到成兄弟姐妹,人家但凡有点让你不满意你就当天大的仇人一样骂,又多人当你面笑嘻嘻,背地里骂你无数遍!”余小妍终于把积攒许久的怨气全撒出来。
“余小妍,老娘不用你来教怎么做人,你先做好你自己,我们就走着瞧,我就要看着,看你怎么堕落,看你怎么回来求我。”说完,严梅摔门进了房间,随后就传来一阵哭天喊地。
余小妍和严梅就这么决裂了,余小妍态度坚硬的搬了家,终于迎来了她期待的三口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