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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老爷子和洛老爷子一左一右的坐在时京墨身旁,他一抬头,视线精准的投向驾驶位的那个司机。
温润儒雅,黑夜中依旧难掩风华的气质。
时京墨眼梢一挑,轻轻勾唇。
洛逢君盯着后视镜里那双细长风情的丹凤眼,视线长久的交汇,眼底缓缓地漫上一层水汽。
二十年,惊鸿一瞥,恍若隔世。
两个已经不再年少的男人盯着一个后视镜,视线长久的的交汇,万般情绪糅杂其中。
二十年间,所有的,曾有的,已经消失的……怀疑,怨愤,愧疚,释怀,想念……一笑泯恩仇。
副驾驶座原是保镖的位置,这会儿车门一打开,宫衍倾身坐了进来。
洛逢君眼神一转,与他视线交汇。
宫衍慢条斯理的扣上了安全带,回头看向他,嘴角轻勾,眼底有笑意流淌。
时隔二十多年,曾经叱咤GA的神级小队再一次重聚。
两位老爷子感受着三人之间的气场和氤氲开来的情意,不禁相视一笑:“这一幕,大概就是有生之年系列吧……”
洛老爷子笑着点头,附和:“用他们年轻人的说话就是……爷青回,也算是一个时代的记忆重现了。”
两个小老头儿的话,瞬间打破了三人之间对峙的沉默,不知是谁先噗哧一声笑出来了,接着其他两人也笑了起来,没有说一句话,笑得眼睛都渐渐红了。
站在外面的一群人都在往这边偷看,透过防弹玻璃,他们既听不见也看不见,但就隐约觉得里面的人是在笑,而且好像很开心。
时浔除了一开始的震惊,现在倒是一点不怕了,高调就高调,上新闻就上新闻,无所谓了。
她明白外公的心意,爸爸想要低调一点,不想惊动别人,但无论是身为容家的女婿还是时京墨本人,本就该有体面,本就该受到崇高的敬意。
等了好一会儿,守在外面的警卫员才过来了,招呼大家分别上车,准备离开了。
车队依次离开机场,一路往南城容家行驶。
回去路上,容墨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张嘴就问他们是不是回南城了。
容墨眼神一转,回头去看时浔。
时浔顿时翻了个白眼:“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手机都没开。”
容宸在电话那边都听到了时浔的声音,笑着说下午的时候听到了部队上的一些动静,就隐约猜到了应该是他们回来了,否则老爷子不会那么大阵仗。
“爸爸聪明。”容墨笑说。
容宸啧了一声,完全不吃他这一套:“怎么不早说,你翅膀硬了!”
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时浔直乐。
紧接着,时浔就听到了那边傅叔叔的声音:“浔浔,斯年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呢?你们都回来了?”
时浔:“……啊。”
然后,就听到傅叔叔也跟着叹了口气,开始数落傅斯年不懂事,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说,就连念叔叔也在一边跟着起哄。
负责开车的傅斯年:“……”
慕水色在一旁无声偷笑,听着几位叔叔一致的不停地数落他们不懂事,难得的能从这几位叔叔的语气里听出一丝丝的气急败坏,好像有些遗憾似的。
几个小辈被教训的跟三孙子一样不敢开口,心中却不禁吐槽,你们也就能拿我们撒撒气了,怎么不敢去冲老爷子嚷嚷呢。
时浔挨了教训,心里却暖暖的,甜滋滋的。
她知道舅舅和几位叔叔的心思,无非就是懊恼没有亲自来接爸爸,不能第一时间见到爸爸,觉得失了礼数,失了敬意。
无论是从姻亲关系,还是从对时京墨本人的敬意出发,他们都该第一时间赶回南城亲自来接机的。
“没关系啊,明后天我们就回去了。”时浔扒着副驾驶座转过头来,对着手机那边笑着说:“今年,我们大家一起过年嘛,到时候你们就会见到爸爸了。”
手机那边安静了几秒,时浔就听到舅舅轻叹了一声,语气还挺难以形容的,叹息间又带着几分酸酸的心疼。
就是那什么……有了爸爸忘了舅舅,但是舅舅又想让你很亲昵爸爸,可是很亲昵舅舅又有些不是滋味……
当天晚上,回到容家,两位老爷子拉着时京墨促膝长谈,时京墨坐在一旁听着他们回忆旧事,眉间始终带着清浅的笑容,整个人温润平和,褪去了所有的棱角。
人一上了年纪就容易回忆旧事,每每想到时京墨经历的一切不免触动情肠,自己把自己给说得两眼泪,一群小辈也就陪着一起掉眼泪儿。
时京墨又哭又笑,俩小老头儿还挺有意思,好不容易把俩小老头儿哄去休息了,客厅里的悲伤气氛一时还未散去,众人都有些意犹未尽。
洛逢君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准备离开让大家休息了,然而刚一起身,一个小小的白色一团瞬间飞至面门,他眼神一凛,条件反射的双手合十,将飞到眼前的东西精准抓住。
手心一凉,低头看到是一个白色的小瓷杯。
不等他抬头,有一阵拳风忽然袭至面门,洛逢君心中一凛,想也不想地抬手一挡,须臾之间就与那人交起了手。
手心里一热,小瓷杯的茶洒了出来。
下一秒,小瓷杯被一只白皙的手夺了过去,那人骨节分明,手指修长,优雅的捏着小巧精致的瓷杯,轻轻一倒。
洛逢君抬起头,时京墨正在冲他笑。
客厅里,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到了,以为两人突然翻脸了,这会儿都一动不动的站着,不敢出声,不敢动弹。
洛逢君笑了一下,轻轻拂去手背上的水:“……我身体恢复挺好的,放心。”
时京墨突如其来的这一下,洛逢君一开始也吓了一跳,但随后看到他的眼神就明白了,他是想看一看自己当年的旧伤有没有彻底恢复好,有没有留下后遗症,最无防备才最暴露无疑。
时京墨倏然莞尔:“衍哥说你保养得宜,珠圆玉润……昂,这回我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