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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时浔,十九年前,容家千金留在世上的唯一骨血。】
【她在这里。】
【二十年为寻觅而生,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在看着您。】
时京墨面上的血色在一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
……不是没有想到。
小辞那段摩斯码这些天反反复复在他脑海中翻滚,吞噬一切,让他反复回忆起已经尘封尽二十年的痛苦和挣扎。
这些天里,他深埋在反复无常的情绪之下偶尔也会有一段清明和温柔,或许,真的有一个小小的宝贝在等着他,在期盼着他。
这种感觉太虚幻了,太不真实了。
时京墨想。
二十年,已经逼着他学会认清现实,忘记现实。
时京墨不敢想,脑海中深海岩浆爆发,渗入海沟,每每让他头疼欲裂,痛不欲生。
然后,他就不想了。
二十年,最精益求精的养生之道,就是不期不盼。
不期不盼,人跟无忧无虑有什么分别,这才是人之大欲。
傅斯年看着时京墨,看着他一瞬间皱缩的瞳孔,看着他骤然悲痛的眼眸,虽然只有短短几秒,快得几不可见,但他还是看到了。
这个传说中的神邸,站在他们面前,那短短的几秒之中,他仿佛在无声悲鸣,又仿佛在泣血嘶鸣。
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一定闪过无数走马观花的念头,一定历经歇斯底里的挣扎和呐喊,但他一定会……做出一个决定。
傅斯年心想。
时京墨死死盯着傅斯年的深蓝色的瞳孔,短短的几秒钟后他仿佛终于回了神,一瞬间侧过身背对着傅斯年。
众人心中一惊,脸色骤变。
屏幕前,一直在等待听到些什么的时浔一瞬间脸色煞白,心脏狠狠地揪成了一团,她用力的咬着唇,两行清泪无声滚落,齿间轻轻呼气时,呼吸都在疼……
他在拒绝……吗。
时浔眼里一瞬间涌上无尽委屈,悲痛,不甘,惶恐……各种复杂的情绪让她那颗小小的心脏都快要痛的炸开了。
“…爸爸。”
耳麦里,时浔很小声地呜咽,嗫喏着,不敢大声,很轻的,害怕吓到别人,小心翼翼又满腹委屈的喊了一声,只一声就死死的捂住了嘴巴,呜咽着,小声抽泣,不敢哭出来,又分明泣不成声。
那一瞬间,傅斯年只觉得自己心口都在发疼。
浔浔,他的浔浔。
从未听过浔浔这样的委屈,又极致的小心翼翼,像是被主人从出生起就弄丢的小奶猫,终于蹒跚学步慢慢长大找到了主人,却又惶恐的担心主人不认得她,厌弃了她。
傅斯年眼圈一瞬间发红,滚烫,正想再开口时,面前背对着他的那个男人终于转了过来。
傅斯年一愣。
时京墨眼底赤红一片,水汽氤氲之下,藏着一片小心翼翼的惶恐和温柔,他盯着傅斯年的那双蓝色瞳孔,努力的笑了起来,苍白而修长的指间温柔的……比了个心。
那一瞬间,傅斯年听到了时浔几乎是倾泻而出的悲鸣和爱意,山呼海啸而来。
宫衍和宫辞恩看到这一幕,也是鼻尖一酸,眼底发热。
时浔拼命抑制住想要歇斯底里的冲动,低声恳求:“……斯年,带他走,带上他…我们一起回家……”
傅斯年很轻的嗯了一声,小声哄道:“别哭。”
这两个字,就像是一发子弹正正穿过时京墨的心脏,一击必杀。
时京墨忽然就痛得一阵窒息,微微的弓着腰,疼得脸色煞白,喘不上气。
傅斯年吓了一跳,立刻上前,手碰到时京墨手腕的时候,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的手骨仿佛都是冰凉的。
竟一时没察觉,被缴了械。
傅斯年心中一惊,几乎条件反射的想要折起他的手骨,将枪夺回来。但在短短一秒钟的犹豫之后,他没有反抗,只是用力扶着时京墨。
“您没事吧?”
时京墨没有说话,轻轻挣开了他的手,按着他的脸推到了一边,傅斯年微愣,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下一秒,他听到了子弹干净利落的上膛,余光瞥见时京墨反手一折,一枪打在了自己的锁骨上!
众人皆是一惊,不可思议的瞪着他!这一下突如其来,别说是宫衍和宫辞恩,时京墨动作快得就连一直站在他身旁扶着他的傅斯年都没有来得及拦下来。
时京墨单手持枪垂在身侧,那只手依旧轻轻按着傅斯年的脸,始终不让他看过来。
傅斯年愣了愣,终于反应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了。
时京墨的身上一定植有芯片,而他要走,必须毁掉芯片,才能走得干净不留痕迹。他这一动手,必然会吓到时浔,起码会让时浔异常痛心。
所以,在任何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直接动手了,还推开了傅斯年的脸,就怕时浔通过傅斯年的眼睛看到。
傅斯年盯着时京墨垂在身侧持枪的那只手,心中一瞬间复杂到难以形容。
可惜,已经晚了。
时京墨可能还不知道他的女儿有多优秀,除了他的这双眼,所有人的眼睛都是时浔的眼睛,何况时浔还掌控着这间监狱所有的监控设备。
她不止看到了,她甚至在那一瞬间惊呼出声,没忍住哭了出来。
但傅斯年没说。
父母之爱如高山深海,如春雨夏风,伟岸深远而温柔无声。
“带他走!”
微型耳麦里,时浔压抑着哭腔,满腔的悲愤。
傅斯年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时京墨。
时京墨的眼神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褪去漫不经心,褪去杀伐凌厉,完全的释然,完全的放下。
“带我走吧。”
时京墨看向傅斯年,看向宫衍,看向宫辞恩,眼梢一挑,尽是满满风流意气。
他勾了勾唇,笑得风华绝代。
他说:“让我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闯到这里。”
他说:“让我看看,你们临时组的小队还有多少本事。”
他笑着摊开手,颈间血雾炸开一片,丝丝缕缕的往下蔓延,如同一幅血雾油画。
凡人之躯,神邸之名,风流而儒雅,妖冶而端方。
他说:“……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