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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年显然也是刚睡醒,浑身都懒洋洋的,即便带领着大家一起做热身运动也是慵懒随性,想到什么做什么,完全没有规划,纯粹就是想怎么扭就怎么扭。
同学们原本还挺困倦的,这会儿闹哄哄的一笑都不困了,虽然都懒洋洋的,但跟着教官活动了几分钟,身上也没那么软绵绵的了。
别的班还在跑步,一圈一圈,累的狗一样。
傅斯年觉得自己活动的差不多了,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结果队伍里也跟着他一起伸懒腰……
傅斯年一顿,懒腰伸到一半没绷住笑了起来,无奈的放下手,示意他们停下。
队伍里又是一阵轻笑,前排还有个男生起着哄问教官是不是还没睡醒,傅斯年笑了笑,也没怪他犯纪律乱说话,随意的扭了扭脖子,算是彻底清醒了。
军训一开始,按照流程一般都是先来个半小时的站军姿当开胃菜,但傅斯年觉得没劲。
于是,他懒懒的一站,双手随意负在身后,看着队伍里这些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人们,问道:“想训点什么的?”
队伍里:“?”
短暂的沉默,队伍里声音瞬间此起彼伏。
“啥意思?我们想怎么训就怎么训吗?”
“还能自己点菜的,这么爽?”
“真的假的,教官你别是变着法的耍我们的吧?”
“就是,教官你可别耍我们啊,我们都可乖了,没犯错!”
“……”
傅斯年听着队伍里笑闹的嚷嚷,微微一笑,抬手往下一压,队伍里的哄闹声顿时消失,一个个瞪着眼睛满含期待的看着他。
挺懂事儿的。
傅斯年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有点想笑,其实他才20岁,但他觉得自己跟40岁一样。
傅斯年有点走神,前排的男生们一直兴奋的看着他,有点等不及,终于体委没忍住喊了一声报告。
傅斯年回了神:“讲。”
体委顿时一笑:“教官,您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我们能自己选择训练项目吗?”
傅斯年点头:“童叟无欺。”
这回队伍里瞬间又兴奋了起来,连体委也兴奋了:“报告!那我们想学习射击!”
傅斯年一挑眉,看他。
体委是个特别外向的阳光男生,短暂接触的这一上午,他已经隐约知道傅斯年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了,于是壮着胆子喊道:“报告教官,我们想摸枪!”
队伍里瞬间一阵兴奋的嗷嗷,一群少年各个都跟狼崽子一样!
“哦……”傅斯年倒是挺淡定的,甚至还笑了笑:“那你想吧。”
“噗……”
队伍里顿时一阵哄笑声,原本看傅斯年那淡然的样子以为他真的会答应呢,没想到是逗他们玩的,不过他们依然挺高兴的,教官好像真的比看上去更好接触,性格更好。
午后的太阳特别毒,傅斯年也没想拿军事化那一套来训他们,短短一个月,意义不大,所以即便队伍里纪律有些散漫,傅斯年也不在意,任由他们闹了一会儿把积极性调动起来,然后队伍里就自发的安静了下来。
“摸枪是不可能让你们摸得,一般情况下,你们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接触到它,所以没必要,不过,鉴于你们的专业性质……”
傅斯年轻扯嘴角,笑了笑,声音始终温和:“我可以教你们如何缴械。”
话音一落,队伍里瞬间一阵倒抽气声,显然是兴奋的不行了。
时浔也是一怔,接着就也有一些抑制不住的兴奋。
缴械。
傅斯年缴械可是有一手的,她曾经亲眼见过一次,并且一直惦记到了现在。
那行云流水的操作,单是一想就帅的她腿软。
时浔轻吸了一口气,目光灼灼的越过前排的男生,见缝插针的深深地看着傅斯年,眼神痴迷,毫不掩饰的眷恋和倾慕。
傅斯年似有所感,越过乱哄哄的队伍里看向最后一排,目光与她遥遥相对,漫不经心的推了一下眼镜,借着那一下的动作,很快的对她眨了下眼睛。
时浔的心脏顿时就麻了一下,被他电麻了。
傅斯年完全不理其他教官寻常军训那一套,对自己的话说到做到,一下午的时间对学生们几乎有求必应,最基础的擒拿训练,如何缴械,如何应对各种非常规手段的自我保护措施,学生们的积极性空前高涨,几乎不想休息,就连女生都训练的异常来劲。
“休息十分钟。”
“教官我们不累,不想……”
“强制休息。”傅斯年转身就走:“我累。”
队伍里顿时一阵哄笑声,眼见着傅斯年真的转身走远了,一群大男生们瞬间哄闹着席地而坐,兴奋的聊着天。
法学一班虽然不像别的班那样常规训练,但是这种训练却比常规训练更累,一休息后大家全都坐着不想动了,女生们拿出湿纸巾和小镜子擦着汗,有的在补防晒,有的干脆直接往后一趟,时浔看着身边三三两两累得不行却写满兴奋的小脸,无声一笑,抬眸看向远处。
傅斯年没有走远,也就五米之外,一个人席地一坐,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即便是随便一坐,背部也挺得笔直。
时浔眯了眯眼,有点心疼。
傅斯年的仪态特别好,从小被扔进部队摔打,自然是个英姿飒爽的小白杨,但近几个月来变化尤为明显,即便漫不经心的随地一坐,那种慵懒闲适中也自然而然的透出几分纪律和规矩,仿佛已经刻进了骨血。
在她看不到的短短分开的一段时间里,傅斯年已经成长到了让她绝对仰视的高度。
这样的男人,真是夺目。
时浔看了一会儿,有点克制不住的心疼,她看不到的时候,傅斯年接受了怎样的训练,她大致想象得到,也大致想象不到。
时浔不愿去想,但却抑制不住的心疼,也不管别人会怎么看,起身走了过去。
傅斯年早早听到动静,抬眸一看,薄唇轻抿,笑了。
时浔走到他身前一米,长腿一弯,也随地一坐。
傅斯年看着坐在自己正对面的小家伙,挑了下眉:“嗯?”
时浔轻叹了一声,微微噘嘴:“我啊,心有点疼……”